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八絕望沸騰纏繞 第一百四十七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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代湖本來的家境也是很殷實的,父親做生意,母親管家,生活的很富足。她是從小嬌生慣養的,父親經常帶她去飯局,說是為了讓她長大後不怕人。
一次飯局上,父親在和對麵的人聊生意,她就一個人喝著果汁,一抬頭,一個約莫四十多歲的男人正隔著桌子盯著她看,代湖被那眼神嚇得一抖,隨即扯住了父親的袖子,往父親那邊蹭了蹭。
“代老弟,你的崽?長得真是不賴。”那個男人對父親笑語,父親摸了摸代湖的腦袋,“是啊,小女是在我夫人手心裏長大的,女孩子家都容易受欺負,我常把她帶出來走動,能讓她以後不怕人,就不會受委屈了。”
“代老弟所言正是這個理啊,女兒家,還是凶一點好,不然以後到了婆家,不是淨受氣的嗎?”
“山叔此言正是。”
傅霧山揚手喝了一杯酒,眼睛卻還盯著代湖白嫩的臉頰看。
她隱約記得七八歲的時候,父親的生意賠本了,賠了很多很多錢,她不知道賠了多少,總之很多很多,多到這些年掙的錢全都填上,又把住處都賣了,奴仆都遣散了,還是不夠。母親整日以淚洗麵,父親也沾上了成癮的東西來暫時麻痹現實。借錢都借遍了,也還是湊不夠,母親的娘家知道了這個消息,怒斥父親不中用,要母親帶著她回娘家,娘家能養著女兒到了嫁人,也能養她母女一輩子。母親考慮了兩天,最終還是不能不管自己的丈夫,她和丈夫自幼相識,相伴多年,母親做不到拋棄父親。一家三口整日東躲西藏,衣不蔽體食不果腹的過日子。
短短半年時間,母親急的白了頭發,父親也頹廢不堪,直到他徹底走投無路的時候,傅霧山給他指了一條路。
父親去赴約的時候,是感激涕零的,回來的時候,是怒不可遏的。
傅霧山隻說了一句話:“你現在的債務問題,阿康知道你有難處,他願意幫你一把,你也知道,他是不差錢的人,肯出手幫你,那就肯定錯不了。”
“山叔的大恩大德,老弟我沒齒難忘……”
父親的感謝還未來得及說完,傅霧山就打斷了他的話:“老弟,我需要的不是這樣不實用的感謝。阿康知道,你有一個七八歲的女兒,他想收為義女,以後也好彼此有個依靠,你還年輕,想要兒子女兒隨時都能生,這個便送給阿康,不知你意下如何?”
父親知道納蘭世康是做什麼生意的,當即明白了他的意思,本來跪著的身子一下子站了起來:“我代銃不是這號豬狗不如的東西!要我為了填賬賣了女兒?你死了這條心吧!”
傅霧山微挑雙眉,帶著篤定的笑意:“那,你請自便。”
當父親又一次被刀刃逼近了眼睛,大半身體懸空之時,他哭著喊出了那句話。
八歲的時候隨她父親去趕集,父親給她買了饃饃和鹹湯,讓她自己吃著,他去買點東西。代湖已經很久沒有吃過這些東西了,哪怕以前這些她都不會入口,但是過了大半年的苦日子,連白麵饅頭都吃不上,這些東西自然是美味佳肴,她慢慢喝了口熱湯,乖巧的回話:“爹爹,您去買東西,湖湖自己吃饃饃。”
父親一步三回頭的看她,到最後,代湖隻變成了一個小點,隨後被幾個人抱走了,父親的眼淚順著眼角滑落下來,蹲在馬路邊泣不成聲。
代湖被人帶進了永生基地,納蘭世康看到她的成色,十分滿意:“山叔的眼光,還是一如既往的好,當真是個美人坯子,能賣上好價錢。”
傅霧山哈哈大笑:“還是你有法子,使點手段,就能讓他這麼多年都是給你打工的,錢都進了咱們這兒,女兒還要賠進來,一箭雙雕。”
納蘭世康不可置否,隻是笑笑:“生意場上,在商言商,有得賺幹嘛不賺呢。”
納蘭世康看著代湖驚恐害怕卻又不敢哭出聲的小可憐樣兒,起了點心思:“她幾歲了?”
“約莫七八歲。”
納蘭世康點點頭:“這年紀也夠了。”
傅霧山看著他意興闌珊的眼神,有些遲疑:“再長長吧,太小了,萬一遭不住……”
納蘭世康歪著嘴笑了兩聲,拍了拍傅霧山的肩:“山叔以為我連這麼小的孩子都不放過?放心,我有分寸,等她到十一二歲,還愁沒有接客的時候嗎?”
傅霧山知道他如果想做什麼,自己也攔不住,就沒多說什麼,走了。
納蘭世康用眼神示意阿釗關門,然後向她招手:“來,到哥哥這兒來。”
代湖眼睛噙著淚,慢慢挪過去,納蘭世康蹲下,給她擦了擦眼淚:“你叫什麼名字?”
“代湖。”
“好名字。”納蘭世康牽著她的手坐到了床邊,“爹爹暫時把你放到我這兒養著,爹爹最近很窮,你知道的,對不對?爹爹怕你吃不好穿不好,所以托付哥哥照顧你,等過一段時間,爹爹娘親就會來看你了,知道嗎?不用怕,哥哥這兒有好吃的。”
納蘭世康拿了點零嘴給她,代湖卻哭著鬧:“爹爹,我要爹爹……”
納蘭世康向來沒有耐心,代湖的哭聲讓她心煩,他將零嘴放下,冷著臉說道:“你再哭,哥哥要把你關到籠子裏去嘍?跟大狼狗住一起,你想試試嗎?”
代湖很快就止住了哭聲,抽噎著不再哭了。
納蘭世康摸著她的臉,低聲說道:“果然才七八歲,嫩的能掐出水來了。你暫時在這裏養著,哥哥教你怎麼伺候人,以後哥哥來了,你就這樣伺候我,要記得,所有的東西,我隻教一遍,如果你忘了,哥哥會拿鞭子打你,讓你記住教訓,記住了嗎?”
代湖嚇得又要哭,納蘭世康捏著她柔嫩的嘴角:“你的嘴巴,不光隻能哭,還能做別的事的。”
阿釗聽到裏麵代湖驚恐到極點的稚嫩的哭喊聲,指了個小廝來:“去準備好止血的藥物和紗布,再拿些麻沸散。”
那小廝表麵稱是,心裏卻在嘀咕,聽著哭喊聲,裏麵的那位,好似還是個幼童,就給她喝麻沸散這種東西,不把腦子灌壞才怪!但是他也不敢多話,裏麵人是生是死,都與他無幹,他隻要辦好主子吩咐的事就行。
小廝進去送紗布和藥,納蘭世康熱出了一身的汗,正在穿衣服,床上地上都是血,代湖在地上趴著,幼嫩的身體上一片手指掐出來的青紫,血還沒有止住,淅淅瀝瀝的流。代湖卻隻是目光失焦的看著前方,沒有哭叫,大概已經哭得沒力氣了。阿釗麵不改色,給代湖上了藥,就把她鎖進了籠子裏。
自那以後,納蘭世康每次來基地,代湖都要受一次罪,納蘭世康不在的時候,自有其他人調教她,時間稍久,她已經很能讓納蘭世康滿意,成了一個徹頭徹尾的寵物。
隻是,被馴化,隻是她的自我保護,她自小到大,母親教她的東西,父親常常帶她出去見識的世麵,都沒有遺忘,她隻是需要裝作被馴服的樣子,這樣才能活下來。
可是哪怕她如此勸解自己,納蘭世康每來一回,她都大半個月起不來,身上止了血,就被扔進籠子裏。納蘭世康也很會打一巴掌給顆甜棗,在別人粗暴的把她扔到地上的時候,會訓斥別人,說代湖是他心尖上的人,他平時不在,也要好吃好喝的待她。
隻是她記得第一次自己差點被納蘭世康搞死的事,哪怕他再偽裝,代湖也絕對不會信任他。
後來彭傑邵昌幾人一起來基地,瞧見了她,埋怨納蘭世康吃獨食,納蘭世康雖然有些不情願,但畢竟生意利益才是最重要的。代湖攥緊了自己的衣衫,但也能預估到接下來要發生的事,納蘭世康吩咐阿釗:“把大夫叫下來,在外頭候著,藥都準備好,去吧。”
阿釗領命走後,納蘭世康就解開了籠子上的鎖:“出來吧,有好玩的給你玩。”
代湖用標準姿勢爬了出來,彭傑先去牆上取了狗項圈:“做戲要全套嘛,阿昌,去把尾巴拿來。”
納蘭世康作勢踹了彭傑一腳:“別把人給我弄死了,好不容易有個稱心的,長得又漂亮,給你們玩玩沒什麼,搞死了我是要索賠的。”
彭傑哈哈大笑:“瞧你這點出息,一個女娃子,翎淑閣遍地都是,這個就這麼稀罕了。”
“好歹也是從小嬌生慣養長大的,跟一直在籠子裏的不一樣,皮膚更嫩。”
彭傑握著代湖的脖子,回頭笑問:“喉嚨……”
“開過了。”
彭傑露出了惡意的笑容:“那,可有的玩了。”
代湖在永生基地幾年,不知道被大夫救治了多少次,她自己也記不清了,直到有一天,納蘭世康帶她出了永生基地。時隔幾年,她第一次出去,看著外界的一切都是陌生的。她一直都很乖很安分,納蘭世康吩咐什麼指令她都照做,納蘭世康以為,她已經認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