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二十四章你永遠都是一個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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賀子琛的沉默,讓江流月已經知道了答案,他的眼神暗淡下去,那雙明亮而又清澈的眼睛失去了光彩,賀子琛見不得他這樣,沉聲歎了一口氣,說:“流月,感情這種事情,是說不清楚,也道不明白的,安森怎麼想,我控製不了,也不能決定,你不能要求我去左右一件我沒有辦法決定的事情。”
江流月也知道這樣做很過分,但是,他就是沒有辦法,即便是安森,他也受不了有人在覬覦著賀子琛,他想要賀子琛的眼裏心裏都隻有他一個人,而且,這份心思在與日俱增,一分一秒都在侵蝕著他的內心。
賀子琛抬起手想要去拍江流月的肩膀,江流月卻往後一步,避開了他的接觸,他的躲閃,讓賀子琛的心裏麵痛了一下,他慢慢的把手收了回來,說:“流月,你還小,以後,你就會明白的。”
江流月抬頭看向他,反問了一句:“三年前,你就這樣說,現在你還是這樣說,那麼,究竟到了什麼時候,你才會把我當做是一個大人呢,賀子琛,你是真的不明白,還是揣著明白裝糊塗,我不是小孩子了,我已經二十一歲了,我是一個成年的大人,我知道自己在做什麼,我不是衝動行事,你到底明不明白啊!”
他越說越是激動,一張白淨的臉都漲的通紅,明亮的眼睛裏麵因為激動而蓄滿了淚水,他卻還強忍著,不讓淚水從他的眼眶裏麵流出來。
賀子琛把手放到身後,手指曲攏,緊緊的握成一個拳頭,過了很久很久,他方才說出來一句話:“在我的眼裏,你永遠都是一個孩子。”
江流月就仿佛是被人判了死刑一般,他眼中那最後的的一點光彩,隨著太陽被一片浮雲遮起來而完全的消失掉,他盯著賀子琛的眼睛,一字一頓的說:“上官哥說的沒錯,你就是自欺欺人,永遠都是這樣。”
說完,他轉身就走了,完全沒有給賀子琛一個反應的機會,而他的這句話,也讓賀子琛明白了一件事情,那天在學校裏麵,上官納圖同自己所說的話,江流月是聽到的,隻是,不知道他究竟聽去了多少,自己究竟要怎麼做,才能讓他放棄對自己的心思,而去尋找一種新的生活方式呢,或者,自己應該狠心一點,而不是每一次都心軟。
賀子琛獨自待在露台之上,沒有人再上來,樓下也沒有聲音傳上來,遠近都是海浪的聲音,從四麵八方傳入到他的耳朵當中,貼著海麵低飛的海鷗,發出高昂的聲音,在不久之後,也飛的遠了,不見蹤影,遠處的漁船會發出汽笛的聲音,慢慢的也消失不見了,而風聲卻進入到了賀子琛的耳朵當中,浮雲越來越多,遮住了明亮的陽光,即便是坐在露天的露台之上,也不會感受到夏日的炎熱,而隻有鹹澀而又潮濕的海風帶來的微涼的感覺。
時間如同流沙一般,在慢慢的流走,賀子琛不知道在這裏坐了多久,他是被一陣狂風給吹醒的,當他睜開眼睛的時候,看到海水已經淹沒了海島邊緣的礁石,低矮的灌木都被海風吹得東倒西歪的,養在露台上的花草也未能幸免於難,種種跡象表明,開始變天了。
剪短的思考之後,賀子琛立即起身站了起來,跑下樓去,卻隻看到安森和上官納圖。
安森把快艇的鑰匙拿在手中,說:“變天了,沒辦法看日落了,我們得馬上回去,咦,子琛,流月呢,他沒跟你在一起嗎?”
賀子琛愣了一下,說:“他先下來了,我以為他跟你們在一起。”
很明顯,江流月沒有跟任何人在一起,他獨自一個人待在了一個別人不知道的地方。
安森有些著急,說:“快去找他,等會風再大一些,快艇就沒辦法開出去了,我們會被困在這島上的。”
外麵的海風越來越急,天色也越來越暗,濃重的烏雲層層疊疊的壓下來,仿佛是有一隻力大無窮的手,在把天和地拉近一般,時時刻刻都在提醒著待在這棟別墅裏麵的人,趕快離開,危險正在靠近。
這棟小別墅,其實就是一棟雙層的小別墅,占地也就百來平,轉個身就全部都找遍了,然而,三個人找遍了別墅裏麵的邊邊角角,也沒有找到江流月的身影,打他的電話,也是在關機的狀態,他根本就不在別墅當中。
賀子琛著急萬分,自責的說:“我不該跟他說那麼重的話的,這孩子的心思比以前重很多,也敏感很多,他到底是去到了哪裏,真是讓人擔心。”
安森安撫著:“子琛,你先不要著急,這個小島並不是很大,我們分開找,一定能把他找到的。”
此時,外麵已經不隻是有狂風,更是噼裏啪啦的下起雨來,豆大的雨點打在玻璃上,聽上去甚是喧囂,天氣變得愈發的惡劣了。
賀子琛多一刻都沒有停留,拿了一把傘,便衝入到了大雨當中。
上官納圖走到門邊,手裏拿著傘,感歎著說了一句:“都是別扭的人,把心思藏在心裏麵不說出來,總是會出事的,這不就來了。”
“你有感慨的時間,不如快點出去找人,少說兩句,人都找到了。”
安森沒有好眼色的看了他一眼,撐開傘,也走入到了大雨當中。
上官納圖歎了一口氣,口中嘀咕了一句:“真的很不喜歡下雨天啊。”
說歸說,他還是撐起傘進入到大雨當中去找人了。
風急雨驟,這島上又沒有擋風的高大樹木,等於就是暴露在暴風雨當中,小小的一把傘,根本擋不住這風雨,賀子琛呼喚江流月的聲音,也被淹沒在風雨當中,不消幾分鍾的時間,他全身的衣服就都被雨水打濕,從裏到外濕了個透,而就在這個時候,他看到了站在大雨當中,正在看著他的江流月。
賀子琛連忙跑上去,整把傘都舉在江流月的頭頂,焦急萬分的說:“你去哪了,這麼大的風雨,遇到了危險怎麼辦,你不是答應過我,無論遇到什麼事情都會把自己的安全放在第一位的嗎,為什麼不聽話,為什麼一定要讓我擔心,你覺得這樣很好玩嗎,說話啊!”
他實在太擔心了,說話的時候,根本來不及經過大腦的思考,所有的話,都是出自本能的就說了出來,而沒有計較任何的後果。
江流月全身的衣服也都濕透了,雨水從他的頭頂流下來,他那張白淨的臉上還沾上了髒東西,耳中聽著賀子琛的話,他也隻是抿著嘴的不出聲。
賀子琛訓斥了他兩句,終究是心疼他狼狽的模樣,抬起手把他臉上的髒東西擦掉,說:“先跟我回去!”
他伸手去拉江流月,江流月卻發出一聲痛苦的聲音,賀子琛低頭看過去,才發現江流月的腳踝處擦掉了一大塊的皮,血水混著雨水流下來,這下賀子琛更心疼,把傘塞到江流月的手上,轉過身,背對著他,雙腿微微彎曲,用命令的口吻說:“上來。”
江流月猶豫著,站著沒有動。
賀子琛就更大聲:“聽話,快點上來。”
江流月這才伸出手,勾住賀子琛的脖子,浮在了他的背上,賀子琛雙手搭在江流月的腿上,手腕用力,把他背了起來,兩個人頂著風雨往回走。
風雨很大,賀子琛的這把傘,連一個人的風雨都遮不住,現在換做是兩個人就更加的遮不住了,即便是江流月奮力的把傘擋在賀子琛的頭頂,雨水還是把兩個人都弄得如同水洗的一般。
雖然風雨無情,好在路程並不是很遠,沒用多長的時間,賀子琛就把江流月背回了小別墅裏麵,賀子琛把他放到客廳裏麵,半蹲下來檢查他腿上的傷口,上麵血肉模糊一片,根本沒有辦法確認傷口到底有多嚴重,而稍微一碰,江流月就疼的口中“嘶”的一聲,同時往後縮。
賀子琛說:“得先清理一下傷口才行,這裏應該有緊急醫藥箱的,我去找一下。”
“安哥哥和上官哥還沒有回來。”
江流月在賀子琛準備起身的時候,提醒了他一句。
賀子琛整顆心都懸在江流月的身上,竟然是忘了這件事情,但是,他仍舊是起身去找醫藥箱,口中丟下一句:“我給他們打電話,你先不要動。”
江流月的腿疼得很,現在即便是想要讓他動,他也動不了,但是,在看到賀子琛焦急尋找他的時候,在看到賀子琛渾身濕透,卻仍舊是在關心他的時候,他心中的氣已經消了一大半了,不管怎麼說,自己在他的心裏麵還是占有著重要的位置的,隻要想到這個,江流月的臉上就不自覺地露出笑容來。
“傷成這個樣子,竟然還笑的出來。”
賀子琛已經找到醫藥箱走了回來,就看到他在美美的笑,仿佛是遇到了什麼好的事情。
江流月抿著嘴的笑著看著他,輕聲的說了一句:“賀子琛,不管怎麼樣,在你沒有結婚之前,我都是不會放棄的,我愛你,從始至終都愛著你。”
“愛”這個字,太過沉重,賀子琛耳中聽著他的話,沒有給他回應,隻是打開醫藥箱開始給他處理傷口,而這個時候,安森同上官也雙雙濕漉漉的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