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九光明的背麵 第一百二十四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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柒休覲嘔吐的難受,哭著說道:“不吃了行不行?”碧洲成還是一臉沒得商量,“吐出來多少你就給我再吃進去多少,吃到不吐為止。”
那一碗粥喝完了,吐出來的得比吃進去的還多,碧洲成也不嫌髒,也不嫌氣味難聞,將床前的穢物打掃幹淨,揚了揚手,蘇九又照樣端來了一碗粥和一碟青菜,他照樣眼睛眨也不眨的看著她。
柒休覲哭得可憐:“我真吃不下了,你別逼著我吃了,我多喝幾碗水好了,胃裏好難受,身上也疼,我真的難受……”
“你都快瘦脫相了還說沒事?”碧洲成看她這樣,心就像被刀割了一樣,難以忍受的疼,可他也知道要讓她恢複,就不能光顧著心疼,“不想被我掰著嘴灌進去,你就自己吃。”
蘇九看到她嘔的難受,止不住的心軟,求情道:“元帥,休覲也吃進去幾口了,要麼今天先吃這些吧,別讓她吃了。”
柒休覲察覺到有人向著自己了,就朝她身上蹭了蹭,希望她能替自己擋著。
“我不相信有什麼厭食症,就算真的有這毛病,也得給她掰過來。”
柒休覲吐了好幾回,吐得腸子都打結到一起了,終於忍住惡心沒再往外吐。
“從明天起,你的一日三餐我來看著吃,你別想著打蘇姑娘的牌,決定權在我這兒。”說罷轉身走了,蘇九給她將床前打掃好,猶豫的問道,“還難受的緊嗎?”
“是不是你跟元帥說我不好好吃飯的?”
蘇九心虛的目光垂了下去。
柒休覲也知道蘇九和碧洲成都是為自己好,隻能歎了一口氣作罷。
過一會兒碧洲成又回來了,手裏拎了個稱過來,放在床頭,指著那秤砣:“下來,稱體重。”
柒休覲掀開被子,就這麼光著腳走到了稱上,她的體重竟然跌下了九十斤。短短六天時間,加上回來的十幾天,一共不到二十天,竟然掉了二十多斤,碧洲成難以想象這六天裏她到底遭受了多少非人的虐待。
碧洲成強忍著心痛,道:“接下來每一天,你都要上稱,記下你每天的體重,如果明天的體重沒有比今天重,明天的飯量就翻倍。”
第二天別的營地就有事需要處理,碧洲成出門了幾天,這幾天裏蘇九給她端來各種吃的,她一點都沒入口,整天活的像個活死人。
待碧洲成回來了,她才有些心虛和心慌。
碧洲成到了她的房間,就去看那張記錄體重的紙,上麵寫的體重是穩步增加的,碧洲成轉頭問道:“我不在的這幾天有沒有好好吃飯?”
柒休覲點頭:“我吃了,我吃了很多。”
可碧洲成看著她的顴骨卻比自己走之前更高了,沉著臉說道:“你如果撒謊,飯量也要翻倍,我看著你吃。”
柒休覲心慌的泛起了哭腔:“我真的吃了!”
碧洲成舉手打斷她的話:“你不用跟我那麼多廢話,下來,稱體重。”
柒休覲低垂著眼睛,穿上了鞋子,剛走一步,就聽碧洲成喝道:“把鞋脫了!”
柒休覲隻能又脫了鞋子,一上稱,體重比第一次稱的重量還要低。
柒休覲狡辯道:“我吃了好多,這稱不準!我都吃了好幾碗……”
“我不想聽你吃了還是沒吃這些廢話!把你的小聰明給我收起來!你說的不算!稱說了算!”
柒休覲邊擦著眼淚,邊往嘴裏扒飯,眼淚大顆大顆的掉進碗裏,碧洲成也都視而不見,直到她咽下去了所有的食物。
“我給你兩個月的時間,兩個月之後,吃回原來的體重。我愛惜你,也是愛你的才華,要你替我辦事,你現在瘦的跟麥秸一樣,弱柳扶風的,我留著你在軍營裏有什麼用?”
柒休覲剛睡著就夢到了現在與小時候的記憶重疊,視線裏不斷驚現出那一幅幅場景,一張張麵孔,掀開被單的人,挑下衣褲的動作,摸著身體的手。在家裏,在田地裏,在隱蔽的角落,恐懼卻又不敢喊叫,隻能一遍一遍懦弱的流眼淚,最後被一張定格的笑臉驚醒。
她深吸一口氣,身體猛地抽搐了一下,目光茫然了好一會兒,才望了望四周,原來是夢,沒事了,是夢。
她輕輕拍自己幾巴掌,發覺口幹舌燥,就下床喝水,正咕嘟咕嘟喝著,餘光卻見到門口有人,那人身上閃著陰暗的綠光,正在笑看著自己,那張臉正是夢境中出現的人。她惶恐的扔了杯子,縮著脖子看了他好一會兒,那人影就莫名消失了。
是幻覺,假的,假的,噩夢和幻覺弄得她精疲力竭,困倦的眯著眼回床,走到床邊,床下卻露出一個頭,帶著一樣陰測測的笑容看著她。
柒休覲驚恐的尖叫一聲,轉身狂奔到門口去開門,手抖的怎麼都打不開,那個身影在身後陰森的笑,慢慢從床底下爬出來,柒休覲渾身的汗毛都立起來,身體僵硬到連轉身都困難,她拚命拍打著房門慘叫:“啊——!元帥——!元帥——!碧洲成——!碧洲成——!”
軍營裏離她近的都被吵醒了,紛紛出去看,清廉跑著來敲碧洲成的門:“元帥!休覲在叫您!”
碧洲成聞聲驚醒,趿拉著鞋,連衣服都來不及穿就趕來了,到她房門口大力的拍門:“休覲!休覲你怎麼了?開門!”
他們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打著哈欠道:“七叔怎麼了?大半夜的叫那麼大聲。”
“休覲!回答我!”
柒休覲渾身抽搐著倚在房門上,看著那個身影離自己越來越近,那眼睛仿佛毒蛇一般。他們的聲音若即若離,她恍惚的看著那個身影爬到了跟前,那張臉讓她惡心的想吐,他的手上忽然變出了一個粉色的被單,往自己臉上一蒙,然後她親眼看著那指尖勾到了自己的褲腰,慢慢往下拉。
她什麼都知道,知道他為什麼蒙上一塊粉色的被單,因為當年她七八歲的時候就是這樣,可她身體好像僵住了,連呼吸都好像沒有起伏。就這樣幹瞪著眼睛看他的手把自己褲子扒了下來,然後手摸到了自己大腿上,什麼東西頂到了自己下麵,一下一下的動著,跟幼時一模一樣,隻是那時自己裝作睡著一動不敢動,現在卻也是一樣,親眼看著,一下、兩下,那麼惡心著。
柒休覲被一股大力撞得飛出了幾米遠,碧洲成大步衝了進來,柒休覲被撞得清醒了許多,沒有粉色被單,沒有那個人,沒有扒下自己褲子的手,沒有惡心的律動,什麼都沒有。
碧洲成扶她坐起來,關切的問道:“休覲,你還好嗎?你怎麼了?做噩夢了嗎?啊?你還好嗎?”
“七叔,你沒事吧?你怎麼了這是?”他們關心的想上前,林聰的手下都將他們趕了出去,碧洲成用手虛擋了一下她狼狽茫然的臉,清廉吩咐道,“你們回去睡覺吧,這裏有元帥照看。”
待他們都走了,清廉遞上了一杯茶水,然後默默的關了門守在門口。
柒休覲想站起來,可是腿軟的跪坐在地上根本起不來,碧洲成一隻手扶著她的肩,一隻手扶著她的大腿,手掌卻摸到一團溫熱的水漬。碧洲成抬起手一看,心髒都有一秒鍾停止了跳動,她……尿褲子了?竟然……
柒休覲恍惚間才發覺碧洲成來了,渾身抑製不住的哆嗦著,啞聲道:“元帥,救命啊,救救我吧。”一行清淚自眼角滑下,碧洲成捧著她的臉頰喂了口水,眼淚掉到水杯裏,激起了一朵小水花。
“乖,喝水,來,喝一口,你是不是做噩夢了?嗯?乖乖,我在這兒呢,乖乖沒事,乖乖不怕。”碧洲成吸了吸鼻子,極力的控製著自己的情緒,溫柔的擦著她濡濕的額發,柒休覲一張嘴,聲音沙啞的幾乎聽不見,“我逃出來的那天,夢到,你們都不要我了……”
“夢都是反的。”
柒休覲痛苦的搖頭:“那是因為你還不知道,你都不知道,我心裏有多壞,你要是知道了,說不定就改變主意了。”
碧洲成一遍一遍摸著她的額頭,聽著她訴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