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幹兒子呱呱
    馮小豆還沒揉著屁股哎呦呢，水鬼哭上了！
    “欺負小孩兒！你們都是大壞蛋，欺負我！”
    馮小豆站起來，疼的呲牙咧嘴的，看到草地上多了一個小孩兒，八九歲的模樣，光著屁股腦袋上長著不少水草，正哭得滿地打滾呢。
    馮小豆很納悶，誰呀，咋還憑空多了個小孩兒啊！
    剛想湊近一點，滿月臨伸手攔住馮小豆，順勢把他拉到身後。
    “別過去，這是水鬼，找替身。”
    要說所有鬼裏最苦的，估計就是水鬼了。和和王八似得天天泡在水裏不說，投胎也不容易，需要找個替身淹死了，才有機會轉世投胎。
    要遇上這偏僻的河溝啊，一年年見不到個人，那就不準幾年才能投胎了。
    “你才水鬼呢！我是水猴子！”
    小孩兒不哭了，對著滿月臨大吼。矯正自己的身份。別說的那麼嚇人啊，什麼鬼呀神的，他是猴兒，水猴兒！
    這麼一來是不是就不害怕了？
    馮小豆一臉的小刀拉屁股我開了眼了的驚喜！
    “孫悟空是石猴兒，這是水猴兒，他們是表親嗎？也被鎮壓在這嗎？咱們真不是另一個版本的西遊記嗎？”
    滿月臨對馮小豆這個腦洞表示無話可說。
    “你們欺負小孩兒。大人欺負小孩兒，你太壞了啊！這麼多年過去了你還欺負我！都沒有一點念舊情嗎？對我這麼狠心，我要告訴當地的土地，你不給我磕十個八個的響頭我就把你困在這不許你走！”
    水鬼，不是，水猴兒點著滿月臨大喊大叫。
    滿月臨也不急眼也不生氣，淡淡的掃了一眼水猴兒。
    “露小雞了！”
    “啊啊啊不要臉！”
    水猴兒害羞了，想找東西擋一擋，但是身上一點布料都沒有，隻有腦袋上長得茂盛的水草也因為離開水耷拉了，水猴兒就不斷的扯腦袋上的水草，希望水草和頭發一樣擋住小雞兒。
    可水草多脆啊，一扯就斷！
    小雞兒沒擋住，水草差點薅光了！
    抬頭看看這倆人一臉促狹的盯著他的小雞兒呢，又羞又氣又惱火，光著屁股坐在草地上哭。
    “我容易嗎啊！我都不知道多少年了，在這個河裏趴著，趴的腦袋長草，腳趾頭鑽小魚，大蝦米咬我小雞雞，一個塘子裏趴的小王八都成了精，我趴了這麼多年還一事無成！我可太慘了！”
    水猴兒哭的眼淚扒瞎的。打滾撒潑的嚎。
    滿月臨看這水猴兒這樣，也知道沒啥危險性了。撤了一步讓開。
    “別靠他太近，離水遠點。”
    叮囑著馮小豆，別好奇的往上竄。
    馮小豆哦了一聲，興致勃勃的看著孩子哭鬧。
    他們桂城啊那是家大業大的人家，娶妻做壽孩子滿月什麼的，才會在府外搭建戲台，一年到頭不準能看到兩場大戲，這孩子光著小屁股又哭又鬧的樣子，特別像哪吒鬧海！
    “以前我是不這樣子，你們認不出我來還情有可原，但是你們怎麼能忘了和我玩過的事兒啊！這麼嫌棄我幹嘛呀！”
    孩子哭的可傷心了，滿月臨和馮小豆交換視線，倆人一頭霧水。
    這水猴子是誰啊！以前認識過嗎？
    “我不是水鬼，我也沒想害人，我在這河塘裏趴了多少年都忘了，隻記得河裏的蓮蓬我吃了上百次。這裏太偏僻，以前還有人經過，這個月開始來個野獸壞蛋，鬧騰的白天人少晚上更沒人了，我孤單寂寞潮濕冷啊，我連個說話的都沒有啊，我可太可憐了啊！”
    不用別人說，他自己鬧騰的很熱鬧。
    “以前咱們見過麵？”
    馮小豆很納悶，真的沒看到過這個小孩兒。
    光屁股小孩兒小嘴一撅氣呼呼的背過身去，用小屁股對著馮小豆。
    “屁股摔疼了！不告訴你！”
    摸摸小屁股，抽抽鼻子，可憐極了。
    “我的好朋友小王八都成精了走了，我更孤單了，我就想在這麼躲著也不行，好不容易把你給盼來了，是想和你打個招呼說說話，還把我屁股摔紫了！你們賠！欺負小孩兒你們都是大壞蛋！”
    一抹眼淚翻身站起來，凶巴巴的，可叉著腰甩著小雞兒的樣子怪可愛的。
    馮小豆笑出聲。
    “賠啥？賠你屁股啊？可惜今天沒買大燒雞，有豬肉頭你吃嗎？”
    小孩兒一聽有肉，伸著小鼻子嗅了嗅。
    “大小夥子了穿條褲衩吧。”
    馮小豆從自己的小包裏拿出一身衣服，孩子也不客氣，穿上了衣服。
    又遞給他一個烙餅卷肉，小孩兒坐地上就開始啃。
    吃的那個香！
    “這小孩兒長得醜了吧唧，但不討厭！”
    老秦頭坐在一邊打量小孩兒。
    這孩子真的不夠俊俏，小塌鼻子雀斑臉，單眼皮兒肉眼泡兒，大嘴叉，再來一腦袋綠頭發！有點像小蛤蟆。
    小孩兒對著老秦頭一呲牙，凶巴巴的用力咬著烙餅卷肉。
    “咱們把他超度了吧，有啥辦法沒有，讓他離開這去投胎啊！”
    “這可不是水鬼！孩兒啊，你是金蟾吧。”
    老秦頭仔細的觀察著，這話讓在一邊的滿月臨都愣了下，一塊看著這孩子。
    真以為是找替身的水鬼，難道不是？
    四條腿的是蛤蟆，三條腿的是金蟾。
    有些做生意的辦公桌上，擺著一個叼著銅錢的蛤蟆，其實那就是金蟾。
    金蟾是一隻吉祥的瑞獸，具有招財的作用。
    馮小豆馬上眼睛一亮，也不管滿月臨的叮囑，蹭的一下竄到孩子身邊，用力摸摸這孩子的腦袋，後背。
    “來來來，給我吐個金元寶！”
    對於貪財的人來說，金蟾到家，應該三炷香的供著！
    金蟾翻個白眼，也不知道是撐得還是鄙視馮小豆。
    老秦頭前後左右的看看，心裏很納悶。
    “按理說你這種瑞獸不應該在這地方啊，這裏雖然靈氣不錯但人來人往打擾你修煉，你咋跑來的呢？”
    “這你要問他們倆啊。我咋過來的還不是他們倆搞的鬼！”
    看看馮小豆和滿月臨，小嘴還噘得那麼高呢！
    馮小豆一頭的霧水，沒影兒的事兒啊。他要早知道這個金蟾，肯定不可能丟在這，早就帶回家供起來了。
    “本來我在其他的河裏遊的好好的，他們倆就把我放小水盆裏帶到這！”
    老秦頭無語的看看馮小豆。“這麼缺德的事兒你還幹過呢？金蟾幼年和普通的青蛙一樣，都是小蝌蚪，你們不會玩小蝌蚪來著把他帶過來的吧？”
    “他說他吃了蓮蓬上百次，那就是一百多年前的事兒，一百多年前的事兒我知道個屁啊，那都是我上輩子了！這麼說，上輩子我也是個人呀？不錯不錯，看樣兒上輩子我沒幹壞事這輩子又是人！”
    馮小豆還挺滿足的。
    “但不過還好，這裏靈氣足我修煉的還挺快的。一塊修煉的還有小王八，我們前後一塊修煉成人，小王八跑出去玩了，意念後告訴我離開這太遠了，他走了半年都沒離開樹林。讓我不要亂跑，地方太大，我會迷路的，找不到水塘了。”
    額……
    馮小豆看看滿月臨。滿月臨一臉的這個金蟾腦子有病的表情。
    試探的開口問：“那小王八是用王八的原型爬出去的？”
    “對啊！”
    破案了。
    不是樹林太大，是小王八爬的太慢。
    方圓六十裏，一個王八，日夜兼程，半年也爬不出去。
    “那什麼井底之蛙是不是就這意思啊？”
    馮小豆很好學的追問滿月臨。
    老秦頭挺好奇那小王八的。
    “小王八呢？出去瀟灑就沒回來？”
    “被人抓走燉湯了！”
    撲哧一聲，都笑出來！
    這小王八慘了點。
    用一百年修煉成精，用半年爬出樹林，用一刻鍾被人抓走，用一個時辰變成王八湯。
    龜生啊，如此艱難啊！
    “哎，孩兒啊，這樹林裏真有野獸妖怪啊？”
    老秦頭再追問，對這樹林挺好奇的。
    “有啊，有的！說了這裏靈氣足啊，山景鬼魅修煉的都很好。從我記事起附近的其他精怪就說有這麼一個大妖怪。特別大，但是我一直以來沒看到過。這是這個月他每天半夜就出來。我都沒看過他的原身，白茫茫的好大一片。樹林裏的野獸啊被吃掉不少。他一出來我就躲在水裏，我挺怕他的。”
    小孩兒吃掉一個烙餅卷肉，滿足的打個飽嗝，擦擦嘴。
    滿月臨看看懷表，又到了後半夜了。
    按著金蟾精所說，那怪獸應該要出來了。
    “小豆，你上車。”
    隨後看看這金蟾精。
    “你也回水裏去吧。時候不早了，吃飽喝足早休息。”
    “我不要！”
    小孩兒搖頭。“我在水裏這麼多年了，孤單寂寞的，唯一的好朋友都沒了，我都好久沒說過話了，遇到你們了我要和你們在一塊！”
    “我們不會在這留太久的，明天天亮就走了！”
    馮小豆解釋著。
    “我也和你們去啊！帶上我唄！”
    小孩兒挺興奮，再次看看烙餅卷肉。
    他真的孤單太久了，也從來沒吃過這麼好吃的東西，一百多年前認識的故人好不容易見麵了，所以他想和他們一塊走。
    滿月臨不太滿意，他是去大都報仇的，不是帶著老的小的全家出遊的。
    這還沒走出一百裏路呢，收了倆吃白飯的。
    馮小豆也不太滿意，主要是這孩子太能吃。
    小孩兒左看右看，沒人說話，臉上都有了不太滿意的神色，小孩兒蹦躂到馮小豆身邊。
    “你摸摸我的後背。”
    馮小豆納悶，伸手摸了摸。
    小孩兒拉過馮小豆的手，手心朝上，嘴巴一張，就開始吐！
    “你這討厭孩子咋還往我手心吐口水……再來點！”
    馮小豆剛要惡心的跑去洗手，但是手心裏有一串濕乎乎的銅錢！
    真給錢啊！
    金蟾名不虛傳啊，真往外吐錢啊！
    “爺，帶上他吧，再也不用你挖空心思的典當東西了！咱們從今以後想吃啥都有錢了！”
    馮小豆一臉興奮！把手裏的錢舉得高高的。
    說啥也不能把這孩子丟在這，一定要帶走！
    “帶上吧帶上吧，你們早就認識不說，人家還給咱們說了危險呢，對咱們有幫助。”
    老秦頭也在一邊講情。
    舉手表決人家也是二對一啊，滿月臨不滿意也不行了。
    甩袖哼了聲，轉身去一邊不搭理他們了。
    他是活屍，不是人，沒表決權！
    能咋辦？帶著唄。
    這取經之路日漸強大。
    和鬱悶的滿月臨相比，馮小豆喜歡的不得了，這孩子真好！沒錢的時候真往外吐錢啊！有他在不用擔心為錢所困了。
    摸著孩子的頭發，巴拉巴拉這才看到這水草不是從腦袋上長出來的，是趴的時間太長了，就像是鵝卵石長了苔蘚水草那樣，長的，隻要好好洗洗就能洗掉了。
    “你叫什麼呀。”
    小孩兒懵逼。“我沒名兒，我也不是人，所以池塘裏的小王八就喊我金蟾。”
    “這不暴露你屬性了嗎？我給你取個名字吧。”
    馮小豆嗯嗯嗯的，他也沒讀過書，不知道什麼字兒好，寓意深刻。
    “金子？銀子？銅板元寶？”
    馮小豆取的名字都和錢有關，充分證明他是個財迷。
    “太俗了，換換。”
    老秦頭在一邊指揮。
    “額，金蟾，蛤蟆，額，呱呱？”
    滿月臨氣笑了。對馮小豆挑大拇指，你牛！
    你永遠不知道馮小豆的腦子怎麼轉的。總讓人哭笑不得。
    “哎，這不錯，瓜瓞（die）綿綿，子孫昌盛，呱呱就呱呱。”
    老秦頭也是個文化人，覺得這個名字很好聽。
    “呱呱，你也沒爹，讓小豆做你幹爹吧。你看你們爺倆這名字都很像，一個豆，一個瓜，都是開花結果的果兒。不管是上輩子還是這輩子你們都認識，多有緣分啊！”
    馮小豆一臉懵逼，這挨得上嗎？怎麼就稀裏糊塗的多個幹兒子啊！
    “你傻吧，他喊你爹，你沒錢了他不給你錢花啊？”
    老秦頭用力扯了一下馮小豆，別放過給人當爹的機會啊！兒子不是那麼容易得到的！尤其是一個隨時給你錢的兒子！
    馮小豆一琢磨，還真不吃虧。
    呱呱特別有眼力見，趴在地上對著馮小豆就磕頭。
    “幹爹！謝謝你給我取名字，以後我就是你親兒子！你老了死了我給你抗幡摔盆，一定好好的把你伺候走了！”
    孝子賢孫，都是這樣的！
    “得得得，你這嘴還不如沒有呢。”
    開心不到五分鍾，差點被呱呱直接送墳裏去！
    老秦頭樂的拍大腿！
    滿月臨氣的頭疼。
    我這是造了什麼孽啊！我和這三個神經病攪和在一塊了。
    老秦頭看到滿月臨捏頭了。
    邁著四方步過來。看著那爺倆在那叨叨。
    你能吐金元寶嗎？你吐一個給我當見麵禮啊！
    這是餅啊，這餅真好吃，我在吃一個吧！
    上輩子我啥樣兒啊？
    仙氣飄飄！
    不窮啊！
    不窮，但死的早！我遇到你的時候你就要死了，那時候也就二十歲多點，短命鬼！
    倒黴孩子閉嘴！
    叨叨的多熱鬧，聽他們對話都不害怕了，對不對？
    “大孫子，你別頭疼。這遇上了就是有緣分。我是監督你的。小豆和你的八字多和你知道，他是你命定的貴人，這一次你離不開他的幫助。這金蟾也有他的作用，你別嫌棄。”
    “他雖然是瑞獸，可他隻是負責錢財，不是麒麟丹鳳。”
    滿月臨覺得呱呱對他幫助不會很大，他法力不足需要更多的助力，魑魅魍魎夜叉惡鬼妖魔鬼怪隻要被他降服，為他所用，那就行。
    可這麼一個蛤蟆，有什麼用。除了多吃飯其他的忙一點都幫不上。
    “你要把目光放長遠！目前也許看不出什麼，幾十年後呢！”
    滿月臨哼了哼，幾十年後？那可太遙遠了。他一年後都不敢想。
    留都留下了，再說不行也沒用。
    呱呱扭過小腦袋對著滿月臨笑的燦爛。滿月臨腦海裏突然浮現一個場景，白瓷盆裏一個大腦袋兩條腿的小蝌蚪趴在瓷盆邊邊這，往外吐泡泡，身邊有歡喜爽快的笑聲。
    那麼多不滿，突然消失了。
    留下吧，就當養個寵物了。這麼想也就接納了呱呱。
    那爺倆聊的熱火朝天。滿月臨打斷他們。
    “都別鬧騰了。該吃東西吃東西，吃完了早休息。這裏不太平，別聲音太大，把怪獸吸引過來今晚上別想睡了。”
    滿月臨叮囑著他們，快點的休息吧，天很晚了。
    呱呱真的很愛吃餅，飯館的餅是烙的很好，呱呱舉起來這麼看那麼看。
    “好吃！”
    “出去後你多吐出點錢來，咱們吃肉，燒餅夾肉，驢肉火燒，大肘子大燒雞！”
    隻要呱呱多吐錢，吃啥都沒問題。
    水燒開了，他們泡茶，吃燒餅卷肉。
    吃飽喝足，滿月臨把篝火弄旺。
    馮小豆也把被子圍著篝火鋪好。
    誰也不知道野獸是什麼，但是野獸都會怕火。圍著篝火睡覺不用擔心被野獸襲擊。
    滿月臨不用休息的，坐在篝火邊，填了兩塊木頭。
    馮小豆剛要躺下睡覺，突然問老秦頭。
    “老頭兒，驢呢！”
    他們在這準備休息，就把驢車給卸了，讓小驢吃點喝點，也休息休息。
    馮小豆去打水，老秦頭去放驢。
    怎麼好半天沒看到驢了？
    “拴在樹上了。就在那邊！”
    老秦頭指指身後的叢林。
    馮小豆看過去，漆黑一片，啥都看不到！
    “哎！驢呢！”
    老秦頭也一驚，翻身站起來，馮小豆也著急了。
    “跑了啊？你沒拴住嗎？”
    著急麻黃的跑過去，栓繩似乎是被啃壞的，掉在樹下。但是驢，消失了蹤跡。
    找都找不到了，往樹林深處跑幾步，樹林深處黑的好像伸手不見五指，都擔心走進去再也出不來了。
    “驢！”
    也沒給驢取個名字，隻能這麼喊了！
    “恩啊嗯啊，嗯嗯嗯嘎嘎嘎……”
    老秦頭學著驢叫，希望吧驢喊回來了。
    也不知道是嚇著驢了，還是驢走遠了聽不到，反正沒啥動靜。
    “驢啊，小驢，驢驢啊！”
    車和驢是一套，坐著驢車趕路，雖然慢了點，但是不用自己大步量路程啊！
    這要是真丟了，接下去的路可咋辦啊！
    呱呱追在馮小豆身後，突然抬頭，伸脖子，往樹林深處嗅了再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