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人是中暑脫水引起的昏厥，等他醒了你喂點水，沒什麼事，等會掛完水醒了就好了，你等下去前台交下錢。”
    “哦。”顧念仁是真被嚇壞了，一路上醫生說什麼是什麼，見沈柯年呼吸平穩睡得有些沉，這才起身準備去交錢，不曾想一出門就撞見了急匆匆地老媽，“媽？”
    “念仁？”顧媽媽神色慌張的拉著兒子轉了個圈，上下打量著他，“你沒事吧？我買菜回來聽你吳嬸兒說看見你上了救護車，嚇死我了！”
    “我沒事。”顧念仁也被打了個猝不及防，直想笑，“你給我打個電話不就得了，是我大學老師中暑了，我送他來醫院。”
    “你老師？”顧媽媽往裏看了一眼，見病床上躺著一個麵色慘白，嘴唇發紫蛻皮的病號，這才放心，鬧出的笑話就連自己都逗笑了，“害，你吳嬸兒也是，說話不說清楚，還好我嚇得誰也沒顧得打電話，沒把你爸弄來。”
    “我這沒事你先回去吧，等沈老師醒了我再回家。”
    “你行嗎？對了，你老師怎麼會中暑的？”
    說實話，雖然他跟沈柯年到目前為止，好像沒什麼，但老媽往跟前一站，就沒來由的心虛，“他來著旅遊，迷路了，你先回去吧媽，我自己可以。”
    顧媽媽還沒說話，就聽見沈柯年好像是醒了，病怏怏的咳了兩聲，“呦，是不是醒了？你快去看看。”
    “那我先進去了，媽，你也回去吧。”
    “行那我走了，念心還讓你吳嬸兒看著呢，念仁你錢夠不夠？”說著顧媽媽就要拿錢給他。
    “我夠了媽，你別管了。”
    “你剛出去是不是交錢？我出去的時候一塊辦了，你就別走動了，看著點老師，錢不夠給我打電話知道沒？”
    “知道了？”
    沈柯年睜開眼動了動唇，渾身無力，隻能看著天花板聽他們講話。
    “你醒了沈老師？”見他睜著兩隻大眼睛，一動不動的盯著天花板，沒有像電視裏一樣咿咿呀呀的要水喝，顧念仁還以為他曬傻了連忙上前詢問情況，“你沒事吧？你看看這是幾？”
    “水。”沈柯年剛想笑，可喉嚨一癢又幹咳起來，“咳咳，水……”
    “有有有！你別急。”顧念仁打開礦泉水，想要喂給他，可一著急全都倒在了他臉上。
    “咳咳咳……”沈柯年這下是被嗆到了，止不住的咳嗽，顧念仁也慌了神，路過的護士見狀趕緊過跑來處理殘局，安撫病人。
    “你先把他扶起來……”
    剛被訓完的顧念仁像個做錯了事的小孩一樣，坐在病床前，抓著沈柯年的手一直搓，沈柯年剛剛被嗆出了眼淚，看著他笑，“那是我的手。”
    “哦哦。”顧念仁回過神來，嚇得連忙鬆開，都給人搓紅了。
    “想什麼呢？那麼出神？”
    顧念仁不敢看他，低著頭憋了半天，才說出一句話，“對不起。”
    “什麼？”
    “我不知道你會一直等我。”
    “沒有一直。”沈柯年頓了頓，“其實我想走的，隻是走不動了，正好你趕到了，應該謝謝你救了我。”
    “如果我早點來……”
    “沒有如果。”沈柯年打斷了他，“本來就不關你的事。”
    “怎麼不關我的事？”顧念仁突然抬起頭看著他，眼睛瞪得圓圓的極力壓低聲音，“不關我的事關誰的事？照片上那個人嗎？”
    大約是被他氣勢震懾了，沈柯年低沉無力的聲音難得好似撒嬌一般，吐出三個字，“想喝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