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七正念之上予民安康 第一百二十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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柒休覲心中湧起不好的預感:“你要幹什麼?我的衣服還給我!”柒休覲的手還沒碰到那衣服,整個人都被推到了地上,手掌在地上刮破了一層皮,痛得驚呼一聲,揚起手來看,一顆顆血珠在刮傷中冒了出來,柒休覲忙把傷口湊到嘴邊親了親。
江池月去扶柒休覲:“柒將軍,您沒事吧?”然後嫌少露出不滿的情緒來,對連興說道,“柒將軍隻是想吃點外麵的食物,你何必如此咄咄逼人?府裏的管家呢?讓他來見我!”
“你以為你是誰?朝誰下令呢?我現在就是府裏的管家,來人啊,將廚子和這小子拉到院子裏,打三十大板。”
“你敢!”
江池月年紀小,長相說話又都軟軟的,連興也沒把他放在眼裏,得意的挑著眉毛:“我有何不敢?我罰了側妃,王爺回來隻會嘉賞我。”
柒休覲知道廚子是一個年逾六十的老人家了,哪裏禁得住打,還有買飯的江池月,隻是幫自己買了飯而已,她慌張的看到他們迅速搬來了長凳,按壓了兩人在凳子上,厲聲道:“住手!你也欺人太甚了!讓歐陽謙回來,我要見他!”
“側妃可是不記得自己的身份?王爺的名諱也是你可以隨意稱呼的?王爺也是您想見就見的?當真是市井女子,滿身的晦氣。”連興甩了甩衣袖,渾身都散發著優越感,“這府裏王爺和王妃都不在,我說了算,打。”
“誰敢!”柒休覲攔在前麵,連興不屑的挑了挑嘴角,“把這潑婦拉到一邊壓製住,讓她好好記住自己言行不當導致的後果。”
“是。”兩名手下拉住柒休覲的兩條胳膊,見她還不老實,一腳踹到膝窩上,柒休覲雙膝猛地磕到了地上,疼得腿一涼,鑽心的疼痛迅速湧上,小廝見自己頭兒得勢,嘴裏也沒個好話,忿忿的罵道,“老實點兒,娼婦!”
柒休覲聞得這話氣血翻湧,強硬的要起身,腦袋猛地被人壓製到了地上,一時間撞得頭暈眼花,臉龐磕在石子路上,大片的青紫漸漸湧現上來。柒休覲望著他們兩人無辜被打,自己也被人如此欺淩,想要反抗,身上壓著的力道卻好像要把她挫骨揚灰了一般,動都動不了。如果不是自己的經絡被封住了,喪失了內力,她怎會這般受氣,眼淚大顆大顆的滑下眼角:“別打了,我知道錯了,我以後再也不了,你們要打打我好了,東西是我吃的,也是我讓他幫我買的,我又出不去這裏……”
“不行,三十大板就是三十大板,少一個板子都不成,這話是我說的。”連興將那件中衣擲到腳底下去踩,踩得都是髒亂的鞋印,“你還是想想怎麼跟王爺解釋這件淫亂之物吧,不知羞恥。”
“你別踩我的衣服!你這混蛋!啊!”柒休覲胳膊好像被人擰斷了一般,小廝在她身後冷笑一聲,“你說話客氣著點兒!”
三十大板打完,那小廝還好死不死的在柒休覲身上踢了幾腳才撒開手,柒休覲摸著自己的肩膀,疼得在地上半天起不來。過了好一會兒才勉強爬起來去扶他們:“對不起,是我連累你們了……”
老人家已經昏過去了,江池月咳了一口血:“柒將軍,沒事,我還撐得住,您不必自責。”
歐陽謙回來的時候正趕在晚飯時分,飯菜都上來了,她們人也都到了,卻獨獨少了柒休覲還沒來,歐陽謙問道:“她呢?”
“她……”齊淮覺遲疑著,她回來的早,自然將這件事的來龍去脈都打聽清楚了。她想著如果歐陽謙近些日子不回來,那這件事就這麼過去了,如果歐陽謙回來,就讓連興頂罪。
柒休覲一步一步拖著沉重的步伐走來了,她頭發淩亂衣衫不整,半邊臉都高高腫著,鼓起一個一個青紫的印子,衣服上染了汙漬。歐陽謙大步跨過去,查看了一下她的身子,離的老遠就聞到了衣服上米粉的味道,手指剛碰上她顴骨上的傷,她就疼得閃開了,歐陽謙頓時怒火中燒,“你跟人打架了?誰欺負你了?”扭頭吩咐道,“快去拿玉蓮霜來!”
“是。”
柒休覲眼眶帶淚,卻雙目無光,揚手推開了他的手,低眉順眼的跪在他麵前,開口嗓子便是沙啞的:“殿下,妾身早上吃得少,到了晌午,便求得一位小兄弟給妾身在外麵買了一碗粉,妾身不該求人買外麵的東西吃,請殿下賜罪。”
歐陽謙要扶她起來,她卻不肯起,齊淮覺帶著一臉溫婉的笑容湊了過去:“喲,姐姐是嫌廚子做飯不好吃才想著吃外麵的吧?廚子是我請來的,姐姐不滿意,當真是叫妹妹難過,不過姐姐為何弄得如此狼狽啊?”
“王妃言重了,是妾身的錯。”
“你想吃就讓人去買,有什麼饒不饒恕的,快起來,讓我看看你的臉,到底是怎麼傷著的?”
柒休覲仍是擺脫他攙扶自己的手:“廚子和小兄弟被打了三十板子,請殿下為他們買點藥敷上,廚子已經年紀那麼大了,那小兄弟也是被我牽連的,殿下懲罰我吧。”一行眼淚滑落下來,柒休覲的嘴唇微微抖動著,鼻翼輕輕鼓動著,她明明不想表現的委屈,這府裏上上下下誰不能給自己臉色看?這不都是他授意的嗎?她隻是一介替身而已,有什麼資格委屈,可是眼淚掉下來就一發不可收拾,一抽一嗒的哭得停不下來。
“你先起來。”歐陽謙拽她拽不動,索性就蹲下,拇指給她拭去眼角的眼淚,“你是跟連興打起來了?他怎麼敢跟你動手?”歐陽謙轉頭道,“傳連興過來。”
“你起來,讓我看看你的臉,可還有別的地方傷到了?”歐陽謙越是關心她,她就越是難過,刁難都是自己承受的,而這嫌少被愛惜的時刻,卻是因為自己與他愛人有幾分相像,多麼諷刺,眼淚成串成串的掉下來,哭得抽噎不止,齊淮覺笑著走到前麵,“姐姐快別哭了,不是什麼大事兒,廚子做的飯不合姐姐心意,姐姐不肯吃是他的過錯,責罰也是應當的。”歐陽謙扭頭瞪了她一眼,她便噤聲了。
“疼得很麼?”歐陽謙捧著她的臉給她吹了吹,柒休覲扭臉躲開。
連興大搖大擺的扯著那件被踩的看不出本來麵目的衣衫走了過來:“殿下,您找我。”柒休覲聽到他的聲音,抽了抽鼻子抬頭去看,眼睛一直盯著他手上的衣服,看著他的眼神充滿了憤怒,他卻不屑一顧。
“怎麼回事?”
“是這樣的,殿下不是吩咐過,不能讓側妃跨出府中一步,所用吃穿一概隻能用府裏的,今日側妃不懂禮數,大模大樣的要闖出府去,要吃外麵的東西,屬下幾番勸阻皆是無用,無奈之下隻得動手攔了側妃一下。”他敘述的時候眉宇間還帶著得意和笑容,一副小人得誌的麵孔。
“攔了一下,就把她的臉攔到地上去了?”歐陽謙站起身,臉色難看至極,連興也有些被他的臉色嚇到了,當即躬了躬身子,想到了什麼似的,將手中衣物抖落開,冷笑道,“殿下,這是屬下從她屋裏搜出來的罪證,這個賤人在殿下眼皮子底下都敢這樣猖狂,收藏了男人的衣服在屋裏,怨不得是怪殿下不碰她,所以按捺不住想去偷情了吧?就該找到她和她那姘頭,一起扔到窯子裏去!”
那件衣服時隔幾年,已經穿的褪色起球了,如今又被踩得都是鞋印,歐陽謙隻覺得眼熟,卻想不起在哪裏見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