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九光明的背麵 第三十九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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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此重刑,他們幾位的家人如何肯善罷甘休?碧洲成被柒休覲氣得頭疼,腦袋嗡嗡直響。
而她這一遭,自然也得罪了提拔他們上位的人。
他們家人找到營裏,哭鬧不止,要求碧洲成秉公處理,要害人者給出一個交代,更有甚者,底下些許士兵竟實名聯合,逼迫碧洲成把她處死。
碧洲成讓她另想一個原因,給出一個合理的解釋,他狠狠責罰一通便罷,總也不能真把她打死。柒休覲倒也有其他原因,那便是他們想要想些醃臢點子害元帥,還有,辱罵元帥……她實在聽不得那些。
回想起他們說的話,柒休覲就一陣忿忿,還覺得自己下手不夠重,隻恨不得他們全都死了才痛快!
碧洲成見她一臉神遊天外,卷起桌上的軍務,重重抽到她頭上、臉上,柒休覲被一通劈頭蓋臉的責打給打懵了,碧洲成直恨不得上手扇她:“我在問你話——!”
血從額間滑下,柒休覲也能感受到自己的臉都被抽腫了,她吸了吸鼻子,壓製下眼中的水汽,想起上次因為歐陽謙的名譽打人之時,碧洲成說出的話。這才過去多久,就又出了一檔子這樣的事,柒休覲不願看到碧洲成失望的眼神,也不願碧洲成為難,此事總要給出一個交代的。
她隻說自己是看不慣他們買官上位,沒有才幹,便再不言其他。
碧洲成冷不丁的看她:“我再給你一次機會,說出實情。”
柒休覲緩緩搖頭。
碧洲成放下手中茶杯,疾步而去,一腳將她踹到了牆上,襯著碧洲成不怒自威的嘶吼:“給臉不要臉——!你看不慣?你才坐到什麼位置,就由得你看慣看不慣?你以為你很有才幹嗎?我帶你不如帶條狗——!狗都能聽得懂我講話!不成器的東西——!”
柒休覲蜷縮在地上,嘔出了一口血,疼得幾乎喘不上氣,碧洲成隨後撈過一根軍棍,扯著她的衣領讓她趴在桌上,力度大到她直接將桌上的軍務都掃到了地上。
“早知道你如此不堪重用,我當初就不該招你入營!白白讓我費了這麼多心思帶你!”
碧洲成罵了幾句,深深吸了幾口氣,沉重的軍棍擱置在臀上:“自己數著數。”
柒休覲輕咳了幾聲,露出了半聲呻吟:“是,是末將做錯了,請元帥重罰。”
軍棍從臀上揚起,夾雜著呼嘯的風聲,柒休覲渾身一緊,那棍子砸到身上的力度讓她揚著脖子慘叫出聲。直到今天,她才嚐到了真正的”軍法”是什麼滋味,以往碧洲成打她的力道,竟不及這一半!
劇烈的疼痛讓她牙關止不住的打顫,她喉嚨裏湧上了一股氣流,眼淚從眼眶裏溢出,蹦出了“一”字。
軍棍再次揚起,又緊跟著掄下,她才捱過兩下,已經忍不住想要求饒,渾身冒出了無數冷汗,報數的聲音顫抖的不成樣子“二”,話音未落,第三棍又狠狠砸了下來。柒休覲感覺到自己屁股上腫起了高隆的血愣子,褲腿已然濕了,肯定是破皮流血了。
碧洲成一杖狠過一杖,像是要打斷她的骨頭一般,根本不給人喘息的機會,還沒數到第十下,就已被打得皮開肉綻,慘叫聲壓不住,早不顧得去數數。碧洲成將軍棍重重擲到地上,震掉了上麵的血珠,似乎在等著她調息。
柒休覲哭得眼睛看不清東西,見杖刑停了,她扭過頭哀求的道:“元帥,饒了我吧,好疼,好疼……”
“我隻怕你,根本不知道疼字怎麼寫!這兩年來,我親力親為的帶你,你是如何回報我的知遇之恩?兩年過去,你一點長進都沒有,讓外麵這些人,肆無忌憚的看我的笑話!”
柒休覲怔怔,是自己屢教不改,前些日子剛為了子逸的事打過,轉頭又不記得,明知故犯,默然的又咬住了拳頭。
碧洲成也不管她數不數數了,又一杖刮著風打下去,柒休覲嗚咽一聲,險些摔下桌子。
她的雙腿幾乎要使不上勁,站不住,那一杖一杖比刀割更甚,挨了不到二十下,她就疼得眼前發黑,意識漸漸遠離了。
一桶冰水自臉上澆下,柒休覲冷得差點尖叫出聲,眼前是碧洲成冷若冰霜的表情,柒休覲知道自己還沒饒過,哆嗦著又握緊了桌腿。
豆大的冷汗流到眼睛裏,石的眼睛生疼,血已經流了一地都是,碧洲成見她衣服逐漸有些破了,便拿了件披風從後麵圍在她腰間。前三十下打過,柒休覲動了動自己的腿,還沒斷,不知道元帥要打多少,要是一直這麼打下去,自己的雙腿大概都要廢了。
不等她咬緊牙關,緊接著幾棍子又連著掄了下來,一聲清晰的骨裂脆響從她股間傳出,柒休覲一愣,握著桌案的手指都鬆了勁,難以言說的恐慌感從心底鑽出,她驚恐的回頭,眼淚糊了一臉,瑟瑟發抖的求饒:“元帥,元帥,我錯了,饒了我吧,你要打死我了……”
碧洲成用軍棍挑起她的小腹,讓她臀部翹高,隨後掄起軍棍,對準左腿大腿根重重砸下去。”啪嗒”一聲脆響,柒休覲痛得嗚咽出聲,嘴巴裏混著血慘叫,斷腿不住的痙攣,哭聲止也止不住。
碧洲成再次挑起她右腿,柒休覲哭得混亂不堪:“元帥,元帥,元帥……求您疼疼我吧……”
又一棍沉悶的砸下,柒休覲整個身體都抖了起來,慘叫聲都變了腔調。碧洲成在她身後,看不到她慘烈的表情,隻看得到她劇烈抖動的雙肩,那滿脖子的冷汗。
“你打斷他們的雙腿,這廢掉的雙腿,自當是給他們賠罪!”
林聰要衝進去阻止,顧瓊拉住他,警示的搖頭,在這種場合,沒有人可以違抗軍威。清廉覺得事有蹊蹺,柒休覲並不是不顧後果,隨意發瘋的人,她性格也不算激進,平日裏待人也算和善,怎的今日下如此毒手?他想起上次柒休覲動手,還是因為謙王在背後被人議論,她一時氣不過,才動手打人,這次下手更勝那次十倍,得是什麼消息能如此刺激她?他覺得事情遠沒有那麼簡單。
碧洲成冰冷的喝令:“有膽子作惡,就要有膽子承擔!趴好了,不準動!”
軍棍夾著風高高掄起,再一棍猛地抽下去,柒休覲隻覺得哪怕用鋼棍打人也不至於如此疼痛!她疼得張大了嘴,卻也根本喘不過氣,良久才嘶啞著嗓子慘叫出聲。又打了五下,那有如成人手腕粗細的軍棍竟然應聲斷成兩截!柒休覲跟著揚起了脖子,卻在下一瞬癱軟的暈了過去。
碧洲成將斷掉的軍棍扔出了營帳,轉手又拿了新的軍棍,棍子抽打到她後肩上,柒休覲被生生疼醒。
“趴不住是嗎?”碧洲成森然吩咐,“在桌子上趴不住,就滾下來,趴在地上!”
柒休覲細碎的呻吟著,從桌上緩緩滑落下來,趴到了地上,碧洲成追起兩杖,生生砸在了她的雙手手指上!”啪嗒”一聲,本已氣若遊絲的柒休覲突地啞聲慘叫,蜷縮起雙手,整個人蜷縮的如同煮熟的蝦米。她實在撐不住了,怯懦的向前爬去,摟著碧洲成的雙腿,緩緩的蹭:“元帥,我知錯了,我知錯了,求您饒我一條命,疼死了,疼死了……”
碧洲成仿佛看不到她滿臉的眼淚,好似無人收留的小狗一般可憐,他拽著柒休覲的頭發猛地往前抻,柒休覲猛地摔到了地上:“既做得出,就別求饒!這兩杖,也當是賠了他們雙手!”
碧洲成打了她一百杖,打斷了三根軍棍,柒休覲已經是怎麼澆冷水都沒有反應了,碧洲成扭頭看了一眼浸泡刑具的海水缸,打了一瓢海水,從她後腰澆了下去!
本身已無動靜的柒休覲卻突然發出了鬼魅般的慘叫,手腳並用的逃離,沙啞的嗓子發出劇烈的哭聲。
汪喬和高峰對視一眼,此事是汪喬一手推動的,柒休覲膽敢查到自己身上來,顯然是碧洲成沒有提前交代過,不知深淺的狼崽子,敢動他的利益,他自然不會放過,他就是要讓柒休覲引起眾怒,讓眾人逼迫碧洲成軍法處死她。
已經打斷了三根軍棍,汪喬也明白碧洲成下手有多狠,也明白這軍棍的威力,剛才裏麵不斷傳來骨頭被打裂的聲音,他又不是聽不到,想必這次柒休覲定是殘廢了。
最後還是汪喬假惺惺的出麵求情,進了營帳,看到裏麵一片狼藉,拱手道:“元帥,柒校尉下如此毒手,肯定事出有因,若情有可原,逐出軍營廢除軍籍即可,元帥倒也不必打死,傷成這樣,也算給了受害者家屬一個交代了。”
碧洲成拽著她的衣領將她拎了出去,外麵一行人站得筆直,碧洲成將她往地上一扔,眼睛望了一圈兒:“各位都看清楚,在軍營裏,膽敢耍軍威,報私仇,起內訌者,就是這個下場!”那幾位受害者家屬看到柒休覲成了這副慘狀,本來還想繼續鬧著要她償命,眼下卻都有些啞然了。
碧洲成麵向受害者家屬:“幾位老爺夫人,令郎與此人有了些齟齬,被此人打斷了手腳,本帥罰她杖刑一百,廢雙手雙足,廢除軍功,廢去官職,貶做夥頭兵,非詔不得入見,可夠給你們交代?”
他們互相對視一眼,臉色五彩紛呈,卻都沒有言語。
碧洲成扭頭吩咐:“去,向他們的父母賠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