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二十三章這人這麼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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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唰!”
守國候的傲然表情還沒來得及變,一刀已經貫穿了他的心髒。
他愕然地跪在我的麵前,眼睛死死地盯著我平寧的表情,身上的皮肉化在了地上,衣服血淋淋地掛在骷髏上。
何藝站在帳前,有點費勁地抽回刀,大雨突然磅礴而至。
“我覺得你下的藥多少有點私人恩怨。”
何藝賣完威風,靠在我的梳妝台破罵。
“如果劑量不夠,怎麼可能騙過守國候手下那群安插在你身邊的醫師,”我對著鏡子拆下頭上的發飾,金黃的頭發披了滿肩,“你”醒”來得太早了,很容易被守國候發覺。”
“……喂!我要是醒來的再晚點就睡過去了好不好!”
我把何藝這個活寶送出去的時候,大雨已經把令人作嘔的血腥氣洗刷幹淨了,這場如笑話的謀反也落下了帷幕。
*
清晨,宮牆上。
我渾渾噩噩地站起身,卻見到了城牆下的守國候,他本應隨何藝走,卻一臉高深莫測地看著我,好像是在欣賞我的表情。
他蹬了兩步城牆上來,“娘娘宅心仁厚,是我等之福;然憐天下蒼生,當今惡鬼橫行、妖火頻頻,是何緣故?”
我用眼角看著他,沒有說話。
“娘娘如此聰慧,難道猜不出來嗎?當今聖上橫行無道,迷信詭術,前幾日封的國師也是個鬼道妖邪!而且才沒過一日,那個國師就被虐殺!宮中有人傳出消息,是聖上迷戀妖術益深,要用活人做引啊!”
原來是來叫我策反的。
那個府爺國師,可不巧了,正好是我要殺的。
所以剛才的曲泳肯定也是他殺的。如果何藝不想讓我知道曲泳經曆了什麼,那他應該把我和曲泳相見的可能性都給抹殺。
我拳頭攥緊衣角,侯爺見了卻是一笑,他好像以為我已經對殺何藝這件事心動了。
到底是承襲來的爵位,欠交智商稅。我是對殺你這件事心動了。
“懂了,侯爺不必多言,”我的古文並不好,說太多可能失言,“隻是今日陛下外出秋獵,守衛也不見絲毫鬆懈,您有何妙策?”
“這個簡單!”他見我有所動容,“今夜是我當值……”
我愉快地一挑眉,“那我去解決皇上這邊……不過妾身還有一事相求:希望侯爺幫我宰了邱將軍的人頭,告慰我姐妹的魂靈。”
“在下義不容辭!”
出城去追何藝前,我借口要去更衣,和吳君商量了一下,把他留了下來。
隻要我上了馬車,我的四周肯定一直都是守國候的人,一舉一動都會被所謂的盟友監視,很可能找不到機會和何藝單獨接觸。
啊,當皇帝這點的確很不好,幹啥都到處是人——還到處是守國候的人。
於是我讓吳君駐守,讓他在一個時辰內偽造朝廷派送的密件直接傳到何藝手上,吳君本人讓我不要擔心,因為他在現實就是幫人偽造證件的,我雖然沒在現實生活過,但覺得這件事應該是不對的,但看吳君遮著麵紗也擋不住地高興,我也就隨他去了。
畢竟複活了這麼一周的時間,吳君沒有過這麼高興的時刻。
雖然有吳君的手藝撐著,但我也要做好完全的準備,誰知道這封文書會不會被守國候中途截到。
在見到圍獵的山頭的時候,我聽到了大型飛鳥撲棱翅膀的聲音,掀開了車簾,隻見一隻白色的大鶴口裏銜著一封黃色的書信,直衝著皇上的輦車飛去。
在皇帝車駕前的守國候立在了馬背上,就要把那封文書射下來:“這種日子,哪個不長眼的來送訃告!”
我離得有些遠,正想先一步把那封文書連著這隻木鳥一起燒了,就見何藝的輦車裏伸出一隻手:“無事,愛卿,看看便了。”
那封文書便被何藝接了過去,我卻仍不敢鬆一口氣。
那個何藝,普通時候戲精得還不錯,關鍵時候不一定能靠得上。
文書被拿進去了一炷香,守國候正想請示何藝的時候,何藝發了聲:“……宣,禮部尚書呂愛卿正直淑德、勤儉忠義,諡號貞清。”
“……謝陛下恩典。”
馬甩了甩尾巴,何藝正想讓車隊繼續前進,守國候卻突然將手伸進了車簾,在何藝的手中搶過了這封密信:“還請微臣為陛下辨明此信真假。”
我瞳孔驟縮,踩著馬頭飛到了皇帝的馬車前,正要搶過守國候手上的書信,何藝卻大喊了一聲“放肆!”
我和守國候齊齊在馬車前跪倒。守國候好像已經看到了所寫的內容,卻麵色尷尬,看起來不知道我和吳君在謀劃什麼。
那吳君到底是否成功地傳到消息了呢?
我瞟了一眼皇帝,發現他也正好在看著我,撥弄了一下腰間的玉玦。
“……席間以玉玦為令,向守國候暗示下毒成功,你也要開始演戲了……”
呼——看來密信內容成功傳到了他的手上。
我再一瞟身旁跪著的守國候,這人正巧也在看我,還在朝我擠眉弄眼地使眼色,看起來這位還以為我是和他一樣怕謀反的事情被暴露而追過來的。
這人這麼蠢,我是真的覺得前麵的布置好像是有點小心了。
這之後的宴席上,何藝故作平靜地捏出花花公子的樣子,拍了拍軟墊讓我陪他坐,而我是好不作偽地做出了一言難盡的表情,席裏的守國候還滿意地眯著眼睛笑。
我縮在他的身下,幫他扶正了一下筷子,把毒抹到他的筷尖上:“你就不怕我下毒嗎?”
他還沒發現我下毒,大尾巴狼地湊在我耳邊說:“你不敢,我們是盟友。”
我微微側了側身,撥了一下他腰際的玉玦,他頓時渾身一僵。
我為了不讓別人看出來,便起身給他倒酒,然後又給了守國候下毒成功的暗示。
這毒是必須下的。因為守國候既然能將何藝身邊的私兵策反,策反幾個太醫簡直輕而易舉。這些太醫每天早晚給何藝請脈,像是巴不得何藝出事一樣。
既然都做到這個層麵上了,我順便讓吳君在宮裏幫我秘密探查那個在後宮裏攪弄風雲的張大夫到底是誰的人。
*
現在,我伸手接了一把雨水,感受著這雨水想要穿破這虛偽的文明的力度,猜測秋禾的下一步棋究竟想怎麼走。
這場圍獵的策反,可以說是我把它提前了。按照秋禾的說辭,這場策反應該是在月末,她本想觀賞在熬出頭的玩家被戰火燒死的“盛況”,現在所有的玩家被我關在了後宮裏,沒有隨何藝秋獵。
秋禾聽說了我的安排,卻隻是笑,然後罵我蠢。
幾天後,我們回到皇宮的時候,我才知道對於我而言最致命的生存難度是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