漂亮阿姨這個稱呼，讓老板娘臉上多了三分笑。
    “小朋友，你要碎布來做什麼？”老板娘語氣都比之前溫柔了不少。
    江言眨了眨眼，“現在還不能說，等弄出花樣來了，就送點給漂亮阿姨好不好？”
    老板娘眉開眼笑：“好啊，那我可記著了啊！”
    江言點頭，鄭重道：“老師說過做人要守信用，我不會騙漂亮阿姨的！”
    “真乖！”老板娘沒忍住，伸手捏了捏小孩的臉。
    江言不太習慣別人碰他，但如果對方沒有惡意，他也不會躲開讓人尷尬。
    那些邊角料本來就沒什麼用，最後不是扔了就是拿回家當抹布，現在有人要買，還是這麼可愛的小朋友，老板娘自然沒有不樂意的。
    很快，江言就用三塊錢買了半蛇皮袋的碎布。
    段誠也好奇他要幹什麼，但在店裏並沒有問。
    等離開布店一段距離，他才開口：“江言，你買這麼多碎布做什麼？”
    江言覺得有必要跟段誠解釋一下這些東西的出處，不能再用錢爺爺的評書糊弄過去了，畢竟以後他拿出來的東西會越來越多。
    “先買東西吧，等回家的路上再告訴你。”他說。
    段誠覺得他神神秘秘的，但也沒多問，點了點頭就和他去買別的東西。
    江言還有些要做月餅的食材沒買，先和段誠去買了。
    等到去買肉的攤子，看到豬肉攤旁邊就是燒鴨，江言就沒買豬肉，而是買了份燒鴨。
    豬肉他在村裏隨時可以買，燒鴨就得到鎮上了。
    除此以外，江言買了兩大包小珠子、一把剪刀和一套針線，單這三樣就花了十二塊。
    段誠算了算，這一趟趕圩，江言花了二十多塊錢。
    這還叫少？
    他的表情很好懂，江言一看就知道他在想什麼了，笑道：“放心吧，現在花出去的，我很快就能賺回來的！”
    段誠將信將疑，見江言胸有成竹的樣子，到底沒多嘴。
    等把東西買齊，兩人就去禽行買小鴨子。
    農村有俗語說“買雞買雙數，買鴨買單數”，雖然不知道科學依據是什麼，但老人都說這樣才吉利，年輕人也就有樣學樣了。
    段誠買了十三隻小鴨子，這個跟打包回家給段奶奶的餡卷，是他此行帶回家的全部東西了。
    江言有點不好意思，他本來叫段誠跟他一起趕圩，隻是單純想跟段誠來逛逛的。
    結果現在看起來，更像是把段誠拐來幫他拿東西。
    段誠倒是沒想那麼多，拿著東西就往集市口的方向走。
    趕圩除了坐班車，還有另一種古老的方式，那就是坐牛車。
    東西太多，兩人沒等班車，而是坐牛車回去的。
    牛車慢歸慢，但勝在路上空氣清新，江言不再反胃，一路安穩地和段誠到了回山泉組的路口。
    這個路口不經過供銷社，兩人到路口下了牛車，扛著大包小包，還有個裝了十三隻小黃鴨的竹籠，踏上了回家的路。
    江言已經習慣了走山路，但此時還是覺得，要是從供銷社到山泉組的路修好就好了。
    這跑來跑去的，累還是其次，關鍵是效率還低。
    等手頭寬裕點了，一定要在外頭租個房子。
    他是很喜歡山裏的環境和組裏的風氣的，但山裏太偏僻了，做什麼都不方便。
    扛著東西上坡會比較累，江言和段誠都是挑著東西悶頭走，等到半路停下來休息，才開口說話。
    江言問：“誠哥，你做過那種很真實的夢嗎？”
    段誠被這沒頭沒尾的一句話問得有點懵，但很快反應過來，點頭道：“做過，怎麼說起這個？”
    江言板著一張小臉說：“劉祖輝叫我偷你家錢的前一天，我做了個很可怕的夢。”
    說到這，他還特意表現出一點驚恐來。
    他也不想騙人，但他總不能跟段誠說，他已經不是原來那個江言了，而是從別的平行世界穿越過來的吧？
    萬一段誠問他原主去了哪裏，他要怎麼說？
    而且，他也不想段誠把他當怪物。雖然這個可能性比較小，但他不敢賭。
    段誠拍了拍他的肩膀，“沒事，夢都是假的。”
    江言搖頭：“可是我頭一天做了夢，第二天就變成了現實。”
    段誠嚴肅起來，“你做了什麼夢？”
    江言道：“我夢到劉祖輝教我偷錢，我聽他的話偷了你家的錢，跟劉祖輝去了嶼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