歐陽謙解開她手上的桎梏，柒休覲嗆咳著，手還沒鬆開他的衣袖：“咳咳，告訴，告訴小景，別，別動九九……”
    歐陽謙的臉色又冰冷下來，看了她一會兒，才起身出去。景鴻果然還在屋外，蘇九昏迷了，歐陽謙瞥著她，低聲道：“不用拔她的牙齒了，把她丟出去。”
    景鴻才不敢拔牙齒，賜白綾，歐陽謙雖在震怒之上，可他卻也知道，一物降一物，歐陽謙不可能不顧柒休覲的想法的。
    “是，是。”
    歐陽謙再度回到屋裏，捧著柒休覲的臉，擦掉她臉上的東西，輕聲道：“小七。”他打橫抱起柒休覲，放到了大床上，柒休覲想爬起身，可腰疼的根本沒有力氣，撐了幾遍都沒有爬起來。歐陽謙脫了衣服上床，柒休覲恐懼的輕聲抽噎，“哥，你說過，隻要我不願意，你不會強迫我的。”
    歐陽謙的手已經伸了進去，幽幽歎息：“你什麼時候才會願意呢？”手上用了力，惹得柒休覲一聲驚喘，“你現在就願意。”
    柒休覲連搖頭的力氣都沒有，全身酸的厲害，隻能用哀求的眼神看著他，一遍遍的叫著：“哥，哥……”
    歐陽謙的眼睛裏像是燃燒了一團火，手掌慢慢收緊：“為什麼呢？甘願被別人碰，被別人親，為什麼唯獨對我最狠？”
    柒休覲想搖頭卻搖不動，隻能小聲否認：“不是甘願的，不是甘願的，哥，不是甘願的……”
    “那是什麼？”
    柒休覲覺得自己就像神佛掌下的一隻螻蟻，被人隨便用點力，就能粉身碎骨，她艱難的喘著氣，吸氣少呼氣多，嗓子都啞了：“哥，你相信我，我隻愛你，我真的，隻愛你……”
    “那你為什麼，能被別人碰，卻不願意被我碰？”
    歐陽謙的手在她遮羞的衣物下動作，柒休覲羞憤欲死，雙手擋在了臉上，大哭道：“你有別人了啊！！！我算什麼？我什麼都不算……我就是一個小醜，被人耍著玩……”
    歐陽謙撥開她的雙手，露出了那張淚流滿麵的臉，一點一點的把眼淚舔幹淨了：“小七，沒有別人，沒有別人，我隻有你。”
    “你親了別人，你抱了別人，你有無數的人！”柒休覲再次將臉蓋了起來，又被歐陽謙掀開，“小七，我可以對天發誓，如果我親過別人，抱過別人，讓我天打雷劈！我真的沒有。”
    “老天爺從來就沒睜過眼睛！你要真有誠意，就一頭撞死給我看！”
    “你這叫什麼話？”歐陽謙又想湊上去親吻，被柒休覲推搡著推開，不可避免的還是被親了好多下，“歐陽謙，我真的很想問你。”
    歐陽謙認真的注視著她的眼睛：“你問。”
    “你是對曾經有一種執念嗎？哪怕睡遍了各種美人，依然覺得當時沒有可惜，就是想嚐試一下？還是你的眼光真的那麼差，隻要是個人就行？別人都比我順從吧？就憑你的身份，你的身段，你的臉，恐怕無數女人都想主動親近。我長得那麼醜，還一直故作清高的拒絕你，你就覺得得不到的是最好的？”
    歐陽謙從她身上直起身來，眼底像是結了冰霜，良久，才逼問道：“你是在故意激怒我嗎？我哪種也不是！你是不是聽不懂人話？我說我沒碰過別人，你就裝聾作啞是嗎？我說句負氣的話，你就當做聖旨一樣，次次都拿這話來攻擊我！”
    柒休覲輕笑一聲，無比的諷刺：“那你是聽不懂人話嗎？我也說了無數遍了，我真的不行，你去找別人吧。”
    “我不找別人，我就要你！”歐陽謙作勢要直接脫了她的衣服，柒休覲無力反抗，被他粗暴的對待，整個身體都像是被火燒，疼得大哭，她扯著歐陽謙的頭發，力道發了狠，“哥，哥，我不跟你來這套虛的了，我求你，我真的沒辦法，我求你別這樣對我……反正我現在什麼也不是，沒人管你的，你想怎麼玩就怎麼玩，你跟我說你喜歡什麼樣兒的，我去幫你找，你要多少，我就去給你找來多少……你就當我是個臭皮球，隨便把我踢到哪兒都行，棄了我吧！你還有大千世界可以享受，你想想我，我除了在你年紀小的時候享受過兩天愛護，餘生都不會再有了，你還覺得不解氣嗎？你是天潢貴胄，金枝玉葉，你要是真對我做什麼，那還是你吃虧啊，是不是？我求你了，你容我歇口氣，然後我就去幫你叫人來，好不好？”
    “不好！！！”歐陽謙眼睛發紅，手上力道也大的驚人，“我不想再聽你說這些顛來倒去的廢話！你每次除了把我往別人跟前推，還有什麼招數？！我不要別人，我就隻要你！！！”
    柒休覲疼得幾乎叫不出聲來，隻剩下無力的抽噎，察覺到他的動作，她使出全身的力氣將他的脖子摟到自己身上，不讓他動：“哥，哥，疼……我真的，好疼……求你，求你了……”
    她的聲音透過皮肉和骨頭傳到他耳中，委屈的抽泣，歐陽謙渾身的戾氣與欲望瞬間就散去了，他後知後覺的意識到自己嚇到她了，雙手緩緩摟著她纖薄的後背，一下一下順著她的氣息安撫。
    直到柒休覲感知到危險褪去，抽噎聲慢慢停止，他才將她鬆開。
    柒休覲眼睛腫的像核桃，嘴巴還微微向下撇著，帶著還沒散盡的抽泣，歐陽謙輕拭她的眼尾，低聲歎息：“到什麼時候，我才能盡情的親親你呢？”
    柒休覲還想著她簽的賣身契呢，其實歐陽謙的要求也不算過分，自己給他的回報也不及他付出的萬分之一。
    可是，要怎麼才能克製自己的恐懼呢？
    柒休覲茫然的抬眼，歐陽謙的身份如此尊貴，哪怕他萬花叢中過，也依然是元國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王爺。若是按照民間大多數女子的想法，隻怕能被他喜歡惦念，也是八百輩子修來的福分了。
    隻是她……就算甘願做個小狗，也是不合格的。
    “我……”柒休覲低垂著腦袋，小聲道，“實在是，配不上王爺……”
    歐陽謙抬起她的下巴，讓她抬起頭來，柒休覲記得他不喜歡自己的人一副垂頭喪氣的樣子，便抬起了腦袋，眼中的水霧還沒下去，濕漉漉的，顯出了幾分柔弱和可憐：“我知道，能得王爺青睞，是我幾輩子修來的福分，哪怕讓我折壽，也是太難得的運氣。隻是……我……”柒休覲暗暗掐了自己一下，深吸一口氣，“我這輩子，已然是王爺的情人小寵了，如果，王爺真的太好奇，太好奇，這具身體，哪怕試過後太失望，給我踹到一邊去，能得王爺招幸，也是我的福分。您如果想的話，妾身去準備一定劑量的麻沸散，喝了，昏過去，就什麼都不知道了，王爺想怎麼玩，都行。我醒著的時候沒有辦法，王爺又是個好人，也會考慮我的感受，我昏過去了，王爺就當我是具屍體就行，等藥勁兒過了，就好了。”她眼睛轉了轉，如果自己昏迷了，恐怕是一個人，還是十個人，自己也都不知道了。反正，這具軀體，已經髒透了，隻要不是清醒的時候承受，多一個人，也沒什麼差別。
    歐陽謙沒想到和自己在一起，是這麼讓人痛苦的一件事，她就是唯獨接受不了自己，所以每次都用這種話來拉遠他們之間的距離。
    他不想傷害她，可是柒休覲看似處於弱勢，卻每次態度強硬的讓他無可奈何。明明每次她脆弱的時候，自己也會安慰，也會給她充足的後盾，可是為什麼，她還是一遍一遍的更加遠離自己。
    他說他有其她人是為了氣她，她與人有染卻是實情。自己已經要多麼克製才能將這股火氣壓下去，她卻始終為了莫須有的事，一遍遍的跟他賭氣。
    他回想著自己剛回來的時候，柒休覲對他的熱情，滿眼的愛意，迫不及待的親近，那呢喃的依戀，就好像做了一場夢。
    他後來一遍遍的回想那天，如果在一開始，自己耐下性子，好好詢問她關於那些流言，她會不會跟自己說真話呢？會不會心平氣和的告訴自己？還是會委屈的哭訴？她會像現在這樣，用生硬的態度次次反問自己嗎？
    可是人，如果連對自己愛人的生活都無所謂的話，這種大度，還能稱為感情嗎？
    可是時光不能倒流，他們也回不到過去，柒休覲一次次的猜疑著她可能會落到什麼樣的結局，哪怕這些猜測會一次次捅穿他的心。可歐陽謙知道，她不是在說負氣的話，她是真的這麼想。
    “小七，你現在不信任我，沒關係，我們還有很長時間，我會讓你重新信任我的。”
    “沒有必要。”柒休覲歎了口氣，作勢要下床，“我去買藥，備著。”
    歐陽謙按住了她，隱忍著說道：“如果不是情投意合，兩情相悅，做這種事又有什麼意思。”
    “可是……”永遠都不可能情投意合，兩情相悅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