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八絕望沸騰纏繞 第二十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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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這麼僵了幾天,兩人沒再見麵,歐陽謙就讓景鴻去傳信,讓柒休覲去她臨時住的那個房子。柒休覲走進最裏麵一間房間,看到了熟悉的布置,隻覺得頭皮發麻,歐陽謙簡短的命令道:“用最快的速度,讓我看到曾經的你。”
柒休覲沒想到幾年過去,他現在竟然能這麼過分,身上疼到腦子暈眩、意識渙散,她怕自己承受不住,身邊又沒有了解情況的人,萬一死了怎麼辦,實在忍不住了就咬著牙喊疼。歐陽謙雖然嘴上說著沒事,可眼底卻有隱隱的情緒,看著像是不解,又像是失望。
好歹這口氣順過來了,柒休覲才算鬆了一口氣,如果是在調教過程中自己死掉了,不知道會不會給他留下陰影,以後不敢玩這個了。或者,他久居上位,根本不在意一條兩條人命。
這邊一結束,什麼東西都來不及整理,歐陽謙傳喚的別的女子就到了,柒休覲情急之下怕尷尬,直接鑽到狗籠子裏去了,還不忘扯下狗籠子上麵的布遮下來擋住視線。
女子進了門,隔著幾堵牆柒休覲隱約聽到歐陽謙吩咐了那女子去別的地方等他,過一會兒腳步聲逐步靠近,厚實的簾子被掀開,歐陽謙打開籠門,麵無表情的看著她。
柒休覲心裏咯噔一下,自己這邊還沒結束,就有其她人來了,她不是沒聽說過有人會同時叫幾個人的。她心虛的慢慢爬出來,或許這是歐陽謙故意同時叫的人呢?自己每次都讓他掃興,這次還躲起來,歐陽謙生氣的話可能又要挨鞭子了,她僵硬的陪著笑臉,小心的解釋:“主人,我剛剛,不是故意的,我是怕您別的姑娘過來,碰了麵尷尬,一時腦袋發懵了,才躲起來了,您要是不高興,下次我不躲起來了。”
鞭子叼到了歐陽謙手邊,歐陽謙接過鞭柄,柒休覲眼睛是紅的,臉也是紅的,沒有對愛人的依戀,隻有看不透的惶恐和卑微:“是我自作主張了,請主人責罰。”
“你長相一般,又不能親近,身體又不美觀,性情還那麼暴躁,就連唯一的優點,曾經符合我的配合程度,現在都大打折扣,不中用。”
歐陽謙的語氣並不嚴厲,但說的話卻仿佛打了她的臉,她伏跪下去認罪,隻能回去了自己練耐痛,以便供金主盡興。
“我在姐妹裏是墊底的,主人可以不用顧慮什麼,我不會再喊疼了,您隻管盡興就是。”她打定了主意下次再來要多吃幾顆提神的藥。
歐陽謙當然沒有責罰,隻是看柒休覲在這裏待得不自在,就讓她回家了。自己去院子裏拎了幾桶水澆下去,才冷卻了心底的躁動。有時候他也會想,愛上這樣一個人,自己也怪可憐的,明明條件極佳,想娶妻還是想出去玩,都是極其容易的,可是偏偏心底守著一根底線。從前雖然不行,但柒休覲打從心底的依賴和坦誠,已經足夠,現在,什麼都沒有了。
大冷的天澆冷水,再加上歐陽謙心情鬱結,一下子病倒了。
景鴻見柒休覲回去後就再沒音訊了,絲毫沒有主動求和的意思,便前去告知,歐陽謙那天晚上凍著了,已經病倒好幾天了。柒休覲聽了這話忙趕去照顧,她沒想到歐陽謙病的那麼重,柒休覲照看了他一夜,又請了大夫來診治,煎好藥剛喂他喝下去,齊淮覺就到了,柒休覲連忙撇下藥碗把位置讓了出來:“有王妃照看殿下,妾身就先退下了。”
柒休覲照顧他一夜,未曾想自己也染上了風寒,回自己家的路上就沒力氣,嘴裏直發苦。到家煮上藥喝了,滿嘴都是藥味兒,又捂在被窩裏悶汗,結果悶出了一身的汗水,被窩裏都是汗臭味,嘴裏又充斥著藥味,她覺得自己都要吐了。
呻吟著在床上躺了一天一夜,她摸了摸自己額頭,依然是滾燙,身上也依然滾燙,全身都跟被人打過似的疼,翻來覆去難受的睡不著。她肚子餓的咕咕叫,最後還是爬起來淘了米切了南瓜,架在小火爐上煮了一鍋粥,剛吃兩口就有人找上門了。
柒休覲一身衣衫不整,看到齊淮覺帶著彩藍過來,不知怎麼打開了自己的門。柒休覲還沒站起來,自己麵前的粥碗和鍋就都被砸了,齊淮覺劈頭蓋臉幾個耳光,柒休覲本來頭就昏昏沉沉的,這下更是懵然的摸著自己的臉,後知後覺才反應過來自己被打了:“淫婦,你還有臉吃東西?”
柒休覲一陣咳嗽,卡在喉嚨裏的一口痰差點把她嗆死,眼淚鼻涕一起往外流,咳到最後,痰咳出來了,還咳出了血絲。
齊淮覺望見地上的醃臢物,一通皺眉,彩藍護著她往後退了退,手中的絲帕揮了揮,仿佛在趕什麼醃臢東西一樣。柒休覲咳得眼睛通紅,差點嘔吐出來。
柒休覲摸著自己滾燙的臉,迷迷糊糊的從地上爬起來,冷不丁的瞪著她。可想到歐陽謙剛嫌棄過自己難看,不會說好聽話,又沒有情趣,那語氣自己還曆曆在目,她隨時處在被踹的邊緣,沒有別的辦法,她還是咽下了這口氣。
柒休覲木然的跪下:“是妾身沒有侍奉好殿下。”
齊淮覺見她沒有要反擊的意思,這才四處打量起了她這間小屋,嗤笑一聲:“離了殿下,你也就能住住這種狗窩,殿下讓你住那麼大的房子,你該感恩戴德才是。住著好房子,卻隻顧自己享受,全然不顧殿下安危,真是個賤骨頭。”
“妾身謹記王妃教誨。”
齊淮覺彎下腰,低聲道:“你一向會狐媚惑主,怎麼不趁機懷上他的孩子,以此要挾他再進家門呢?如今不過是個外房就敢如此霸占殿下,日後若懷了孩子,你是不是要打著心思入主中宮了?”
柒休覲麵無表情的回話:“且不說妾身底子壞了懷不了孕,就算能懷,殿下也從來不屑於碰,殿下喜歡年輕嬌豔的,妾身人老珠黃,隻是伺候灑掃罷了。”
“那還真是可惜了。”齊淮覺捏著她的下巴,細細看著那幾道血痕,“對不住啊姐姐,你的臉蛋都被我的指甲給刮花了。”
“王妃訓誡外房侍婢是應當的,是妾身沒有去向王妃稟明情由,是妾身的錯,理應受罰。”
齊淮覺見她搖搖欲墜的,看著很不清醒,心裏也明白不能把人逼的太緊,萬一真躺個十天半個月被歐陽謙發現了,不免要找自己麻煩。
本來齊淮覺也沒有那麼肆無忌憚,後來看她完全沒有告狀的意思,似乎她自己認定了歐陽謙不會為了後院小事而費心,於是更是一味的作踐她。
柒休覲給自己臉上的傷上了藥,躺進被窩裏,更是渾身都在發冷。她想不通,歐陽謙為什麼一邊嫌棄自己難看一邊還常來,還是說……王妃屢屢找自己麻煩,其實是他授意的?他不好意思動手打一個女人,就讓她打著訓誡妾室的由頭,一次又一次的給自己立威……
大顆大顆的眼淚奪眶而出。
她腦仁子疼,眼睛疼,耳根子疼,鼻子疼,喉嚨疼,渾身都疼,如今又多了個臉疼。真是,要熬不住了。這病怎麼還不好啊……
有人輾轉幾番求見歐陽謙,求到了景鴻這裏,為表誠意,還送了幾隻從深海裏打撈上來的大龍蝦。景鴻看著那龍蝦的個頭,接了下來,與江池月一起送到了柒休覲所在的住處。
“姐姐不在家嗎?”江池月疑惑的看看樓上,景鴻給他把圍領係好,“別亂動,圍領鬆了,等會兒進風。”
她不在這兒,應該是在自己租的房子裏,景鴻帶著他回了柒休覲的房子,敲了敲門:“姐姐,您在家嗎?”
柒休覲出來開門,兩人看到柒休覲憔悴的模樣都愣了一愣,江池月先是驚訝道:“姐姐,您怎會如此憔悴?”
柒休覲看到景鴻手裏提的大龍蝦,有點迷糊:“我沒事……景鴻統領,你們前來也沒提前通知一聲,我都沒梳妝,這蓬頭垢麵的,太失禮了……”
“柒姑娘,我聽您聲音不太對,您病了嗎?”
“沒事兒,偶染風寒罷了,是殿下傳召嗎?我還病著,勞煩統領轉告一聲,說我好了就去向殿下請罪,請他先傳召別的姑娘侍奉,你們也先走吧,別回頭讓我傳染給你們。”
柒休覲說是風寒,景鴻卻也看到了她臉上的傷,和紅透了的眼角,一時間沉默了下來。
江池月看了景鴻一眼,見景鴻沒有要走的意思,就拎過龍蝦道:“姐姐,我們趕了好久的路,姐姐不請我們喝口茶嗎?”
柒休覲聞言往屋裏看了一眼,猶豫了一下,還是把人讓了進來,江池月一進門就看到了被砸的亂七八糟的鍋碗,心裏不由得也起了疑心,瞧著地上的痕跡,不像是不小心推倒的,倒像是人泄氣般砸碎的。
“貓碰的,野貓,讓二位見笑了。”柒休覲病一直沒好,也沒力氣去收拾地上的狼藉。
“這大龍蝦,是求見公子的人,求到了景哥哥這裏,送的禮,景哥哥送給您吃個鮮。”
柒休覲一早就看到了這幾隻大龍蝦,有些驚訝:“都給誰帶了?”
江池月還沒答話,景鴻接過話茬:“都給帶了,給了王妃很多,其餘姑娘也都給了,還剩下這幾隻,也拿給您吃吃。”他知道柒休覲是不想逾矩。
“這真是太破費了,還麻煩統領往這兒跑一趟,我也不太會吃海鮮,還是留給小月吃吧。”
景鴻抬眼間看到柒休覲臉上指甲痕的傷疤還沒掉,那麼幾道印子在臉上,剛落了傷的時候,還不知道有多疼。
柒休覲低聲道:“我自己不小心撓的,癢嘛,撓,撓的,傷在臉上不太好看,殿下看見了也隻是掃興罷了,不如等我養好了再去,怕是妥帖些。殿下想見誰,就先麻煩小月去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