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開始教室裏填滿了嘩笑和不滿，等我寫完前三行之後班裏就漸漸安靜下來了。
    畢竟都曾經是成績優異的學霸，對最後的大題也曾經勝券在握，隻不過後來打消了自信心而已，鑽研和學習一直是刻在他們骨子裏的本能。
    我在答題區旁邊花了兩個圖像，剛要修正一條曲線的極值，一個粉筆擦就遞了過來。我一偏頭，發現是那個女老師，正在皺眉專注地盯著我的答題，“快改啊，愣著幹嘛？”
    我接過道謝，而後加快了書寫的速度。
    “別給我省，寫好點啊。”
    我剛想用一個箭頭代替單調遞增，女老師就發聲了，“之前考試吃過的苦頭還不夠嗎？”
    我抿嘴把將要落筆的箭頭改了。其實我隻是想讓她找點東西罵我出出氣而已。
    兩塊黑板寫完之後，我拍了拍掌心的粉筆灰，下了講台。
    “有發現什麼問題嗎？”老師抱臂眼神向低頭正在演算的同學們梭巡。
    雅斯特一揚眉，低聲湊過來說：“小於-2kπ的定義域你怎麼沒有討論？雖然說這的確沒有符合條件的值……”
    一個女生舉手站起來，“呃……老師，那個同學第三種情況缺了一種情況。”
    我單手支頤，對雅斯特說：“調動一下氣氛，不然我要睡著了。”
    雅斯特眨眨眼，而後笑了，像一隻老謀深算的鷙一樣，顯露出與學生完全不符的氣質來。
    “伊切爾，你不會真把這個副本當做一個現實了吧？”
    我：……
    “係統是個什麼德行你不可能不清楚，它就算考高考也不會乖乖地擇優錄取的。”
    “那你現在知道這個副本的機杼了嗎？”我反問他。
    雅斯特不語，偏開了頭。
    很奇怪，他並不是被撫了麵子一般的默然，而是知道什麼又不能說的無奈表現。
    我也懶得問。下課的時候之前坐在我們前麵嫌吵的那位同學主動轉了過來，拿著一道題推到我麵前，“這道題好像也能用你說的那種方法。”
    我凝目看了看，“可以用，但是有風險。”
    他推了推眼鏡，“什麼風險？”
    “你加了一個數形結合。”我翻找有沒有草稿紙，雅斯特遞給我了一本沒用過的草稿本，而後自己出去了。我道謝之後就草草在上麵畫了兩個圖，“你需要用圖像來證明極值點的個數，但是把圖像畫在答題卷上是不現實的。”
    他看起來就像服了毒一般，而後痛苦地捶胸頓足，“……就沒有別的辦法了嗎？我好不容易解出來的。”
    我思忖了一下，“如果按照出題的難度來定閱卷標準的話，就這道題而言，老師是願意給你打分的。”
    聞言他得到了一絲安慰，而後又恢複了愁眉苦臉：“唉，還是算了吧，我是真的一點風險也不想承擔了。”
    “怎麼說？”我整理著桌麵。
    “高考的時候，我看著試卷覺得最後一題我能下筆，於是整張卷子我先寫了最後一道。最後這道題花了我一個鍾寫出來了，但不夠時間寫別的了，卷子被我寫得一塌糊塗。”
    他同桌也轉過身來，“我高考的時候是填錯了答題卡，發現的時候要申請更換的時候已經來不及了。剩下的科目的心態就因此崩了。”
    “唉是啊……”
    “我也是……語文作文第一次沒寫完，而後後麵所有的考試心態就崩了。”
    “我一考試就腦子發慌，突然什麼都不記得了……”
    越來越多附和的聲音，麻木的抱怨填滿了每一個人的眼眸和嘴巴。
    我知道為什麼大家下課也很少說話了。因為一開口，就會是對過往的悔恨和對當下的痛苦。

    作者閑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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