草莓 海底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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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式結束半個多月軍訓的那天上午,太陽出現得很晚,但是氣溫卻未曾下降多少。
東操場上紅旗飄揚,主幹道上站了一排海軍大學的教官當標兵,裏麵就有黃曉明。操場後圍站著一個個連隊,穿著各式的院服,看樣子大家都意氣風發、神采飛揚。
二十連所站的位置跟觀禮台隔了一整個草坪,陳南溪站在倒數第二排就看見前麵一個個後腦勺。等國旗隊和標兵全部都就位之後,開始了絕對不能少的升國旗奏國歌。
所有人員起立,全體麵向國旗,伴隨著冉冉升起的五星紅旗,陽光鑽破層雲,照耀在大家的臉上。
陳南溪眯了眯眼睛,他仿佛都能看到陽光照在自己睫毛上忽閃的光芒,看得他心裏亮晶晶的。
很快,校長帶著軍訓總指揮下來問候一個個連隊。在“同學們好,同學們辛苦了”和“校長好,為人民服務”的一問一答中,校長邁著穩健但卻緩慢的步子巡視完了三十個連。
應答聲一個連蓋過一個連,就連抬手敬禮大家都在爭著看誰做得更迅速漂亮。整個操場充斥著較勁又積極的氛圍。
正式的成果驗收比起排練來大家顯得要輕鬆和隨意得多,又或者說是排練太多次大家已經麻木了。
等三十個連排著隊一一整齊有序的從觀禮台前走過已經十一點多鍾了。連隊都站在操場草坪上又開始聽一個個領導上台講話,二十連幾乎正對著操場觀禮台,大家頂著太陽站得嚴肅整齊,頭都不敢隨便亂動。
陳南溪站在倒數第二排,上半身一動不動微仰著頭直直盯著前麵,實則緩慢的在下麵踏小步,站太久了他的腿酸得不行。
最後等到頒獎的時候,大家都已經耐心殆盡。頒獎的領導把之前的軍歌和軍體拳的獎項又說了一遍,然後才開始宣布最佳連隊。
“五連,十二連,二十連……”
歡呼聲一浪接過一浪,報到第三個優秀連隊的時候陳南溪都沒聽清楚到底是哪個連隊。隻聽見從前往後依次傳來的“二十連牛逼”,陳南溪也跟著笑起來,跟著呼喊。
二十連可算是打破了魔咒,不再是墊底連隊了。
除了集體獎項還有優秀軍訓感悟作品和軍訓先進個人。二十連的先進個人黃曉明除了選了領隊還選了三個,分別是陳南溪和高閎逸,還有趙思協。
台上領導念出陳南溪和高閎逸的名字,挨在一起的,聽得高閎逸忍不住回頭,雖然沒看見陳南溪的臉但他心裏就是美得不行。
等到終於能在草坪上坐下休息,底下爆發出一陣歡騰,然後就看到黃曉明手上拿著獎牌頭一次笑得如此燦爛往這邊走。
“行,總算沒給我丟人,”黃教官被大家團團圍著,將獎牌遞出去給那群意氣風發的小夥子傳閱,“我很滿意。”
大家傳著金光閃閃的獎牌,看著上麵紅字端端正正寫著“軍訓最佳連隊——二十連”讚歎不已,爭著搶著要和獎牌合照。
黃教官衝著他們笑意藏不住:“行,大家一起照,來來來。”
“教官,您和我們一起照吧。”陳南溪喊。
大家也都應和:“對啊教官,咱們一塊兒照吧。”
黃教官擺擺手:“行了,別給我磨嘰啊。我給你們照,我拍照技術一流。”
獎牌不知道什麼時候傳到了陳南溪手裏,大家沒再推辭都往陳南溪身邊靠,前蹲後站擠在一塊。
“好,南溪站中間,大家靠攏啊。高閎逸你還幹嘛呢!”黃教官舉著手機,看著拍照頁麵裏高閎逸沒轍的樣子,還在外圍轉悠。
鬼知道他為什麼被擠出來了,他還沒來得及往小兔子身邊靠,大家就都圍上去了。拍大合照他肯定得站在陳南溪旁邊兒啊。
“大家快送老高C位出道!都讓著點!”丁一自然看出來高閎逸想幹什麼,他自己倒是跑得快現在站在陳南溪後麵。
黃教官無語似的笑了笑:“趕緊的吧。”
大家打趣著讓了讓,高閎逸也臉不紅心不跳,擠到陳南溪身邊站著。陳南溪偏頭去看他,手上端著他們連的獎牌一臉笑容:“要不給你拿著?”他心裏覺得拿獎牌這種鄭重又榮譽的事情交給高閎逸還挺好。
高閎逸看著麵前這個人,怎麼說拍照的時候沒想到自己呢,他真想揪一揪陳南溪的耳朵,問問他到底有沒有想到自己。結果看著陳南溪懷裏遞過來的獎牌,一下子又微笑了一下,他一隻手去接過來一點獎牌,另一隻手自然而然去攬陳南溪的肩膀。
“咱倆一起拿。”
陳南溪聽見高閎逸的話,悄咪咪自己往他的那個方向靠了靠。兩個人貼著身體一起拿著獎牌,對視一眼又去看前方。
丁一在後麵看得懷疑狗生,幹脆不去看他們,喊道:“等一下拍的時候我喊二十連大家喊牛逼啊!”
“廢什麼話,快點,我拍了。”黃教官還懟他。
“哎,好嘞,”丁一皮著應,又大聲喊,“二十連!”
“牛逼!”
陽光燦爛下,歡聲笑語,青春與汗水被定格在了鏡頭裏,印成了一張張讓人難忘的相片。
軍訓伴隨著光榮勳章落下帷幕,陳南溪也收到了好消息——不僅能進入文體部和高閎逸一起共事,連媒體中心他也通過了麵試!
大學生活慢慢越來越順利了起來。
陳南溪和高閎逸在“稻糧非”打完飯找位置坐下的時候,看到了微信群裏黃曉明發的消息。
連發了好幾張大家嘴歪眼斜,怎麼看怎麼醜的無準備大合照。陳南溪翻閱著那些照片和高閎逸相視而笑,接著進來一張大家齊齊望著鏡頭笑得明媚歡暢的照片。
黃教官說:“小夥子們,很高興和你們一起度過大半個月的軍訓時光。我知道,你們很煩我,放心,我也不怎麼喜歡你們。唯一值得欣慰的是,多謝你們肯努力,沒給我丟臉。希望你們從此次軍訓中學習、收獲、成長。我們所有教官都坐車回校了,正好,我害怕看到你們依依不舍哭鼻子。希望你們能夠好好度過大學四年,學有所成。以後如果再見麵,喝酒擼串都不在話下。最後,還是說一句,再見,兄弟們。願你們出走半生,歸來仍是少年。”
他又發了一個紅包給二十連的所有兄弟。
底下已經開始聲討他了,為什麼不辭而別,不好好說再見。有的跟他道別,有的表達不舍。陳南溪看著消息,一瞬間覺得鼻子有點酸澀,他抬頭去看高閎逸。
高閎逸看見陳南溪帶點憂愁的眼眸歎了口氣,柔聲道:“有些人,總要離開的,沒關係……”你還有我,陪著你。
沒等到陳南溪回應什麼,丁一端著餐盤走過來坐下,一開口也是愁雲慘淡:“我是不是賤啊,曉明哥那樣折磨我們,我還挺舍不得他……”
傅楚強安慰他:“別,一哥,我看隔壁桌有兄弟眼睛都紅了,八成要哭。”
“行了,你們有點出息。”蔣文興坐在丁一旁邊拿胳膊肘頂他,“又不是見不著了,人部隊嚴格,得趕緊回去而已。”
高閎逸看他們都愁容滿麵的怕情緒傳染給小兔子,連忙上前輕輕彈了一下陳南溪的腦瓜:“行啦,吃飯吧。”
坐在最旁邊的李帆一直沒說話,看著高閎逸和陳南溪的動作,拿著手機打完字又吃飯。
“咱們下午也算是放假了,別傷感了,總算休息,我們出去逛逛吧。”蔣文興扒了兩口飯提議道。
一說出去逛丁一馬上活了:“好好好,咱們去哪兒?”
蔣文興繞過丁一去看陳南溪:“南溪,帶他們逛光穀步行街吧?”
陳南溪放下筷子:“行,離得也近。但是逛街也挺累的,有沒有別的項目?”說著他去看高閎逸,想知道他有沒有什麼想法。
“要不去看電影吧,咱們去私人影院。”還沒等高閎逸說話,傅楚強先搶答了。
丁一拍桌:“這個好!快吃快吃,吃完咱們去看電影!”說著他眉飛色舞地衝高閎逸使眼色。高閎逸看在眼裏,覺得他要癲癇了,完全沒讀懂啊。
一群人吃完,丁一拉著高閎逸走在後麵悄聲傳達他的計劃:“等會兒看電影,咱們選一部最恐怖的,然後你和南溪坐一塊,你猜看到驚悚嚇人的部分他會不會往你懷裏鑽?”
他簡直覺得自己為了兄弟的愛情付出了太多太多,高閎逸真是命太好了有他這樣的好兄弟!
高閎逸噙著笑去看丁一,抬手拍他的肩膀:“謝啦。”
回宿舍換衣服的時候,李帆一直坐在椅子上擺弄手機也不動。陳南溪換好衣服去問他:“小帆,一會兒出去玩兒你還穿院服啊?”
李帆像受到什麼驚嚇,連忙按下鎖屏鍵把手機反過來蓋在桌子上:“我……馬上,馬上換。”
大家在樓梯口碰麵的時候,陳南溪看見高閎逸穿了白襯衫配黑色長褲,頭發被梳上去了,襯衫最上麵的一顆扣子解開,領口微敞著,明明是最簡單的穿搭但就是感覺帥得讓人合不攏腿。陳南溪的眼睛跟粘在高閎逸身上似的,怎麼都挪不開。
武傳對麵坐公交車,兩站就能到光穀步行街。公交車上陳南溪和高閎逸坐在前麵的連坐,丁一他們都去了後排。
高閎逸單手撐著陳南溪身後的靠板,像把陳南溪摟在懷裏。小兔子換了一件藍白豎條的襯衫,紐扣從下到上扣得一絲不苟,越這樣越是顯得禁欲性感。他的袖子都挽起來露出白嫩的胳膊,看得高閎逸心思旖旎。他想著,一會兒小兔子就這樣鑽進自己的懷裏他真的能夠坐懷不亂嗎?
看了半路,陳南溪現在可沒有再把目光和心思全放在高閎逸身上,望著車窗外車水馬龍完美錯開了高閎逸曖昧的目光。
不知道是不是錯覺,陳南溪總覺得有人盯著他們。他回頭看,又隻看見丁一和蔣文興端著手機打得正嗨。
一群人下了車先是跟著號稱老手,從小混跡在這裏的蔣文興走過了西班牙、德國和意大利風情街。望著各式各樣的風情建築和美食小店,陳南溪突然有一種迷失他鄉的感覺。
“興哥?你真的是武漢人嗎?”來自另一個武漢人傅楚強的嘲諷,“你帶我們去哪裏?”
蔣文興覺得麵上掛不住,硬著聲音:“算了,小丁,你手機導航一下那家私人影院在哪裏。”
丁一開了導航帶著大家又走了半天還沒找到,陳南溪覺得自己都快餓了。最後他自己開了導航,發現丁一竟然帶錯了路。
“大家跟我走吧,保證把大家安全送達。”陳南溪失笑。
高閎逸拍了一下丁一的後腦勺,屁顛屁顛跟著陳南溪走了。
曆經波折到達那家私人影院,他們分工合作。丁一拉著高閎逸和蔣文興去選片子,陳南溪就帶著傅楚強和李帆去選小吃。
陳南溪抱著小食拚盤遞給他們,問他們選了什麼片子,丁一還一臉壞笑說看了就知道了很刺激。大家把拿的飲料分了跟著服務員去包間。
他們選的最大的房間,裏麵有榻榻米和按摩椅。蔣文興飛奔過去躺在榻榻米上,一臉享受:“大家隨便坐,我不起來了。”
傅楚強上去踹他也跟著坐了下來,李帆就跟了過去。陳南溪看了他們一眼:“那我坐按摩椅,不僅能平躺,還能按摩,舒服。”
高閎逸挑眉,窩在按摩椅裏麵怎麼鑽到我懷裏?
丁一完全不管了,輕輕推了推他:“行,你倆都坐椅子,我也去躺著。”
等陳南溪和高閎逸挨在一塊坐在按摩椅上,室內燈光暗了下來,電影開始放了。
是一部泰國的電影,伴隨著前情的出現,陳南溪恍然大悟——是一部恐怖片。
“果然很刺激,我最喜歡恐怖片了!”陳南溪盯著屏幕,由衷感歎。
高閎逸一腦袋問號偏過頭看他,清楚的在陳南溪臉上看到了期待的表情。失策了,沒算到小兔子居然不怕恐怖片,這下難搞。
他轉過頭又去看躺在地上的丁一他們,發現蔣文興很慫的裹在毯子裏瑟瑟發抖,不時還往丁一身後拱,心中隱隱有些不安……
陳南溪往嘴裏送著薯片,目不轉睛盯著前麵的屏幕。
一聲巨響,伴隨著炸耳驚悚的音效,惡鬼突然跳出來占據了整個屏幕。
“操!”蔣文興用毯子蒙住自己的頭縮起來往丁一和李帆身後藏,“富強民主文明和諧,自由平等公正法治,愛國敬業誠信友善,妖魔鬼怪快離開……”
影片裏男主角操著泰語嘰裏咕嚕也在說著“你不要過來”,陳南溪抽出一點目光瞥了一眼蔣文興:“興哥,這都是假的,放心,他爬不出來。”
“說得輕巧,啊!!!!”蔣文興悄悄探出頭來辯駁,又被音效和畫麵嚇得鑽回去失聲大喊。
丁一的腳趾頭都蜷縮起來了:“我本來不怎麼害怕的,被你一說都緊張了。”
陳南溪聽著他們的對話,眼睛都不挪開屏幕,又聽見電影裏的泰語一連串往外輸出,突然笑了一聲。
高閎逸麵無表情地看著陳南溪,聽到陳南溪在笑,還不死心。他往陳南溪身邊靠了靠:“小溪,你真的不害怕嗎?”
聞言陳南溪側頭去看身邊的人,借著屏幕投過來的光,陳南溪看見高閎逸麵色蒼白,不知怎麼他就隱隱讀出了高閎逸很緊張的信息。哦,原來高閎逸也害怕恐怖片,隻是沒有像蔣文興那樣喊出來,這樣端著,其實嚇壞了吧。
這樣想著,陳南溪拿起手邊的毯子,揚起手來披在自己和高閎逸身上。他又往高閎逸那邊靠了靠,兩個人擠在一塊把毯子裹緊了。
“別怕,”陳南溪衝高閎逸淺笑,“我保護你。”
包間內空調很涼,高閎逸感受到陳南溪溫熱的吐息,才意識到他們倆離得有多近。等等,小兔子誤以為自己害怕恐怖片?開玩笑,他像是怕這種幼稚東西的人嗎?但是小兔子說要保護他,而且……現在目的好像也達到了?
高閎逸笑著又往陳南溪那邊擠了擠,伸手把人攬在自己懷裏。陳南溪隻當他是真的害怕了,輕輕拍著高閎逸以示安撫。
高閎逸被順毛順得心情舒暢。
或許越是恐怖大家越是按耐不住想看的欲望。恐怖的戲份一幕接一幕,慢慢由蔣文興鬼叫變成了丁一和他一起鬼叫,傅楚強和李帆雖然沒叫出聲但也是縮成一團的狀態。
現在正在放更加恐怖惡心的一幕,電影中有一男一女躺在地上,兩個人的腿都像是被火烤過,鮮血淋漓,潰爛不堪。這時有一個老者拖著殘缺的身子,手上拿著刀往他們旁邊爬,他緩緩舉起刀,靠得越來越近,手起刀落將男人腿上的肉割了下來……
男人痛苦地叫喊不斷傳來,老者將肉塞進嘴裏又直接撲上去啃食他的腿。
畫麵血腥又惡心,看得陳南溪生理不適。他難得的閉了閉眼睛把頭撇了過去。高閎逸見狀直接伸手把陳南溪的頭按在自己懷裏,不讓他去看那些畫麵,他也沒再關注畫麵。
“啊!南溪救我南溪!”
剛剛惡鬼又驟然出現了,硬生生用手刺穿了那老者的肚子,而那老者倒地還在咀嚼……嚇得蔣文興和丁一把腿交往按摩沙發上竄,一個去找陳南溪一個去找高閎逸。
“老高,操操操,這電影太恐怖了……”丁一抓著高閎逸的胳膊完全忘記了一開始自己給高閎逸講述的完美計劃。
高閎逸的左臂被丁一緊緊抱著,右邊本來抱著的陳南溪被蔣文興拉了過去當擋箭牌,突然有點想把電影關了,摸著黑把這兩個人綁起來。
他艱難地從丁一手中抽回自己的胳膊,聽見陳南溪安慰蔣文興:“你別害怕,都是假的,你就想著這都是人演的,而且你不覺得他們說泰語很喜感嗎?”
蔣文興艱難從陳南溪身後探頭,剛露出一隻眼,熒幕上惡鬼呲牙咧嘴伴著恐怖音效再次來襲。他隻好再一次大喊躲回陳南溪身後瑟瑟發抖,丁一也不畏強權又一次躲在了高閎逸後麵跟著尖叫。
“別、別喊了,我聽見了怪聲……”傅楚強裹著毯子在角落瑟瑟發抖。
陳南溪扶額,這電影音效這麼大聲音,哪有什麼怪聲:“你別嚇唬他們了。”
傅楚強把毯子從自己頭上拿下來:“真的,你們聽……”
大家噤了聲,伴隨著電影裏詭異的配樂,似乎真的有稀稀疏疏的聲音傳來。氣氛一下子緊張起來,突然,房間的門被打開了。
“啊!——”除了高閎逸和陳南溪,其他人又開始喊起來。
站在門口的服務員一臉驚異,剛剛選片子的時候他就告訴他們這部電影目前是他們家最恐怖的,要謹慎選擇。那幾個人還說恐怖才好,他再一看都是小夥子就沒再說什麼。結果一群大老爺們兒,看個恐怖片叫得跟殺豬似的,太影響他們做生意了。
“抱歉,無意打擾,隻是各位客人的叫喊聲過大,可能會打擾到其他客人。我們建議您可以開燈觀賞後半段影片。”說完貼心的為他們開了房間裏的燈,然後關門退了出去。
蔣文興和丁一坐起來,兩個人靠在按摩椅上喘氣,總算解脫了。
陳南溪深感無語,抓起桌子上的妙脆角吃。後半段開著燈看,氣氛全無,也不再恐怖。高閎逸眼神淩厲地瞟了幾眼丁一,現在什麼親密全都真見鬼了。
幾個人看完電影出去的時候對上服務員們關切又嘲笑的目光,陳南溪和高閎逸走得飛快,丁一厚著臉皮還辯解:“我們是在為恐怖片營造氣氛!”被傅楚強趕緊拽走了。
晚飯決定去吃海底撈,路上蔣文興忍不住拐著漢腔吐槽丁一:“老子真是信了你滴邪,你勒不是鬧眼子,跟我說不嚇人,你嚇老子。老子再不跟你一起看電影!”
丁一悶悶不樂,本來就被高閎逸懟了一番,現在蔣文興又來罵他,他還嘴:“鬼知道你自己會怕成那樣,你看人家南溪,就一點也不怕啊!”
他剛說完就接到了高閎逸的死亡凝視,意思是,你還敢提。
“行了行了,大家一起看才沒那麼害怕,就算怕了起碼還有人陪著。挺刺激的。”傅楚強出來打圓場。
陳南溪看了高閎逸一眼,心想著,高閎逸怕恐怖片,以後最好不看,要是看也要寸步不離陪著他看。
晚餐時間海底撈人多,大家在大桌坐下對著服務員遞上來的兩個平板點食材。高閎逸端著平板問陳南溪想吃什麼,陳南溪說要吃蝦滑和肥牛,於是高閎逸豪氣的各點了三份。
點完餐傅楚強召集大家去上廁所,莫名其妙的集體活動陳南溪沒有參加,餐桌旁就留下了他和高閎逸,還有李帆。
陳南溪坐在高閎逸對麵,李帆坐在卡座裏麵。桌子上瞬間安靜下來,高閎逸單手撐著臉去看陳南溪:“要不我們先去調蘸料?”
“好……”陳南溪應著起身,對麵的高閎逸也準備站起來,偏這時隔壁桌有兩個女孩子跑過來站在了桌子旁邊,麵對著高閎逸。
高閎逸動作一頓,抬頭看著那兩個姑娘。對麵陳南溪看清楚了狀況,心裏有些不好受。
果不其然,姑娘單刀直入:“帥哥,請問你有沒有女朋友啊?沒有的話能加一下微信嗎?”
也不知道在慌什麼,陳南溪沒聽高閎逸的回答就快步繞過那兩個女孩子走了。之前通過他來要高閎逸的微信他還可以想辦法拒絕,可是他忘了,高閎逸那麼帥那麼溫柔一個人,肯定有很多人喜歡,大膽熱情的女孩子直接上去要高閎逸的微信他還能上手去攔著嗎?他自己氣自己,走了老遠還是忍不住回頭,發現高閎逸回頭望著自己的方向,那兩個女孩子也看著這邊。
在幹什麼啊!挑釁嗎?陳南溪趕緊扭頭就走。
這邊高閎逸還沒回答就看到陳南溪急匆匆地走了,視線追著他發現他根本又不是往調料台那邊走的,搞得他有點摸不著北。看到有人來搭訕,陳南溪就是這種反應,一走了之?高閎逸心裏有點挫敗,小兔子心裏是不是根本沒有自己啊?
他有點失落,但還是正色對那兩個女孩子說:“抱歉,雖然我沒有女朋友,但是我已經有喜歡的人了。”他說著就笑了,怕她們還不放棄,又轉頭去找陳南溪的身影,“他剛剛走了,不知道是不是吃醋了。”
兩個姑娘順著高閎逸的目光去看陳南溪的方向,看到陳南溪剛好回頭又轉頭走掉的樣子,分明是情侶之間吃醋的小打小鬧。她們突然臉紅,連說了好幾聲不好意思逃也似的走了。
等她們回去了高閎逸才發現李帆還坐在位子上,這哥們兒存在感有點低。但是他發現目睹了全過程的李帆麵色如常,擺弄了幾下手機才抬頭看高閎逸,語氣有一點冷:“放心,我不會亂說的。”
高閎逸一怔:“謝了。”
吃醋的陳南溪最後跑去了衛生間,碰到出來的大部隊,丁一看他麵色不虞忙問:“南溪,你這是怎麼啦?不高興了?”
“沒事兒,你們先回去吧,我就是有點不舒服。”陳南溪應著,我的心裏可太不舒服了!
三個人寬慰了他幾句先走了,留下陳南溪一個人站在洗手池前麵開了水龍頭,一臉煩躁聽流水聲。
丁一精著呢,打發了傅楚強和蔣文興先去調蘸料,自己跑去跟高閎逸打小報告。
“剛發生了什麼?你對象在廁所不舒服呢。”丁一看了一眼李帆,悄聲對高閎逸說。
高閎逸蹙眉:“他不舒服?”
陳南溪望著流水想了一會兒,沒好氣的把手伸進去衝洗。不知道在氣什麼,反正他一會兒得吃五盤蝦滑才能消氣。本以為近水樓台能先得月,現在他也不知道能怎麼辦了。
“小溪?你怎麼不舒服嗎?”高閎逸的聲音在背後陡然響起,帶著關切,有些著急。
陳南溪沒回答,又把手揉搓了幾下才關掉水龍頭說:“沒事。”
他忍不住,轉過身來又問:“找你要微信的女孩兒呢?你不用招呼人家?”他就是想問出來,無論是什麼結果,聽了他才能死心。
高閎逸莞爾,心裏明朗。看這樣子,陳南溪的心裏是不是被他占據了一點點?不管是不是,他都想跟他解釋清楚:“我沒給,她們就走掉了。”
沒給!陳南溪抬頭看他,忍不住笑意:“咱們還是回去吃火鍋吧。”突然陽光明媚,他要再吃三盤毛肚慶祝一下才行。
高閎逸看他的樣子覺得好玩,領著他去拿了蘸料和小吃才回去。丁一看著興高采烈回來的兩個人一臉懵,這就好了,高閎逸還會治病?難道這就是愛情的力量?
火鍋配啤酒,高閎逸看著陳南溪喝了一點兒又給他拿了瓶酸奶,全程擔任了涮肉工的光榮職位,還是陳南溪私人的那種。
陳南溪望著碗裏的肉心裏美滋滋,也幫著高閎逸涮肥牛。瞅著他倆這架勢,丁一滿臉老父親滿足的微笑,自己家的英俊小豬豬終於拱到了那顆漂亮水靈的白菜了嗎!
海底撈,陳南溪望著桌子上的商標,嗯,他得好好撈一撈高閎逸的心。
吃完火鍋他們又在外麵放風閑逛,九、十點才回學校。天黑了,但是周遭仍然明晃晃,少年們的影子落在地上,閃爍、跳躍,整個城市都燈火通明陪同著一起逍遙。
回宿舍之後媒體中心有些事情交代陳南溪去處理,他開了電腦忙活了一會兒差不多都到十一點了。
渾身都是火鍋味兒,陳南溪嗅了嗅自己的胳膊,準備好洗漱用品和換洗衣物去了澡堂。如今軍訓也結束了,這個點澡堂也很空,陳南溪直接去了四樓這層的浴室。
轉彎走進去,陳南溪刷卡進了第一個隔間,關上了門。
高閎逸從廁所隔間出來就看見陳南溪開門走進了浴室。他們那邊的廁所味道太重,實在受不了於是來這邊小解,結果就碰到了小兔子來洗澡。之前軍訓的時候怎麼一次都沒碰到呢?高閎逸還想著,淋浴的水聲突然傳來。
他趕忙回宿舍收拾了東西進了陳南溪對麵的隔間,怎麼辦,他現在有點緊張。高閎逸打開水龍頭把渾身淋濕了一點,然後下半身裹上浴巾就出了隔間去敲陳南溪的門。
“同學,不好意思,能不能借用一下沐浴露,我忘帶了。”他裝作不知道陳南溪在裏麵,語氣也盡量自然。
隔間裏正在揉頭發的陳南溪聽到高閎逸的聲音動作一頓,沒來由的就好緊張。“好,”他關了水龍頭,“稍等一下。”
門口的高閎逸得到回答緩了口氣,冷靜冷靜,高閎逸碾著自己的手指,靜不下來。
門開了個小縫,陳南溪探出頭來,然後又把自己的沐浴露遞出來給高閎逸。他抬眸去看前麵的人,渾身水汽,上半身線條流暢,腹肌明顯,上麵掛著幾滴水珠。配上高閎逸俊朗清逸的臉,美色當頭,陳南溪毫不意外的紅了臉。
高閎逸看著剛剛淋浴過的陳南溪,頭發貼著耳後,唇色紅潤還泛著水汽,脖子白淨直挺,再往下是優美的鎖骨線條,漂亮的肩頭。高閎逸想在那裏留下屬於自己的印記,想把這個人占為己有。陳南溪遞過來沐浴露的手,或許是因為熱水浸潤過,白皙的手上骨節間都帶著粉紅,格外好看。
“謝謝小溪。”高閎逸結果陳南溪的沐浴乳,喉結上下滾動,嗓音有些啞。
他連忙回過頭去衝進自己的隔間。他是個正常的男人,看見自己喜歡的人,還是剛洗過澡的,他隻覺得血氣上湧。高閎逸極力克製著自己,重重的呼吸聲回響在自己的耳畔。光是這樣,他自己就已經……硬了,腦海裏出現陳南溪剛剛的樣子揮之不去,高閎逸看向手中的沐浴露——白底藍字,牛奶味兒。
按壓了一點塗抹在自己身上,很像小兔子身上的奶味兒。
操,自己怎麼越來越變態了。高閎逸無奈笑了笑。
對麵淋浴間陳南溪趕緊開了水淋浴,他剛剛腦子裏在想什麼?在想高閎逸為什麼要圍那個浴巾嗎?那還能怎麼樣!不圍浴巾和自己赤誠相見嗎?他抬手摸了摸自己的臉,一時分不清楚是水太熱還是自己臉在燒。陳南溪舔了舔自己的嘴唇,覺得有些幹渴,怎麼辦,有想把高閎逸按住親吻的衝動。他又拍了拍自己的臉,冷靜一點陳南溪。
兩個人一同出了浴室,走出去沒幾步但都沒說話,臨分別時高閎逸囑咐陳南溪:“洗澡時還隨便給別人開門?”
陳南溪沒覺得有什麼不對:“我聽出你聲音了。”
高閎逸心理滿足。
晚上躺在床上,高閎逸覺得自己渾身縈繞著陳南溪的奶香味,內心柔軟。陳南溪的腦海裏卻在放映高閎逸的身影,他嘴角帶笑,閉上眼睛。
一夜好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