歐陽謙心痛的看著她：“你在哭什麼？我想知道，你告訴我吧，我求求你了。”尾音帶著壓抑到極致的顫抖，似乎下一秒也會痛到嚎啕大哭。
    柒休覲淚眼朦朧的看著眼前模糊的輪廓：“這不是你該關心的，你該關心的一顰一笑，都該在你府裏的那位。而我，的作用，就是供人盡興罷了。”
    “休覲，你好了沒？”門外傳來薛昂的聲音，“我在拾貳季定了位置，我們吃了飯再過去吧。”
    走到門口，看到眼前的畫麵，薛昂反應了一會兒，清了清嗓子：“哦對了，我有點東西忘記帶了，回去拿一下……”
    柒休覲抹掉了眼淚，追上去：“小花，等一下，我妝飾的東西都不能用了，當務之急要先妝點好，不然等下來不及了。”
    “額……”門外出現了詭異的沉默，薛昂小聲道，“您跟他解決好你們的問題我再來吧，我現在隻想當場消失。”
    歐陽謙從屋裏出來，薛昂當即收回自己身子，輕咳了一聲，拱手道：“謙帥。”
    “她說你們晚上要去慈安。”
    “額，是的……”薛昂掛著一臉尷尬的笑。
    “目的何在？”
    “斡旋關係，刺探情報，記錄人員姓名與朋黨往來，以及人員明麵和暗地裏的生意。”
    “你們一同出入這些天，可掌握了哪些有用的情報？”
    薛昂求助的望向柒休覲，柒休覲出聲道：“在我房裏。”
    薛昂幾萬個不願意進去，還是被歐陽謙一個眼神看的，腳步沉重的跟了進去。
    柒休覲從抽屜裏拿出一遝紙張，歐陽謙翻看了一遍，道：“晚上我和你一起吧。”
    柒休覲猶豫的看著他並不那麼好的臉色，道：“你不是剛從練兵爐回來……”
    “回來再休息也沒事，去的路上也能眯一會兒。”
    柒休覲想了想他都多久沒進家門了，拿過他手上的資料：“算了，你都忙活大半個月了，早點回家休息吧，你媳婦兒還在家裏等你，休息好了，軍營也需要你。”
    “是，國家需要我，軍營也需要我，隻有你不需要我。”歐陽謙怨氣滿滿的扭頭看了薛昂一眼，薛昂尷尬到想當場消失。
    “我跟小花配合習慣了，乍得一換人，下次再和小花配合就難了。”
    “我們兩個這麼多年了，難不成默契還不如你和他？你上上下下，從裏到外，還有什麼是我不知道不了解的？你需要處處找別人打配合？”
    柒休覲臉色漲紅，氣得說不出話。
    薛昂不自在的伸著懶腰，幹笑道：“嗐，休覲是看謙帥太累了，體貼謙帥來的，額，那什麼，怎麼說？這慈安，去是不去了？要是不去的話，那我就先……”
    “去，你先去吃飯，我收拾好了就去跟你會和。”
    “不許去，我現在去叫人，薛將軍，我們兩個一起去。”
    “啊？”
    “你不用聽她的，以後她纏著你要跟過去，你不用理她。要人打配合，我這邊有人，人員往來記錄，隻要你我做得好，有她沒她都沒差。”
    柒休覲皺眉：“你說什麼呢？小花本來跟這件事無關，是我把他拉進來的，現在讓我躲起來，讓他一個人去冒險？我做不出這麼不負責任的事！”
    “你一開始就不該攪和進來！”歐陽謙咬牙切齒，“你把事情托付給了我，現在自己又半路搞小動作，你為人就光明磊落了？你就對得起我了？我不想再跟你廢話，我對你已經足夠寬容了，你別再往我身上點火。”
    柒休覲氣急：“喲，你想怎麼著？難不成你還想大耳刮子抽我？”
    歐陽謙忍著長籲一口氣，看了一眼薛昂，薛昂會意忙躬身退下，順便關上了門。剛關上門就聽到裏麵傳來打鬥的聲音，不過隻是片刻，一股力量就被另一股力量壓製了，柒休覲似乎被掐著脖子一樣，費力的從牙關擠出幾個字：“滾開，流氓……”
    薛昂沒敢多聽，一溜煙兒的就走了，趕轎的小廝問道：“少爺，今天不去了嗎？”
    “嗐，女角兒都沒了，去什麼去，轉道兒回府歇著吧。”
    “得嘞。”
    所幸歐陽謙接下來也有事要忙，隻教訓了她一頓就起來了，柒休覲扶著自己的腰，險些坐不起來，歐陽謙丟下一句話：“你給我老實待著，不許去慈安。”
    柒休覲喘了一會兒氣，待歐陽謙走後，才起來收拾這一片狼藉，一照鏡子，果然臉上口紅眉毛抹的到處都是，發髻也全都散了。她最快速度的將自己梳整好，然後去找了薛昂，問還能不能趕上慈安的場，薛昂想了想，說：“慈安的場是趕不上了，但就近的一個時辰後有一場，你要去嗎？”
    “有跟基地有關的人嗎？”
    薛昂點點頭，柒休覲應道：“那就去吧。”
    薛昂眼睛瞅著她有點腫的嘴角，眼神帶了點戲謔：“嘖，你們在裏麵是幹仗呢？嘴都腫了。”
    柒休覲無奈道：“他掐的。”
    “掐有什麼意思啊，幹嘛不咬啊？”
    柒休覲捶了他一拳：“別不正經。”
    “元兄，大家都是兄弟，我來幫你引薦，這位是銀海地界的彭兄，咱們在銀海的生意還得讓彭兄多多幫忙啊。”
    歐陽謙拱手道：“彭兄，你好，在下元淮，請多指教。”
    張槃跟彭傑咬了咬耳朵：“這位元兄是做大生意的，我跟他合作過幾次，每次都讓我賺得不少，好好聊聊。”
    彭傑哈哈笑道：“元兄啊，久聞大名，今日一見果然氣宇軒昂，一看就是做大事的。”
    歐陽謙跟他們喝到了子時才罷休，期間還找了不少女人過來作陪，歐陽謙知道要打入他們內部沒有那麼容易，很多事還是要隨著他們的喜好來走才能長久，這種時候也隻能應付。
    那些女人看歐陽謙長得英俊，不停地往他身上蹭，弄得他一身刺鼻的香味，歐陽謙心裏反感，表麵上卻裝的一副醉生夢死。
    歐陽謙一邊摸著女人的腰側一邊跟彭傑聊天：“聽張少說，彭兄也在做地下生意？剛好我也有涉獵，我們聊聊？”
    彭傑喝高了，此時不規不矩的在那些女人身上亂摸一氣，氣息也變得粗重起來，聞得這句話，動作稍稍收斂了一些：“哦？元兄是在哪裏做的？”
    “江南一帶，我手上的姑娘和你手上的姑娘，在老地方混久了難免收益不高，必要的時候交換一下，能賣個稀罕的價錢，也是不錯的。”
    “你手上的人怎麼樣？長相如何？性格如何？一般都賣什麼價？”
    “我手上的人不僅僅是出賣身體逢迎別人，我找人教她們各種才藝，還教她們如何蠱惑人心，她們會哄人的。價格高的幾萬兩，價格低的幾千兩，從我手上出去的人，沒有一個低於千兩之數的。”
    彭傑聞言眼睛亮了亮，低頭想了一會兒，道：“我們倒是沒想過去培養她們這些，妓女而已，伺候好男人不就行了嗎？不過你那邊的價格比我這邊貴上許多。”
    “不知彭兄這邊是如何調教的呢？”
    “沒什麼新穎的招數，一個新人進來，先恐嚇一頓，再給顆甜棗，女人嘛，總歸膽子小的，嚇唬嚇唬也就認命了。實在不聽話的，找上幾個人好好教訓教訓，還不聽話，就上刑，我這兒的人，幾乎沒有沒挨過打的，有些承受能力弱的，就被逼瘋了，留給底下辦事的小廝泄欲用。”
    歐陽謙的眼睛微微眯起，張槃接了話笑道：“看來彭兄這邊的人，都被調教的很聽話啊，不過就是機靈勁兒應該就少了，難怪賣不上好價錢。”
    “元兄的說法很新鮮，我回去了跟我上頭彙報一下，說不定會有幫助。”
    歐陽謙順著話問道：“哦？不知彭兄的上級是不是納蘭公子？”
    彭傑心裏拉起了警戒線：“元兄從哪兒聽說的？”
    歐陽謙瞧他還挺警惕，笑著說：“我以前聽說過納蘭公子的大名，隻是這些年忙生意，一直沒顧得上見一麵，難道我猜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