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九光明的背麵 第二百三十五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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柒休覲對住宿環境很依賴,因著到了京城她不熟悉,怎麼著都不願意去那兒定居。當時歐陽謙好不容易說服了柒休覲,回京城居住,他也好多花些時間在公務上,省下了許多在路上的時間,結果因為一件小事,這事兒就飄了。
更別提引發了後來一係列的事。
柒休覲在謙王府住著,還不太自在,家裏的下人她也很少使喚人家,有時候歐陽謙回來了,柒休覲就跟他撒嬌:“家裏有別人,我覺得好別扭哦,哥哥,就我們倆在家不好嗎?”
歐陽謙揉著她的腦袋輕聲的哄:“你不喜歡做家務,他們幫著打掃打掃家裏,洗洗衣服做做飯,你可以住的更舒心。”
“可是我不自在。”
歐陽謙知道,柒休覲想怎麼樣,就必須得怎麼樣,她不喜歡別人不聽她的,而且她耐心不多,同一件事提了兩三次還不答應,她就要惱了。
“那這樣好不好,我單獨給他們置辦一處院子住,平時沒事兒了,你再讓他們來打掃家裏,怎麼樣?”
柒休覲想了想,問:“那,人家會不會不自在啊?”
“沒關係,單獨的院子,想必他們住的也舒心。”
“那就先這樣吧,嘿嘿。”
歐陽謙無奈的拍了拍她腦袋:“你啊,那麼大的宅子,自己住著不冷清嗎?”
柒休覲帶了點委屈:“我們又不熟,我真的不喜歡。”
“好好好,那就先這麼著吧,好了,睡吧。”
誰成想,柒休覲剛剛適應了一點在京城的生活,跟那些丫頭小廝也熟悉了,準備跟歐陽謙說,把他們接回府裏住,去找他的時候,卻看到了怎樣一副場麵?
柒休覲遠遠的聽到了元臻嗬斥辱罵的聲音,加上什麼東西”咻咻”往身上抽的動靜,柒休覲皺緊了眉頭聽了一會兒,滿心的恐懼,手也下意識的放到了胸口,定在原地一會兒,便快步走過去張望。
果然是元臻一邊罵一邊在打歐陽謙,柒休覲看到那壓製性的場麵,幾乎呼吸不暢,因為她一瞬間就聯想到了小時候被壓製的毫無反抗之力的自己。
鞭子抽到他身上,帶起了他的衣服,柒休覲看到他身上都被抽紅了。
對暴力產生恐懼的本能讓她想轉身就跑,可對歐陽謙的愛意,卻又讓她強忍著恐懼小跑上前,一張口,還沒說話,就已經哭得不成樣子:“義父!義父您別打他,別打他……”
元臻見柒休覲來了,忙停了手:“你怎麼來了?”
歐陽謙看到柒休覲的那一瞬間就頭皮發麻,還沒來得及叫人,柒休覲就已經衝到了跟前,把他護在了身後。
柒休覲將歐陽謙往後回護著,哭得上氣不接下氣:“您為什麼要打他呀!有什麼話不能好好說?不能說嗎?為什麼要打他……”
柒休覲小時候的成長經曆,歐陽謙是知道的,她還沒說話就先哭了,一定是讓她想到了幼時的慘痛經曆,歐陽謙大聲喊道:“來人!先送王妃回府!”
“是!”
兩名守衛想上前請她,柒休覲已經沒有了理智,大聲叫喊著:“誰也別碰我——!”
歐陽謙抱著柒休覲到了門後:“小七,沒事,沒事,不怕,沒事的,你先跟他們回家,我等會兒回去了跟你解釋,好不好?不怕不怕。”
柒休覲哭得滿臉都是眼淚,嗚嗚咽咽的,回過頭跟元臻說道:“求義父手下留情,子逸做錯事,您讓他記得教訓就可以了,他那麼懂事,隻要知道錯了不就會改正了嗎?義父為什麼要這麼打他……”
“朕……”元臻此時也很尷尬,將鞭子往旁邊一扔,“謙兒辦事不力,朕才責罰了他一下……”
“小七,你先回家,回家等著我,半個時辰以內,我一定就到家了,啊。”歐陽謙哄著她讓她跟著守衛走了,他撩衣跪下,“義父,此事是兒子做的不對,兒子記得教訓了,以後也不敢再頂嘴,再有下次,但憑義父罰處。隻是,小七小時候,也是這麼被她爹爹打的,她最怕的就是這種場麵,這次,就請義父息怒,兒子一定給您一個交代。”
元臻此時也是一副怒火發不出的樣子,兒媳婦被嚇走了,他又有些尷尬,悻悻的甩袖:“這人不大,脾氣不小,行了,你趕緊把這事辦好,回家哄媳婦兒去吧!”
“是。”
待歐陽謙火急火燎的趕回家,聽了丫頭說:“王妃是哭著回來的,回到房間裏,也哭了半天了。”
歐陽謙一開門,發現在裏麵鎖上了,他焦急的叫道:“小七,開門,哥回來了。”
柒休覲哭得口幹舌燥,喝了兩大碗涼茶,衝門口沒好氣的道:“滾!”
歐陽謙扒著門口:“好了,小七,哥知道你害怕,沒事了,我辦事沒辦好,捅了個大簍子,義父氣急了才打了我兩下,不怕,沒事的。我跟義父說了,以後不許再打我了,他答應了。”
柒休覲委屈的變了腔調,哭得喘不上氣:“我怎麼這麼倒黴啊,怎麼逃脫不掉這種氛圍……你不會也有家暴的基因吧?能退婚嗎?我後悔了……”
“什麼?!”歐陽謙心急如焚,不斷拍打著房門,“你說什麼傻話?讓我進去。”
“你滾吧!”柒休覲氣惱的使勁坐到了床上,繼續收拾自己的東西。
“小七,開門,你讓我進去好不好?”
柒休覲打開房門,歐陽謙看到她拎著一個收拾好的大包袱,當即傻眼了:“小七,你……”
“你爹那樣打你,我小時候也是這麼挨打的,我受不了,你以後一個人單過吧你!我回廣州了。”
歐陽謙忙追了上去,攔住了她:“寶,寶,別走,哥知道,今天嚇著你了,沒事的,義父已經答應我了,以後不會再動手了,你別害怕嘛。好了,不哭了,眼睛都哭腫了,哥要心疼死了。”
柒休覲一把推開他,哭得一抽一抽的:“扯淡!你爹那麼暴力,你也……哼!以後,說不定你也是個打老婆、打孩子的!我總不能小時候受了那麼多年罪,以後又被你虐待!我還活不活了!”
“我沒有!我不會打你的,小七,你不能預想以後的路,然後就否定現在的啊……”
“那誰說得準!反正你爹這麼暴力,你也有很多暴力的念頭,萬一哪天把我當牛當馬的打一通,我還不如趁早跟你斷了,你重新娶一個吧!我走了!”
歐陽謙攔不住她,也知道她現在在氣頭上,聽不進自己的話,便派了人隨行護送她先回了廣州。
雖然歐陽謙想了個理由糊弄過去了這件事,可元臻又不是傻子,什麼水土不服,什麼在京城不習慣,明明前些日子,她已經去看鋪麵了,準備開個店的。元臻也覺得歐陽謙成了家,很多事都不好當人麵,他們父子間的事,以後有了什麼矛盾,還是別當著兒媳婦的麵。可他沒想到他隻是打了歐陽謙兩下,直接就給人嚇跑了,說什麼也不肯在京城待了,他吃了一肚子癟,也沒個由頭發出來。
歐陽謙顯然是在意柒休覲的情緒勝過在意他自己百倍,柒休覲被嚇到了,他也無法安心在京城忙公務。
他趕到廣州的時候,回到家裏發現沒人,他摸著腦殼想,那她去哪兒了?
歐陽謙讓當地的官府查了一下,不出一晚上,就在一家客棧找到了她。
柒休覲還別扭著,歐陽謙讓她回家,她也不肯,他們二人在遇到問題時所表現出來的態度也是截然不同。她麵對情感上的裂痕,第一時間想的就是算了,斷了,而不是修複一段關係,不管什麼東西,隻要有了瑕疵就會想到丟棄。或許她會在心裏掙紮,但最終也逃不過縮回殼裏的宿命。
歐陽謙再三跟她保證了,他要是動她一根手指頭,就天打雷劈、不得好死,以後如果她沒興致,他也不會再拉著她進籠子。兩人拉鋸了好幾天,柒休覲才蔫吧的跟他回家了。
回家了她也住不安生,總是一副愁眉苦臉的樣子,歐陽謙能感覺到她的不安,她本身就是一個極度沒有安全感的人,也很抵觸變數,抵觸一切可能會觸發她不好的回憶的事。
過了幾天之後,他做出了一個讓元臻震驚的決定:他請辭了,要歸還帥印,從此與柒休覲做一對布衣夫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