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青鶴自從插手杜氏的管理就很少再拍戲，現在離開了千林就更是退出演藝圈做起了商人，為了更好的完成新項目，娛樂公司的各項事宜都交給了季東山，雖然沒對外宣布他的身份，但公司內部已經是公開的事實。被袁柯回絕後，季東山當下就切掉她所有的資源，想著這樣能逼她回頭求自己，誰知等袁柯回來，隻說：“多謝季總對我的栽培，我是演員，除了演戲我不會再做其他事。”
    季東山憤恨地抓著她的下巴，說：“你想清楚，我能把你捧到這個位置，也能讓你一無是處。你覺得這行真的看演技嗎，AI換臉、後期修片誰誰都能做，沒有資本捧，你算個屁。念在一夜夫妻百日恩的份上，我再給你一次機會，去還是不去。”他認為袁柯當初為了一個角色都能隨便爬床，現在拿演藝事業威脅她肯定管用，誰知袁柯隻是直勾勾地盯著他，就算臉頰和下顎被捏得發紅腫痛也沒有吭一聲。季東山被看得發毛便把她甩在地上：“你怎麼就不聽話呢？沒有工作你的房子按歇怎麼還，父母怎麼辦，接下來沒有工作，你自己的吃穿都成問題，更別說養他們了。”
    袁柯被說笑了，她站起身整理整理衣服和頭發坐到沙發上，點上煙抽了起來：“我怕什麼！”
    “什麼？”季東山以為自己聽錯了。
    袁柯清晰地一個字一個字地重複道：“我怕什麼！我確實愛演戲，為此也付出過全部的努力，得到粉絲的認可，沒什麼不值的，唯一覺得遺憾和對不起的也就是支持我的人，至於父母，季總就不必為我操心了。”
    “你還真是。。。”季東山一時也不知道說什麼，他揉著太陽穴，霎時辦公室陷入死寂，隻有袁柯的煙草味在空氣中悠悠地飄著。
    煙滅，袁柯站起身恭敬地說道：“季總既然沒什麼事，我就先回去了，才拍完戲挺累的，之後有工作就聯係鄒琴吧。”離開辦公室關上門袁柯就有些站不穩，辦公室裏全是季東山攻擊性的信息素味道，鄒琴焦急地上前扶住她，還好鄒琴是Beta聞不到，不過看臉上的痕跡就知道剛才沒吃好果子：“我先送你回去。”
    季東山沒有說服袁柯，他隨即聯係易珊回公司：“策燃靈現在拍得怎麼樣？”
    “戲挺順利的，都是好演員，應該能提前殺青。”
    “易珊，以前在千林有接觸過公關嗎？就是維護重要客戶關係之類的。”
    “有接觸過廣告商這些，豐哥，豐澤佑大多的資源都是李珍直接安排，大多不需要我們操心。”
    “對哦，你以前一直都是跟著豐澤佑，沒什麼煩惱。不過現在你帶的是新人，對她的未來你有什麼規劃嗎？”
    易珊不知道季東山怎麼突然關心起策燃靈，之前不是一直都在捧袁柯嗎，前天就覺得奇怪，莫名其妙袁柯就殺青了，明明定好的改本加戲突然就取消了：“季哥，你有什麼安排可以直接和我說的。”
    “行，不過我希望你接下來的表現能專業些。”季東山拿出幾份劇本放在易珊麵前：“這裏都是公司正在挑選的本子，策燃靈既然喜歡演戲，公司也是有很多好的資源，但是想得到肯定是需要付出。你懂嗎？”
    做了助理好幾年，對圈裏演員要付出的代價多多少少有所耳聞：“季總，你是說潛規則？”
    看易珊上道季東山很滿意：“哎，這種話我們不需要挑太明，陪客戶吃吃飯喝喝酒很正常，業務員不都是這樣談生意的嗎？藝人本身就是商品，應該為自己做些必要的推銷，對吧。”
    “季總是想讓燃靈陪哪位客戶吃飯？”
    “好，我就喜歡你這種敞亮的。杜總新項目有位合作夥伴，在生意場上也算是有些名氣，和他吃頓飯策燃靈不會吃虧的。”
    “就隻是吃飯？”
    “就吃頓飯，算是做個陪客吧。”
    易珊考慮了會兒說：“我先跟燃靈聊聊吧，依她的性格，可能不會拒絕但也不會很自願。”
    “你先去安排，吃頓飯交個朋友而已，不過一定要快，最好晚上就給我回複。”
    易珊第一次遇到這種情況，自己也沒了主意，她回到片場，策燃靈還在拍戲，心思重的她隨便找了個腳落發呆，完全沒有注意旁邊就是豐澤佑的休息凳。等豐澤佑過來看到蹲在腳落的她，張天趕緊上前說道：“喂，你換個地方，這是豐哥的休息位。”易珊迷茫地抬起頭看了看張天：“不好意思，不好意思。”
    豐澤佑叫住她：“你這神情恍惚的，注意安全。”
    易珊對豐澤佑是尊重的，她趕緊鞠躬道：“豐哥，沒事，我就是累了，不好意思。”說完逃跑似的走開了。看到策燃靈也下戲休息，她步履沉重地走過去在旁邊蹲下：“怎麼樣，今天累不累？”策燃靈隻要休息就抱著劇本啃，她真是一門心思想拍好戲：“易珊姐，我今天隻NG了三次，豐哥都說我進步不少。”
    “那就好，你真的很努力。”易珊勉強擠出一些笑容。
    男二劉禮提著杯飲料走過來：“易珊姐，不好意思啊我以為你不在就帶了一杯，一會兒我讓助理再拿杯過來。”他把吸管插好遞給策燃靈，策燃靈也很自然地接過來喝了：“嗯，這回對了，喝奶茶已經很罪惡了，肯定不能再加糖，下次就按這個來。”
    “是，策大人。”
    看著兩人的互動，易珊隱隱有些擔心，晚上她來到策燃靈房間：“燃靈，和劇組的人相處得不錯啊。”
    策燃靈因為下午喝了杯無糖奶茶，晚上隻得在易珊的監督下啃起了菜葉子：“他們對我都挺好的。”
    “你覺得劉禮怎麼樣？”
    “挺好的，人很溫柔又很帥，雖然不是一線演員，但是演技在線。”
    “你喜歡他？”
    “喜歡啊。”策燃靈吃著菜葉子，沒過腦地脫口而出，剛回答完就反應過來紅著臉連忙解釋：“不不不，不是那種喜歡，是。。。”
    “沒事，我就問問。你是成年人，喜歡誰不喜歡誰是你的權利。隻是作為你的經紀人，有些事情應該要和你分析分析。”看著策燃靈清澈的眼眸，易珊放緩了語氣：“演員是一個非常神奇的職業，他需要你在鏡頭裏付出真情實感，很多演員在拍戲時會覺得自己喜歡上了對手戲的演員，這很正常，但是那隻是一種錯覺，你明白嗎？”
    “可是我的對手戲演員是豐哥啊，但我並不喜歡他。”
    “劉禮演的是男二，這種感情戲裏，男二大多都是觀眾的意難平，你會不會也是帶入了這種情感，覺得他應該被愛呢？”
    “我。。。我也不知道。”
    “我明白，你是第一次拍戲，這戲裏的男二一直對你飾演的女一默默付出，最後為了救女一還丟了性命，你會不會是把這種旁觀的情感帶進了自己的感情？和劉禮的互動就當是給劇組的花絮彩蛋，殺青後先斷了聯係，你考慮清楚我們再聊，行嗎？”
    “我。。。”
    易珊拍了拍策燃靈的手背：“殺青前隻要不過份，隨你。還有。。。”易珊對季東山說的事完全不知道如何開口，思想鬥爭許久，她才問道：“燃靈，你有多喜歡拍戲？”
    策燃靈滿眼星光，靈動跳躍，興奮地說：“其實剛開始我也沒想過有機會接觸到這行，不過現在是越來越喜歡了，易珊姐，這種感覺特別奇妙，我像是穿越到另一個世界，開啟新的人生。我可能做不到最好的演員，但一定會做最努力最敬業的演員。”
    “這個世界努力敬業的人太多了，你能進這行已經是靠運氣，之後呢？連豐澤佑剛出道都拍過無薪酬的公益廣告，你憑什麼一來就能和豐澤佑這種級別的演員拍對手戲？你沒想過怎麼就偏偏選中你這個剛出道連廣告都沒有拍過的小演員嗎？其他的試鏡演員你也看到了，大多都是你能叫得出名字的吧，但他們就差一個機會。”
    聽著易珊的話，策燃靈點著頭：“原來是公司幫我爭取的機會啊。”
    “也不全是，至少你的形象很符合，不然副導也不敢冒然選你。當然，這部戲為了讓你能上，公司確實是花了不少錢和精力。”
    “易珊姐，我知道了，我會更努力地。”此時的策燃靈對公司的感激又增加幾分。
    季東山說的事易珊不敢幫她做決定，如果不答應，策燃靈怕是之後的資源會少很多，如果答應，眼前這個清純的女生未來會怎麼樣，想到這易珊倒抽一口涼氣：“燃靈，公司現在有個事，你要考慮好再回答我。我絕對絕對不勉強你，你靠第一直覺就行。”
    看著易珊非常為難的表情，策燃靈很是疑惑：“易珊姐，是發生了什麼事嗎？”
    “公司有一位重要的客戶，需要你去吃頓飯。”
    “吃飯？”
    “其實就是讓你幫忙應酬一下，吃頓飯，這種交際在圈裏也挺正常，你開拓開拓交友圈也不是什麼問題。”
    “是一定要去嗎？我不太會這些。”
    “你不用做什麼，就吃飯就好，再不濟可能陪著聊天什麼的。有什麼不舒服的你給我打電話，我肯定立馬去帶你走。”
    “那好吧，我去。”
    易珊不知是該高興還是煩惱，這小姑娘真的是不知社會險惡，她再次確認：“你真的願意去？”
    策燃靈吃掉最後一片菜葉：“嗯，公司對我這麼好，一頓飯而已，沒問題的。那我到時候能吃肉嗎？不會回來又得吃幾天菜葉吧。”
    “不用，隨便吃。”算了，人各有命，她總是需要成長的，自己到時候在門外等著，一有消息就把人帶走，也不算是違反約定吧：“行吧，我走了，你早點休息，別再看劇本了。”回到房間，易珊回複了季東山，他很快發來吃飯時間和地點，看來早就安排好一切。易珊打開啤酒站在窗邊看著外麵的萬家燈火，不知道自己這次做得是對是錯。

    作者閑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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