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霧散去，小路顯現出來，路上出現了人。不少人跟他們一樣，推著裝著東西的板車。哪怕在路上碰到了，他們也不說話，隻是加快速度往前走。
    有個男人推著板車，板車上麵放著一些蔬菜上麵還坐著一個小孩，小孩的眼睛咕嚕咕嚕地轉，看起來挺機靈的。
    俆芙蓉舉起手跟人家打招呼，那小孩咧嘴一笑，張開沒有門牙的嘴唇，剛要跟他說話，男人就推著板車跑到前麵去了。
    見俆芙蓉吃癟，柳鐵柱解釋道：“他們都是去占地方的，去得早了，占的東西好一點。”
    俆芙蓉訕訕一笑：“怪不得他們跑這麼快。”
    快得連說話的時間都沒有。
    他跟柳鐵柱說：“那我們也快一點。”
    柳鐵柱點點頭，不一會兒就追上了前麵的板車，把那對父子遠遠地扔到了後麵。柳鐵柱的體力更好一點，走了很遠的路也是臉不紅氣不喘的。倒是別人，走一段路就要停下來休息一下，再接著往前走。
    他們還算去得晚的，聽說有人夜裏就過來占地方了。他們到的時候，兩邊都是攤位，遠看像一條長龍。
    俆芙蓉跳下板車，在原地跺了幾下腳，等兩條腿的麻勁快點過去。柳鐵柱像是不知道勞累，打開一袋水果，在他們麵前堆成兩個小山。
    俆芙蓉見狀，趕緊過去幫忙。
    旁邊是一個賣竹籃的攤位，攤主是個胖乎乎的老頭，見狀笑眯眯地搭話道：“你們兩個小夫妻哦？”
    “是滴。”俆芙蓉說。
    老頭說話有濃重的口音，還好俆芙蓉也能聽懂。這個時候最清閑了，因為買東西的人還沒有人，大部分人都是吃飽飯才過來的。
    俆芙蓉跟老頭聊了幾句，問他生意好不好。
    老頭歎了口氣，搖搖頭說：“好什麼呀，有時候運氣好能賣出去幾個，一個也才幾個銅板。運氣不好的話，一個都賣不出去。老嘍，使力氣的活又幹不動，隻能賣賣手藝過活。”
    俆芙蓉掃了一眼，就見老頭手上都是做活劃出來的口子，手掌粗糙的像老樹皮。
    他遞了個蘋果過去，笑著說：“還沒吃飯吧？來，嚐嚐我種的果子。”
    老人連連擺手：“使不得，使不得。我有餅，還帶了水。”
    餅是昨天晚上提前做好的，為了趕大集，老人隻睡了幾個時辰，睜開眼睛就帶著東西過來了。到現在，餅和水都涼透了。
    老人家很樸實，知道大家都是小本買賣，帶來的東西都是為了賣錢的。他吃一個，人家賣的錢就少一些，怎麼也不想占這個便宜。
    俆芙蓉硬是塞給他，還跟他說：“你嚐嚐好不好吃。”
    咋能不好呢，那些果子一個個都是紅通通的。天光暗的時候，還不覺得水靈，天亮了，看得清楚了，感覺果子都會發光似的，看起來就很好吃。
    老人推辭不過，隨便用身上的衣服抹了幾下，再用力咬下去一口，真是甜啊。
    “真好吃，特別地甜，我在山裏頭摘的果子都沒有你給我的這個甜。”
    吃了幾口，人都精神了。好像有靈氣一樣，有什麼東西順著他的身體流轉起來。
    老頭讚不絕口，他牙口不好，很長時間都吃完一個蘋果，舔著嘴角殘留的汁水說：“你們的水果肯定賣得好。”
    太陽升起來，過來趕集的人漸漸多了起來。有人喜歡從頭走到尾，對於感光趣的東西問問價錢，然後再比較哪一家便宜一些。有人不喜歡逛，買完了需要的東西馬上就走。
    他們的攤位比較靠後一些，偶爾有人過來問問價錢，大約是嫌價錢貴了些，搖搖頭就走了。
    柳鐵柱倒是沒什麼，俆芙蓉小聲問他：“這個價錢很貴嗎？”
    “不貴，再等等，總能碰上識貨的。”柳鐵柱冷靜地說。
    俆芙蓉摸摸肚子，無奈地說：“好吧。”
    柳鐵柱眼睛閃了閃，讓俆芙蓉看著攤子，他說有事要辦，站起來鑽進了人流裏。
    “果子怎麼賣的？”
    兩個人站在攤位前，目光落在紅通通的蘋果上麵。
    他們走了一路，也有人賣果子的，可果子大小不一，而且賣相也不怎麼好。不像這個攤位上的，果子大小勻稱，個個都散發著光澤。
    “論個賣，一個三個銅板。”俆芙蓉說。
    “三個銅板有點貴了。”其中一個人猶豫了一下說。
    “你們先嚐嚐，我的果子是最甜的。”俆芙蓉掰開一個橘子，每個人給了幾瓣。
    客人嚐過之後，覺得挺好吃的。
    “你要是便宜點，我就買幾個。”
    經過討價還價，俆芙蓉收入了一堆銅板。
    兩個客人出手大手，兩種水果都買了。
    算是開了張，第二批客人也來了。。。
    等柳鐵柱回來時，俆芙蓉正喜滋滋地數著銅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