軍訓結束前的倒數第二天，武漢夏夜的晚風終於有了微微涼意。
    越靠近結束他們的訓練也就變得越來越輕鬆，黃曉明完完全全是先嚴後鬆的選手。再加上他們最近經常練軍歌和軍體拳，於是終於不再大晚上總是被湖風吹得渾身粘膩。
    軍訓結果彙報前還有軍歌和軍體拳的比賽，二十連的軍歌選了一首《看我的》，節奏鮮明朗朗上口，練了幾次就唱得差不多了。這幾天正在加緊時間練軍體拳第一套。
    隊伍按行走的兩排站開來，麵對麵練習軍體拳。動作學得都差不多，黃曉明開始不喊招式名稱，隻喊順序讓他們打拳。
    黃教官每喊一個數字，陳南溪就小聲說一遍招式的名稱，然後迅速打出動作。
    “十！”
    “彈襠頂肘。”陳南溪小聲說著，手腳動作一點也不含糊，打得行雲流水，力道十足。
    對麵偷瞄的高閎逸看得眉頭一跳，小兔子的軍體拳打得也太用心太瀟灑了，看得他覺得有點痛……
    黃教官看著他們打了一遍，軍體拳練了幾天，效果不錯，在他這裏基本算過關。於是他下令整隊，想著再練練這幫人怎麼走都令他不滿意的正步。
    隊伍剛剛站好，他們對著的那兩麵牆的空隙間不知道是哪個女生連坐在那裏，喊著要和他們拉歌。
    “誒，黃教，你看我們連女生都向你們宣戰了，你們男生不敢怎麼著？”那邊連的教官拿著喇叭衝這邊喊。
    “教官，跟他們幹！”
    “他這是看不起我們，更是看不起你啊！”
    “衝衝衝！”
    二十連這邊一個個軍姿站得穩當，但都七嘴八舌開始議論起來。
    黃曉明喊他們閉嘴，又拿起喇叭衝他們喊：“我一看就是你攛掇的，激將法對我們沒用啊，”他說著，又下口令，“來，全體都有，向後轉！”
    於是他們直接麵對了自己這邊的女生連隊十九連。剛一轉過來，就發現十九連馬上坐下了，他們的教官帶著女生們開始喊：“二十連！”
    “來唱歌！”女生們齊聲聲喊，“軍訓不能隻會說，你們若是男子漢，就給咱們來一段，來一段！”
    得，他們算是被針對了。黃曉明哭笑不得，二十連的男生一個個倒是很興奮，喊著教官“跟他們幹！不要慫”之類的話。陳南溪站在倒數第二排聽他們鬧，突然很有感觸。長這麼大第一次經曆軍訓，辛苦與樂趣一一體驗。他輕輕側著身子去看第一排的高閎逸，心裏覺得又多了一種動力。
    “咱們先不唱，坐。”黃教官看著他們，走到他們前麵，“我們給他喊回去。”
    “十九連！”黃教官拿著喇叭領頭。
    “來一個！”
    “一二三四五！”
    “我們等得好辛苦！”
    “一二三四五六七！”
    “我們等得好著急！”
    “一二三四五六七八九！”
    “你們到底有沒有，有沒有！”
    二十連回懟得擲地有聲，響徹整個足球場。
    結果十九連根本沒在慫，直接喊回來：“男子漢，大丈夫，欺負女生臭豆腐；讓你唱，你就唱，扭扭捏捏什麼樣，簡直像個大姑娘！”
    她們剛喊完，之前跟二十連拉歌的那個連隊直接帶著隊伍走過來坐在了二十連和十九連旁邊。這邊連隊是英語係的，黃羽薇坐在隊伍後麵，她們憤憤不平。本來是她們先跟二十連拉的歌，結果二十連理都不理，現在隊伍裏正在罵二十連的男生是渣男。
    黃羽薇伸長了脖子往二十連那邊望，找了半天陳南溪在哪裏。她們連又衝著二十連喊：“冬瓜皮，西瓜皮，你們不要耍賴皮；機關槍，兩條腿，打的你們張不開嘴！”
    二十連的小夥子們個個允悲，這下是真被夾擊針對了。
    黃曉明一臉無奈，隻好說唱就唱，就帶著他們把《看我的》唱了一遍。然後本來的訓練就直接變成了三個連對的聯誼表演。
    女生們一個接一個上來唱歌跳舞，看得二十連拍手叫好，連連吹口哨。除此以外他們當然也有表演，蔣文興打頭上去跳街舞，趙思協和丁一還上去Battle。陳南溪和高閎逸兩個人心有靈犀，悄咪咪從隊伍裏慢慢挪，然後擠到了一起看大家表演。
    整個晚訓都是在歡樂的氛圍中結束的，黃曉明去吹“講評收操”的哨子，剛吹完，被二十連他們一群男生圍起來，然後大家一起上手把他抬起來往天上拋。
    整個足球場看得笑聲四起，紛紛起哄。黃教官在半空中喊：“再不放我下來一會兒加訓，所有人正步一令一動！啊！”
    陳南溪和高閎逸沒加入他們，倆人在人群外麵看他們拋教官。等他們把黃曉明放下來，另一個連的男生又衝上來要去拋他。
    丁一衝著大家喊：“保護我方曉明哥！”結果完全沒用，擋不住對方的殺傷力。
    陳南溪在外圍看著，衝大家喊：“咱們去綁架他們的教官，快！”
    高閎逸在旁邊看得笑出了聲，他盯著陳南溪，看著他歡樂鬧騰的樣子，眼底盈滿了溫柔。
    兩邊拋著對方的教官跟較勁似的，鬧騰了半天才草草收場。
    第二天下午，所有連隊再一次集合東足球場，準備軍歌和軍體拳的比賽。這個比賽和軍訓成果展示一樣，評選都很重要。操場上不再是一片迷彩，新生們個個不再穿的跟粽子一樣，而是換上了各個學院的院服。但其實院服都是各個學院領導挑選的，所以也沒好看到哪裏去。整個足球場充斥著大紅大藍，喜慶的畫風明亮得晃眼。
    新傳院的院服上衣是白底配明黃，顏色非常亮，褲子是淺灰色的休閑褲，一套穿起來特別顯黑。再加上軍訓了這麼久大家本來就曬黑了不少，穿上院服就更黑了。
    一群男生在足球場坐下，看著別的學院紅的藍的黑的，再瞅瞅自己身上，簡直在太陽底下最閃耀。
    “天空一聲巨響，二十連閃亮登場。”丁一瞅了一圈，衝著大家喊總結。
    蔣文興看著他，衝他搖頭：“你別閃亮了，咱們都黑成什麼樣了。這破配色，太顯黑了。”
    丁一衝他挑眉，又朝陳南溪揚揚下巴：“不怕，南溪不黑，放南溪出去亮瞎他們的眼！”
    “是啊，為什麼我感覺曬了半個月，你沒怎麼黑？”蔣文興打量著陳南溪，語氣充滿羨慕。
    其實還是被曬黑了一點，隻是沒有那麼明顯。男生當中陳南溪本來就算白的，再加上被他姐安排的防曬塗得一天不落，所以沒有黑多少，在眾多男生裏麵白得顯眼。
    “防曬塗得好，防曬塗得好。”陳南溪擦著額角的汗，突然又笑了。
    高閎逸在他身後盯著他的後脖頸，問他：“笑什麼？笑他們嫉妒你皮膚白？”
    “不是，”陳南溪轉頭看他，“我覺得我們好像美團外賣的哈哈哈哈。”
    “嘿，”丁一舉起自己的雙手打量了一下，“還真像。”
    高閎逸瞄了丁一一眼：“他們像，”又拿肩頭輕輕抵了抵陳南溪的後背，“你不像。”
    丁一聽得在心裏翻白眼，戀愛中的高閎逸總有辦法令他吐血身亡。偏偏蔣文興還跟著應和：“對啊南溪，我看你穿就挺好看的。”
    大家都坐得差不多，比賽開始前還有個講話環節。陳南溪蹲著挪位置，往後麵擠，不一會挪到高閎逸他們那邊坐一塊。
    “咱們來玩鬥地主吧。”丁一看到他，連忙招攬著，“我微信小程序拉你們。”
    剛打了沒兩把，領隊突然喊：“高閎逸和陳南溪，你倆出來一下。”
    兩人收起手機往後邊走，發現那邊站了一個拿著相機的學姐，旁邊還跟著幾個人。那位學姐簡單介紹了一下，說是要拍各個學院的院服宣傳照，新傳這邊選的模特就是他們倆。
    “你們拍快點，剛抽簽我們軍歌第三個上。”領隊走之前匆匆囑咐。
    陳南溪衝他點點頭。
    學姐衝他們笑：“不會耽誤你們太久，就拍幾張，你們自己擺幾個造型吧。”說著就拿相機跟旁邊的夥伴商量起來。
    高閎逸看著陳南溪淺笑：“小溪，你想擺什麼姿勢？”
    “都行。”陳南溪的聲音有點小。
    “行。”高閎逸應著，伸手去攬陳南溪的肩膀，把人往自己懷裏帶，身體往陳南溪身上輕輕靠。
    陳南溪臉上的笑藏不住，他輕輕歪了歪腦袋，伸手輕輕抓住了高閎逸腰間的衣服。他克製著自己，不太敢直接上手去摟。
    高閎逸注意到了陳南溪的舉動，他瞄著陳南溪攥著自己的衣服的手，微不可聞的歎了口氣。
    “可以嗎？”高閎逸問那學姐。
    拍了幾張，她看著相機裏的照片：“再換一個姿勢吧。”
    陳南溪想了一下，鬆開手抬起臂膀搭上了高閎逸的肩，他側對著高閎逸：“我都輕輕踮腳了。”說完他就笑了，高閎逸聽得也笑了，稍稍把肩膀放低了點。
    這一幕恰好被拍了下來。
    陳南溪又轉頭去看鏡頭，那邊的人像有什麼靈感，有人對他們喊：“搭肩膀的同學，你擺個剛剛那樣像說秘密的姿勢保持一下。”
    陳南溪隻好又側過頭靠近了一點高閎逸的側麵。他的吐息全在高閎逸的耳側，不知道是不是過於緊張，溫熱又急促。
    高閎逸感受到陳南溪的呼吸，覺得熱，覺得血流湧動。他想把陳南溪抓過來圈在懷裏親吻，耳鬢廝磨，他的呼吸也變得重了起來。
    不經意的舔唇，咽口水的喉結，粗重的喘息，都被陳南溪捕捉、感受。他不敢看高閎逸，覺得緊張甚至喉嚨發緊。陳南溪睫毛忽閃，臉很紅。
    又拍了幾張之後，那邊的學姐向他們道謝。陳南溪有些慌張地拿下搭在高閎逸肩上的手，跟他分開一些距離。
    高閎逸看到他的臉頰還是微紅的，突然笑了一下，又說：“我們歸隊吧。”
    “好。”陳南溪應著，兩個人一前一後往隊伍走。
    歸隊之後沒多久就輪到他們上場軍歌表演了。他們第三個，前麵唱了兩個連都唱的《強軍戰歌》，輪到他們來了一首洗腦的《看我的》。掌聲迭起，隻是估計排太前麵，打分很保守。
    他們唱完還有二十七個，幾個人又在下麵鬥地主，隻是每次報分數的陳南溪都會停下來仔細聽，然後記錄一下看他們有沒有機會獲獎什麼的。
    等軍體拳的比賽都打完已經快接近六點了。二十連的軍歌得了第七名，沒獲獎，但是軍體拳打得還挺好搞了個二等獎。一群人嘻嘻哈哈衝黃曉明求表揚，黃教官大手一揮，把自己的金嗓子糖全拿出來給他們分了。
    晚上吃飯的時候丁一先看到了學校官博上發出的院服宣傳照，先發了九個學院，新傳站C位。
    丁一直接把手機拍在飯桌上，笑得一臉蕩漾：“瞧瞧我發現了什麼寶貝！”
    大家湊過去看，蔣文興手快點開最中間那張穿著明黃色院服的照片，發出了“哇哦”的感歎。一眾人都掏出手機刷微博。
    “別的學院都是男女搭配，咱們學院你倆更配！”丁一衝著高閎逸挑眉。
    “誰讓咱們南溪長得好看呢。”
    “這院服穿在他身上真的都閃光了。”
    “老高和南溪就是二十連的最高級別牌麵。”
    高閎逸瞥了一眼，發現選的正是陳南溪貼在他耳邊講話的那張。他壓著笑意：“吃飯吃飯。”
    陳南溪麵對大家的嘻嘻哈哈，難得臭屁了一句：“這叫顏值登對才選我們倆拍的宣傳照。”
    “是是是，南溪說得都對。”丁一拿手肘撞了撞高閎逸，意思是“你倆夫夫相都出來了”。
    高閎逸看了他一眼，轉而回過頭忙著存照片。心裏想著全是那句“登對”，高興壞了。
    比賽辦了太久，他們晚訓的時間推遲到了七點半，可是黃教官來帶隊的時候沒有把他們帶去足球場，而是帶去了靠近宿舍的西操場。
    比起東操場，西邊的操場小得多還有點破舊。他們到的時候發現裏麵已經有很多連隊在了。操場上的燈壞了，靠著外麵的燈光勉強照得一點點亮，黃教官把他們帶到草坪上，讓他們在那裏坐下說是一會兒他要去開會。
    叮囑了幾句他就走了，留下一群男生坐在草地上聊天玩手機。
    操場上雖然很吵鬧，大家也還比較守規矩。陳南溪把手機拿出來，看到黃羽薇的消息。
    【草莓蘇打：南溪！可不可以幫我個忙？】
    【草莓蘇打：我有個舍友想要你們連男生的微信】
    【草莓蘇打：因為知道我和你認識，她求了我半天了】
    【草莓蘇打：就是第一排打頭的那一個】
    陳南溪看到最後一條消息，愣住了。第一排打頭的那一個，不就是高閎逸嗎？陳南溪斜著身子去望前麵的高閎逸，微弱昏暗的燈光照在那個人寬大的肩膀上，隻是一個背影而已，陳南溪還是有心跳加速的感覺。
    是喜歡，很喜歡。所以他怎麼會願意把高閎逸介紹給別人呢？哪怕這樣的行為可能是不好的，陳南溪還是信口胡說了。
    【Lucas：我幫不了忙啊……我也不是很熟】
    那邊像沒看到他的消息，又來了幾條。
    【草莓蘇打：就是走在第一排最外麵那個，中秋晚會唱RAP的那個！】
    【草莓蘇打：我快被室友磨死了】
    等等，陳南溪看到黃羽薇新發過來的消息，一邊覺得，太好了原來不是來要高閎逸的微信；一邊覺得，什麼眼光，明明高閎逸帥得多好嗎！但是嘴角不自覺地上揚，他心裏還是奇奇怪怪的開心。
    黃羽薇好像看到了他的消息，又連忙說要是為難的話就算了。陳南溪笑著，覺得問題不大，不要高閎逸的微信就好說。於是他答應說去試試，就關上手機先轉移到了蔣文興那裏。
    蔣文興和他在同一排，但是倆人分布在開頭和末尾。陳南溪蹲在蔣文興旁邊，問他：“興哥，你和趙思協熟嗎？”
    蔣文興從遊戲裏抽離出來，手機的光打在他臉上，他搖著腦袋：“播音的應該比較熟吧，你去找老高問問。怎麼了？”
    “沒事兒，那我去了，”陳南溪說著，起身往第一排那邊走，打算直接去問趙思協要微信算了，“你玩兒吧。”
    “南溪你幹嘛呢？”陳南溪走到第二排的時候被不知道準備去幹嘛的丁一抓包了。
    陳南溪看著丁一，直接問：“一一，你認識趙思協嗎？”
    “趙思協？”丁一摸著下巴，“老高他們隔壁寢室的，你問他幹嘛？”
    “我得去找他要一下微信。”陳南溪邊點頭邊回答。
    丁一聽到回答嚇了一跳，直覺告訴他不大對勁，他連忙拉住陳南溪：“不是，你要他微信幹嘛？”
    陳南溪輕輕掙脫開來，回了一句：“有點事兒，我先去了啊！”說著就快速走了。
    丁一眼看著陳南溪已經走到趙思協旁邊了，倆人馬上就要開聊了，內心咆哮著：老高，你家屋頂著火了！馬上拔腿就往高閎逸那邊跑。
    這邊趙思協看著站在自己麵前的陳南溪，也從地上站起來。他笑了笑，主動搭話道：“找我嗎？有什麼事兒？”
    陳南溪點點頭，笑了一下：“趙思協同學，我想問一下……”
    “陳南溪！”高閎逸的聲音很沉，他叫著陳南溪的名字，重重打斷了陳南溪的話。
    丁一火急火燎跑到他麵前的時候他正準備去找陳南溪，沒想到就聽到丁一說陳南溪要去找趙思協要微信。他一轉頭就看見兩個人相對而站在聊天了，從他的角度去看，陳南溪還帶著笑。說不清心裏是什麼感覺，但肯定有生氣。幸好隔得也不遠，他趕忙衝了過來。
    “高閎逸，怎麼了？”陳南溪聽到高閎逸那麼嚴肅地喊自己的名字，心裏咯噔一下，有點慌張。
    高閎逸緩了一口氣，盡量平穩自己語氣：“發現你不在隊伍裏，在找你，你們在聊什麼呢？”
    丁一在高閎逸背後扶額，他現在對高閎逸就是“怒其不爭”，自己房子都塌了，這是在幹嘛。
    “對，南溪你要問我什麼？”趙思協看了一眼高閎逸，又把目光轉向陳南溪。
    陳南溪眨了眨眼睛，摸不清楚情況。
    這時，後麵不知道哪個連隊拿著音響放起了音樂。酒吧迪廳裏的那種超嗨的DJ打碟那種舞曲，人群尖叫呐喊，逐漸開始聚集，大家開著手機的手電筒，搖擺、蹦跳、瘋鬧。
    新生們直接在操場開始蹦野迪。
    音樂吵鬧，人聲嘈雜。二十連的男生們見情況，也有許多站起來開著手電筒往那邊跑，喊著“嗨起來”直奔操場大舞池。
    高閎逸見狀看了丁一一眼，丁一心領神會，上前去拉趙思協，說有事情要和他講，掏出手機問他這一把鬥地主怎麼打。而高閎逸則走到陳南溪麵前，直勾勾地盯著他。
    音樂聲在耳邊響動，陳南溪覺得有點燙耳朵。他看著高閎逸的臉，見他又不說話，問他：“怎麼了？”
    “你能不能，”高閎逸走近一點，嗓子有點啞，“你不要理他。”
    雖然操場上很嗨，但高閎逸的話陳南溪都聽得真真切切。那個人說“你不要理他”，陳南溪不太明白高閎逸是什麼意思，愣了兩秒說：“我有一個女生朋友托我要他的微信，要不你幫我一下？”
    高閎逸在心裏歎了口氣，覺得如釋重負，不是小兔子自己要別人的微信就好。他衝陳南溪點點頭：“行。”
    然後他帶著陳南溪重新去找趙思協，高閎逸簡要替陳南溪說明了來意。趙思協聽完，也沒看高閎逸，他看著陳南溪，臉上帶著笑容：“不好意思，麻煩你告訴她，就說我已經有喜歡的人了。”
    陳南溪衝他點點頭：“那打擾你了。”
    高閎逸看見趙思協眼睛藏笑盯著陳南溪就覺得心裏很亂，想上前給他一拳。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多慮了，他攬著陳南溪和丁一一起走了。
    站在原地的趙思協看著他們離開的身影，目光落在陳南溪身上，又盯著那隻搭在他肩上的手。
    “這種忙還是少幫為好，”高閎逸有點兒悶悶不樂，“吃力不討好。”
    不知道怎麼就惹得陳南溪想笑，他總覺得高閎逸現在這樣子有一點可愛。他笑著聳聳肩膀去顛高閎逸的手：“他們在蹦迪，咱們也去玩吧。”
    高閎逸拍拍他的肩膀，帶著他往裏麵擠。
    操場露天舞池全是人，大家跟隨音樂或跳躍或扭動，有的甚至胡亂蹦躂。中心還有人騎在別人肩上一起搖擺，大家玩兒得忘乎所以。
    陳南溪也打開了手電筒，舉過頭頂看著高閎逸跟著音樂直蹦躂。
    “嗨起來！”他衝著高閎逸喊。
    高閎逸被他逗樂了，開了手電筒陪著他瘋。
    肆意青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