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十宿命的輪回 第二百四十三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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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那些惡霸出獄後,呂盈彤和碧均岸又帶著那些山民去討要錢財,雖然說這點錢對她來說很不值一提,可這些錢卻已經足夠貧困人家活好幾個月了,自然不能就這樣白白給了別人。
呂盈彤還虛張聲勢的威脅了他們一通,讓他們不要再欺壓山民,否則上頭有人饒不了他們。他們被唬的一愣一愣的,悻悻然的還了錢,就全都一言不發的離開了。
山民要回了錢,都很感激他們二位,便有人主張請他們去家裏吃飯,他們要好好招待招待一番。呂盈彤不忍心他們再額外多花錢,就在鎮子上買了些肉和魚蝦,隻讓他們買點便宜的蔬菜。
呂盈彤還想幫忙擇菜打下手,卻被連連推出來了,他們擺上一盤難得買的貴價果子,示意她吃,呂盈彤就仔細剝了果子喂給孩子吃。
平日裏孩子們很黏她,碧均岸在一邊看了都眼紅,不一會兒就拉著小朋友從她身上起來:“來來來,別貼那麼近,呂姐姐要熱了,這天氣這麼熱,別貼太緊。”
呂盈彤戲謔的瞥了他一眼,嘴角有掩飾不住的了然笑意。
跟孩子爭風吃醋,真是小氣。
待飯做好了,他們一起吃飯,飯桌上,他們都忍不住好奇他倆的婚事,問他們都定親了沒有,被他們打著哈哈混過去了。飯後小孩們纏著呂盈彤要玩老鷹抓小雞,呂盈彤雖然忙了一天有些累了,但是看到孩子們期待的小臉,還是忍不住答應了。
他們玩了幾個回合,碧均岸扮演老鷹,呂盈彤扮演母雞,後麵跟著一串長長的隊伍。碧均岸想抓,可是呂盈彤護的很嚴實,他又怕不小心碰到了冒犯到她,一時間那場麵還有些滑稽。
呂盈彤嫌棄的道:“喂,你行不行啊?你的手是要抓小雞的,抓,抓,抓,懂嗎?你畏手畏腳的幹嘛呢?你來扮演母雞!”
呂盈彤不管不顧的往他身後抓,就肯定不可避免的碰到他,有時候抓到他身上,有時候撞到他身上,老鷹沒什麼反應,母雞的臉已經熟了。
孩子們的精力都遠比大人的要好,他們都累了,小崽們都還活力四射,起哄著要呂盈彤帶著他們跳舞。
呂盈彤想了想要跳什麼舞,旁邊剛好有草地,她便褪了鞋襪,提起裙邊,在草地上翩翩起舞。
碧均岸一直沉浸在她開始之前,提著裙擺,雪白的雙足,就像是仙女的躍步。
她舞動的身姿很靈動,孩子們不由自主的被吸引,也開始紛紛模仿起來,一時間草地上歡笑聲眾多,多到讓碧均岸產生了幻覺。他好像看到了人世間最美好的縮影:他和呂盈彤組建了家庭,地上歡樂鬧騰的是他們的孩子,他們有一個最幸福美滿的家。
他不知道這是他的未來,還是他對未來的想象,但他都覺得很美好,美好到讓他不想醒來。
待到兩人終於抽身回去了,走到半路上,呂盈彤連聲叫嚷著累,他們便在一塊石頭上坐下歇口氣。
休息的時候,呂盈彤也沒饒了他,歪著腦袋問:“碧先生,像你這樣的,在你們家鄉,一定很多人喜歡吧?”
碧均岸意外的挑眉:“我?!沒有,我太悶了,也,沒這個心思,我還要赴京趕考,沒那麼多時間去認識人。”
“真的嗎~”呂盈彤一副不相信的語氣和神情,倒是碧均岸被她的表哥刺激的不輕,語氣都變得很酸,“在你們那兒,很多人都叫你彤丫頭嗎?”
“小時候家裏親戚都這麼叫我,長大了之後,隻有我那混蛋表哥還這麼叫,我爹娘他們都叫我彤彤的。”
碧均岸別扭的道:“以後,能不能不要再讓他這麼叫你。”
呂盈彤沉默了,碧均岸察覺到她在看自己,他倒先不好意思了,抿著嘴,像隻鼓著臉頰的小鬆鼠。
呂盈彤看了他半晌,才應聲道:“好。”
碧均岸驚詫的抬頭看她,兩人目光對視上,霎時間兩個人都覺得心跳好像加速了。
碧均岸想起她的家世條件,想起她的樣貌談吐,試探的問道:“你這麼好,在你們家鄉,也一定有很多人對你傾心吧。”
呂盈彤似乎都聞到了一股醋壇子打翻了的酸味兒,故意逗他:“可不是?我十二歲就跟人打過啵兒了。”說著還觀察他的神情,果然碧均岸的笑意僵住,整個臉色都沉下來了,可是他又沒有立場吃醋,還能說什麼?
他心底又湧出了些許自卑,哪怕他知道自己以後前途差不了,但是她跟自己在一起的話,他現在根本沒有能力給她提供好的生活,還是要過幾年苦日子,他不想拖累別人,更不想讓她因為找了自己,而降低她的生活水平。
呂盈彤瞧見他一臉的不高興和低落,噤了聲,剛想說幾句勸慰他,就見他一下子從石頭上彈了起來,聲音也變得冷了下來:“回去吧。”
“你生什麼氣啊?”呂盈彤一臉莫名,頗為不爽的在後頭跟著,碧均岸矢口否認,“沒有。”
呂盈彤悻悻:“哼,還不承認。”
回去後,晚上兩人同時失眠了。呂盈彤一向心態好,也很拎得清,很少會因為別人的態度而難過,可是今天碧均岸那黯然失落的神情,卻始終在她腦海中揮之不去。碧均岸也第一次沒有在晚上看書,而是看著那破破爛爛的屋梁,想著自己心底不該有的妄念,難過的縮成了一團。
第二天碧均岸做教案的時候,就聽到其他幾個教書先生邊整理教案邊閑聊,說朝廷上又動蕩了,聽說是皇子們為爭皇位,鬧的是不可開交,民間傳的沸沸揚揚的,也不知最後花落誰家。
他們聊了半天,見碧均岸都不吱一聲,好奇的問他:“碧先生青年才俊,難道一點都不好奇以後元國是誰當家做主嗎?”
碧均岸被提名,才停了筆杆子,應了一聲:“我不是很感興趣。”
“誰當皇帝,可是決定著我們元國以後的命運啊,你不是一個很有誌向的年輕人嗎?這你都不關心?”
“皇家內部的事,外界誰也不知真相,但其實想想,最後是誰成功又有何分別呢?這畢竟也不是我們能決定的事。我目光所及之處,到處都是活的艱難困苦的人民,底下的人誰也沒有力氣去在意,究竟是誰統治國家。他們在意的是今天能不能早點下工,去買路邊大爺賣的一文錢三個的饅頭,去晚了就要跑更遠去買一文錢兩個的饅頭。他們在意的也不是皇家誰死誰傷,誰勞民傷財,誰中飽私囊,他們在意的是怕自己累病了累傷了,因為他們累病了也要繼續去做工,不然就養活不了家裏人。誰能當政不是我們能左右的,但我們能幫助的是眼前的人,我們能接觸到的人,幫好他們,他們再用自己的力量去幫助他們周圍的人,爭取大家都能成為國之棟梁,這就是最真切的關心國家未來的道路。”
盡管覺得他說的話有幾分在理,可他們私下裏還是覺得碧均岸有些自命清高。這個世界上,能接受到最良好的教育的人才多得是,那些皇室以及高官的後嗣,人家都是在皇家學院念書的人,接觸到的夫子都是元國最有眼界和學識的,他一個窮鄉僻壤出來的窮書生,整天擺一副清高的樣子給誰看。
日子照常過著,他們時常一起下山采買生活用品,也時常幫著山裏的孩子們去賣竹筍等山貨。
他們還會約著下了學之後,去山裏找能吃的野果,呂盈彤嚐到什麼果子甜,就一股腦兒的摘很多,然後全倒他懷裏讓他吃。碧均岸一旦露出抿嘴低頭的害羞勁兒,呂盈彤就故意**的他麵紅耳赤,然後開懷大笑的大步離去。
很多次碧均岸在看著她遠去的背影之時,都在自己很小聲的問她:“你這種種舉動,是在撩我對吧?”
可惜他臉皮薄,不好意思當麵表達愛意,隻能自己一個人對她的行為想入非非。
曾經有農婦嘴碎,跟人嚼舌根,說他倆都是未曾婚嫁的男女,整天一個鍋裏吃飯,是不是有什麼見不得人的事,是不是有什麼勾當。又有人跟著附和幫腔,說少男少女,都血氣方剛的,忍耐不住也正常。
剛好就被下學回家的他們聽到了,碧均岸的臉色很冷,剛想冷冷的撇清關係,呂盈彤就一把按住了他的胳膊,隨後就大聲的回擊道:“哎喲,幾位大嬸兒,給丈夫和孩子的晚飯做好了啊?喲,我看你們家沒冒煙呢,沒給他們做好飯,還有時間在這兒嚼舌根啊?我們一個鍋裏吃飯礙著您幾位了是吧?哎,還好我們未曾婚嫁,若是婚嫁了還在一個鍋裏吃飯,那就麻煩了!我們就是少男少女,比不得您幾位年紀大,身材走樣,嘖嘖嘖,也難怪你們的丈夫對著你們方剛不起來啊,他們忍耐得住很正常,啊,你們正常的夫妻之間,都沒什麼見不得人的事,哎喲真是清淨啊,唉,福氣啊。”
說完就拉著碧均岸走了:“碧先生,我們走,回去做飯,上了一天課,我都餓的前胸貼後背了,哪有功夫在這冷風口跟她們蘑菇。”
隻留下她們幾個中年婦女麵麵相覷,臉色好看極了,憋了半天也隻憋出了一句:“這小姑娘說話怎麼那麼難聽。”
待她們看不到他倆背影,呂盈彤隻跟碧均岸說了一句:“不要陷入自證陷阱。”
碧均岸罕見的乖巧點頭,忍不住誇讚道:“我剛剛還真想跟她們解釋,還是你說得對,彤彤,你剛剛真是英姿颯爽啊,很有魅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