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46章你們找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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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回來得早。”張氏欣慰地說。
柳鐵柱把手裏的野雞放下。
這隻野雞一路上都在裝死,扔到地上之後立馬活了過來,撲騰著兩隻翅膀要飛走。
“還想跑?”張氏眼疾手快地按住那隻逃跑的野雞。
周氏聽到聲音,拉著柳水娃出來,瞄了張氏手裏的野雞一眼說:“太柴了,估計沒有多少肉。”
“毛挺漂亮的。”張氏說。
正說著,柳秀秀回來了。他的表情很難看,像是在外麵受了氣。也不看別人,他直直地走到俆芙蓉麵前,劈頭蓋臉地問:“你去趙春雷家了?”
“去了,怎麼了?”俆芙蓉說。
“你怎麼能亂說話?你說趙春雷那個癱子老公有救,這邊剛說出去,那邊就全知道了。現在他們都在等著看你笑話,劉玉兒還問我,你準備什麼時候給給那個癱子治病,他要帶著全村人去圍觀。”柳秀秀氣得直跺腳,
“喲,這種大話可說不得,會被人笑話死的。弟媳婦,這可就是你的不對了。別以為瞎貓碰上死耗子,偶然救下來一個人,那你就是神醫了。人家劉家世代行醫,都對趙春雷家那口子束手無策,你才去看了一眼就說能治,這不讓人笑掉大牙嗎?”周氏拍著大腿說。
“我既然說了,那。。。”不等俆芙蓉說完,柳秀秀就急急地打斷了他的話:“你說什麼說,你可是捅了馬蜂窩了,村裏的人都等著看你笑話呢。”
張氏的臉漲成了豬肝色,好半天都說不出話來。
偏偏在這時,陳金芝還要往火上澆油。
隔著一麵牆都能聽到陳金芝的大嗓門了:“我覺得芙蓉沒有說大話,人家把死人都能救活了,一個小小的癱子還能難倒他?”
“張金瓜是走了狗屎運,隨便一買就買了個搖錢樹回來!劉家算什麼?劉家治不好的,芙蓉肯定能好嘍,你們信我的,準沒有錯。”
說完,陳金芝還把人領到他們家門口,熱情地說:“芙蓉就在裏麵,你們一進去,看到那個長得最好看的,那就準沒錯。”
聽到敲門聲,柳秀秀過來開門。
門口堵了不少人,陳金芝就站在不遠處,樂嗬嗬地看著他們。
柳秀秀掃了眼這些人,他一個都不認識。
“你們找誰呀?”
“我們找俆芙蓉,聽說他能把死人救活,我父親。。。”一個嘴角長黑痣的男人一上來就說。
“跟他說沒用,他不是俆芙蓉。你們看他長成這樣,都說俆芙蓉長得很好看。他這個樣子,跟好看不沾邊吧?”另一個人說。
笑容一點一點地從柳秀秀臉上消失了。
“你們這是什麼眼神,我長得這叫富態,一點都不醜好嗎?”
這些人根本不想聽他說話,奮力把他推到一邊,撒丫子往裏麵跑去。
“俆芙蓉!”
“誰是俆芙蓉?”
“我們找俆芙蓉給家裏人看病。”
陳金芝站在院門口,高聲呼喊:“俆大夫,醫者仁心啊,你可不能見死不救!”
張氏站起來,臉色鐵青地指著陳金芝,抖著手說:“又是你~!”
說完三個字,他眼睛一閉,仰麵倒了下去。
離他最近的周氏嚇了一跳,他沒有上前扶住張氏,反而往後退了幾步。
張氏重重地砸在後麵的柴堆上。
俆芙蓉被人圍著,一時脫不開身。
還是柳鐵柱快走兩步,伸手把張氏拉進懷裏,不停地呼喚著:“娘,娘,你怎麼了?”
周氏吃驚地捂住嘴,好半天才扭過頭,控訴地瞪著俆芙蓉說:“弟媳婦,你還不過來?!娘都被你氣死了。”
柳鐵柱在張氏人中上狠狠掐了幾下,硬是把張氏給掐醒了。張氏剛恢複神智,聽見周氏的話,他頓時眼前一黑,差點又要暈過去。這個老大家的,也太不會說話了,他隻是暈過去了,並沒有死好不好?
“老大家的,你過來扶我一把。”
張氏咳了一聲,嚴肅地說。
趕緊把周氏叫過來,省得他沒腦子說出更過分的話來!
“來了來了。”
周氏喜滋滋地過來了。
俆芙蓉好不容易衝出包圍,麵對的是張氏的冷臉。
“我這兒用不著你,你多厲害啊,遠近聞名的大夫,哪用得著跟我伏低做小?”張氏冷冷地說。
俆芙蓉隻能苦笑。
“趕緊把人給我趕出去,你又沒有行醫資格證,在外麵逞什麼強?”張氏說。
衝進來的那幾個人麵麵相覷。
“沒有行醫資格證?”
“不能吧?不是說能把死人救活,還能讓癱子站起來走路嗎?”
“搞半天都是假的啊。”
“誰跟你們說的?”俆芙蓉問。
“我聽人說的。”
“我聽鄰居說的,外麵都傳遍了,說你們這個村出了個神醫。”
說什麼的都有,他們比俆芙蓉還委屈,他們是慕名過來的,沒想到這個大夫是假的。連行醫資格證都沒有,能被稱為大夫嗎?
俆芙蓉客客氣氣地把這些人請出去。
陳金芝的腦袋在牆邊一閃而逝。
在俆芙蓉看過來之前,他就順著牆角悄悄溜走了。
陳金芝去了劉家,見到了劉玉兒。
“我把人領過去了,張金瓜鼻子都氣歪了。俆芙蓉親口承認,他沒有行醫資格證。那些人非常失望,要不是柳鐵柱攔著,都要衝著俆芙蓉吐口水了。”
陳金芝笑得前仰後合,樂得直拍自己大腿。
劉玉兒推了推裝點心的盤子,笑著說:“辛苦了。”
“這算哪門子的辛苦,人還是你帶過來的,我隻是領個路說幾句話罷了。”陳金芝連連擺手,一臉不敢居功的表情。
劉玉兒目光閃了閃:“哪兒啊,他們指名點姓要見俆大夫,我隻是好心地告訴他們,俆大夫家怎麼走。你可是出了大力,不然事情不可能進行得這麼順利。”
陳金芝聽出來了,搞半天這是在甩鍋啊。
他眯了眯眼睛,笑著說:“你放心,這事天知地知,你知我知,我會爛在肚子裏的。”
“你是村裏少有的明白人呢,我最喜歡的人就是你了。”劉玉兒適時地吹捧了他一把。
陳金芝吃著點心,笑意卻不達眼底。
他心想:小樣,你現在玩的都是老子玩剩下的。
劉玉兒心想:姓陳的太貪心,來了他家跟回了自己家一樣,連吃帶拿的,也不嫌寒蟬得慌。
陳金芝覺得自己出了大力氣,沒有一點好處怎麼能行?當然是能拿多少就拿多少。
大門緊閉,柳家人關在屋裏開會。
張氏說:“我就納悶了,昨天才發生的事情,怎麼會傳得那樣快?村子外麵的人都知道了,還說芙蓉是什麼神醫。”
周氏附和道:“是啊是啊,芙蓉連行醫資格證都沒有,萬一有人抓著這一點作文章,那咱家可就惹上大麻煩了。”
說完,偷眼看向俆芙蓉。
俆芙蓉擰眉不語,不知道在想什麼。
柳鐵生說:“這不能怪芙蓉吧,他確實是會點醫術,總不能見死不救。再說了,神醫的名頭是別人傳出去的,咱們可沒有這麼說。”
以前對他愛搭不理的人,這兩天突然對他熱情起來,拉著他問東問西的,換成他對這些人愛搭不理,他心裏不知道有多爽。
“芙蓉”兩個字讓周氏的眉心狂跳,不著痕跡地瞪了柳鐵生一眼。柳鐵生還沒有察覺,臉衝著張氏笑著說:“娘,你別說得太嚴重了,把芙蓉都嚇到了。再怎麼說,芙蓉也是給咱家爭臉了,誰家的小媳婦有他厲害啊,能把快死的人拉回來。”
張氏的怒氣減退了一些,向俆芙蓉求證道:“沒有外人,在場的都是自家人。你說實話,你說能把趙春雷相公治好,是真的假的?”
“真的,我有八成的把握。”俆芙蓉無奈地說。
“劉大夫都治不好,你能治好?”張氏還是半信半疑。
“這個是例外,我會針灸,劉大夫可能不太擅長這個。”俆芙蓉語氣委婉。
“人命關天的事,可不能拿出來開玩笑。”周氏深深地看著他。
“我從不拿這種事開玩笑。”俆芙蓉說。
周氏說不出話來了,他之前也以為俆芙蓉在說大話,現在看來是他想錯了。
他就不明白了,初嫁過來的俆芙蓉明明是個話少又軟弱的人,怎麼死過幾次之後就像換了一個人。
“沒有拿到行醫資格證之前,你千萬不要給人看病。”張氏不放心地說。
“我聽娘的。”俆芙蓉表態道。
張氏對他的態度很滿意,又說:“以後家裏的活,你就別沾手了。好好準備一下,早點把行醫資格證考下來。”
周氏小聲嘀咕道:“行醫資格證哪是那麼容易就考下來的,不少人考了一輩子也沒有考下來。別以為識得幾個字,就會寫藥方了。還要熟藥經,脈經等等幾本書,不然一輪就被刷下去了。”
“嫂子,你是從哪兒打聽來的?”俆芙蓉眼睛一亮,抓住周氏的手說。
“我跟劉夫人打聽的,劉夫人很好說話的,我問了他就說了。反正這個證很難考的,難度不亞於考秀才。”周氏說。
有了行醫資格證,就等於在官府那兒掛了號,可以免除田稅,人頭稅等等,每年都能省下很大一筆錢,是個含金量很高的證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