連風看著眼前的人，他放下手機，微微側臉躲開他的手指。
    “我要回去看外婆。”
    “外婆怎麼了？”何停舟擔心問。
    連風搖頭：“不知道，外婆不讓外公說，可能是出事了。”
    外公不會無緣無故給他打電話。
    既然外婆不讓說，那他就親自去看。
    “現在回去？”大晚上的一個人去偏僻的地方，何停舟不放心，“我陪你回去。”
    何停舟能理解外公外婆在連風心裏的地位，他不會阻止連風回去。
    “不，我自己去。”連風還記得何停舟和他媽的約定。
    “你一個人不安全。”何停舟著急跟在連風身後。
    可現在連風哪裏顧得上安全不安全，他隻知道外婆出事了，他需要回去看。
    “連風，”何停舟拉住他，咬牙說，“我不去，我讓舅舅陪你去，你先去找老班。”
    這個時候陸老師還沒下班，連風不想麻煩他。
    “舅舅是醫生，外婆要是哪裏不舒服，也能直接給她看。”
    何停舟想的很周到，連風點頭：“我去找老班。”
    “停車場見。”
    兩人往兩個方向走。
    老班在改試卷，心情看起來不是很好。
    “怎麼這都能錯？這兩分要是在高考是會被拉開很大距離。”
    憂愁的人在看到連風時眼睛一亮，老班炫耀似的和周圍的老師說：“看看我的尖子生，這次一定也是第一。”
    “連風，來找我還是其他老師？”晚自習來，老班以為他是有不懂的題目。
    連風徑直走到老班辦公桌前：“老師，我要請假。”
    平時逃課很輕鬆，晚自習擔心學生會出事，學校的保安會更加嚴。
    連風沒時間和保安玩躲貓貓。
    老班放下手裏的紅筆，嚴肅問：“請假做什麼？”
    “看我外婆。”
    沒有多餘的解釋。
    以老班對連風的理解，也知道他不可能是無緣無故去看他外婆。
    放在平時，老班二話不說就同意了，今天他猶豫了：“明天還考嗎？”
    連風搖頭，他就算趕回來，他也沒心情考。
    老班深深吸了口氣：“競賽呢？”
    連風垂眸，掩蓋住眼裏的情緒：“不參加了。”
    老班拿出請假條，寫完給連風，全程都沒說一句話。
    “謝謝。”
    連風拿了請假條，頭也不回走了。
    辦公室的氣氛有些嚴肅，剛剛聽了老班的炫耀還有些嫉妒的老師擔憂問：“那孩子怎麼了？”
    “家裏有點事。”
    老班說完這話就不說了，他不想連風成為其他人——無論是學生還是老師的談資。
    老班靠著椅背，心裏說不出的堵。
    好不容易能讓連風參加競賽，現在卻發生了這事。
    可能在別人眼裏隻是一個競賽，老班卻知道這是不一樣的。
    連風有本事，他隻是需要考慮的東西太多，以至於他很多事都不敢去做。
    就像是被圈養的羊，能越過圍欄，跑向大草原，但擔心出了這裏會失去更多，所以不敢輕易去嚐試。
    連風到停車場時，一眼就看到了開著車燈的車。
    何停舟站在車邊，給他開門，看著他坐上去，何停舟說：“我等你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