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綁架
    我再次醒來。是在一輛飛馳的麵包車上。我從地上爬起來。手腳都被綁的緊緊的。嘴也被堵上。頭一陣陣的犯暈。
    後座的男人看到我醒來喜笑顏開。
    “呦，醒了。沒想到醒的這麼早。恭喜你啊。有人點名讓我們請你去享福。”
    我沒忍住翻了個大白眼。心裏腹誹，將這福氣給你要不要。當壞人果然不需要幽默感，隻需要夠厚臉皮夠心狠就好。
    “老三，別逗悶子了。看好他。丟了他，我們可沒辦法交差。”
    “一個小崽子。擔心什麼，他插翅難逃。就這麼一個長得普通的小子。瘦不拉雞的。你說頭看上他什麼了？”
    “誰知道。”
    ……
    他們旁若無人的閑聊。我倒是聽明白了。這是有人指名，讓他們綁我。
    我從沒有得罪過人。那麼就不是為了仇，是為了錢。
    我一個小孩子又不受待見，也不像是有錢人家。偏偏還指名幫了我。那這個人肯定是知道我家裏有錢。還知道這時候綁了我。能拿到錢。
    那麼這個背後的人用腳趾頭猜都能猜到。唯一的候選人就是，我那位嬸子的哥哥。章文先生了。真是讓他費心惦記了。如此大費周章的綁架我過來。
    不過章文還真沉不住氣。比預料的早這麼多。以為章文會在出來以後，忍一陣才會動手呢。我真是高看他了。
    我調整姿勢坐在地上。低著頭，後背靠在旁邊的座位上。等待著見這位章先生。
    “這小子不哭不鬧，倒也是個奇葩。”
    “嚇傻了吧。或者是迷藥勁沒過。”
    我低著頭。太佩服那些演員了，說哭就哭。哭戲真是太難了。不我是不想哭。而是哭不出來了。之前哭的太多了，現在硬擠都沒擠出眼淚來。
    為了不被發現。演戲演全套，我隻好做出驚恐的表情。看幾人一眼。迅速低下頭假裝抽泣。
    “我就說這小子嚇傻了。哈哈哈，看他那慫樣子。連上一個丫頭片子都不如。上次那個丫頭片子還知道掙紮一下。”
    “你忘了那丫頭還咬你一口。”
    “人艱不拆。不要提了。那是食物。那個丫頭片子性格太猛。”
    “管什麼？不還是被老大送進大山裏。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的。這輩子都別想出來了。”
    ……
    我低著頭，聽著他們聊天。有些困。應該是迷藥的勁沒散幹淨。反正不知道什麼時候到地方。我偷摸打了個哈欠。閉上眼睛睡一會兒。
    “醒醒。醒醒。你倒是心大的。竟然睡著了。”
    感覺有人拍我的臉。我裝作迷糊糊的睜開眼睛。打量四周。好像突然反應過來自己在哪裏。驚恐的看向三個人。
    一個小麥色的壯漢走過來。將我像麻袋一樣扛起來。跟抓我來的三人說。
    “行了，人交給我吧。哥幾個辛苦了，去喝一杯。老大準備了不少好吃的。”
    “好。”
    “有酒喝好啊。”
    他們相邀著去喝酒。我在壯漢肩上，倒吊著打量著周圍，是個農家院子。二層小樓，隻有一大門。按照農村的習慣。沒有後院。我被壯漢帶到二樓的主臥室。
    “老大，人帶到了。”
    我被丟在地上。砰一聲，摔在水泥地上。我疼的縮了縮腿。盡量蜷縮身體，減小存在感，我看到一個腳步緩慢走近我。我的頭發被抓住。下巴被強製抬起來。對上那張熟悉又惡毒的臉。
    “喲。又見麵了，是不是對於見到我很驚奇？”
    也不需要我回答。章文繼續說。
    “害我被拘留五天，新帳舊賬我們一起算。自從這次遇見你，我就看你不順眼。現在你這個樣子倒是順眼多了。
    你放心我不會弄死你的。看在我親戚一場的份上，會給你找一戶好人家。賣個好價錢。不用太害怕。我隻是人販子。販賣器官的事情我們還不做。
    雖然我很想試一試。但是現在我們還不包含這項業務。便宜你了。不過在那之前。你想要將家裏銀行卡密碼。還有藏貴重東西的地方告訴我。才能少受點苦。我兄弟打人可是從不手軟。”
    “我不知道。都是叔叔藏起來的。我不清楚。他不讓我知道。真的。”
    我害怕的掙紮。用最無辜的眼神看著他。
    “你不用給我裝。是真是假。我會查清楚。你叔叔一樣跑不掉。……”
    我低著頭，聽他滔滔不絕。他早就知道我應該不知道藏東西的地方。抓我隻是為了殺雞儆猴。主要目的是我叔叔。
    他說這番話，不過因為我現在是他手中的玩物，他在享受那種玩人於鼓掌的優越感。終於，章文發泄完了，滿足自己的優越感了。示意手下將我關起來，漲漲教訓。
    我帶到在門口外的地窖裏。上麵蓋著一塊木板放著很多雜物。如果不將雜物搬走。誰也發現不了。真是一個隱蔽的藏東西的好地方。
    地窖裏隻有一盞燈，燈泡嬰兒拳頭大小。散發著一點昏黃的光。讓地窖不至於全部陷入黑暗。稱得上是瑩瑩之光。
    我被丟在地上。上麵是移動雜物的聲音傳來。應該是在堵住窖口。
    眼睛適應了黑暗。才發現，地窖裏不止我一個人。還有三個孩子。兩個男孩，一個女孩。
    在看到壯漢帶著我下來的時候。他們都害怕的縮進角落。不敢出聲。等到壯漢走了。他們才好奇的打量我。
    我掙紮著想要解開繩索。繩子綁的有些緊了。角落裏一個十來歲的小男孩，猶豫了一下，走過來幫我解繩子。
    “你也是被他們綁過來的？”
    “恩。”
    我點點頭。因為嘴被堵著。所以發出簡單聲音回應。
    男孩吃力的解著我手上的繩索。由於力氣小。一直沒有成功。可是他也沒有放棄，一直在努力幫忙。
    “先不要動。”
    小男孩提醒我不要掙紮。我停下掙紮。終於繩子被小男孩解開。手獲得自由。我解開嘴上的繩子。還有腳上的繩子。活動了一下僵硬的手腳。
    活動完了，我打量著地窖。地窖四周是大塊的不規則的石磚。頭頂有一盞燈。他們坐的地方還有一個氣口。隻有二三十厘米出口也被木板蓋住。而且在兩米高的頂上。想要爬上去根本不可能。
    來到剛剛的入口。地窖是農村最普通的地窖。窖口很高。有兩米左右。上麵是一塊木板蓋住。本來應該有梯子爬上爬下。剛剛那人下來是放了一個梯子下來，估計擔心我們逃走。他出去的時候將梯子也撤走了。
    現在唯一的逃生辦法，就是徒手爬上去，躲到陰暗的角落，等到有人進來，趁他不注意。跑出去。當然前提是不被發現。畢竟到了上麵以後沒有遮擋，很容易被發現。
    還有一個難度，因為潮濕，四周凸起的石頭都帶有青苔。沒有任何輔助工具。或者護具的爬上去。可能會手滑掉下來。摔斷手腳。總之想要逃出去難如登天。
    “你不是想爬上去吧？這麼高會摔下來的。”
    男孩看著我。像是看不可思議的動物。不明白怎麼有人在想那麼危險的事情。我看向他搖了搖頭。
    “不是。我爬不上去。就是看看有多高。”
    “我們逃不出去。上麵有東西堵著。外麵還有很多壞人看守”
    男孩和我一起望向上方，看著堵住的地窖口。似乎傻也會傳播。我看完出口，低頭的時候。
    發現躲在角落的兩個小孩也跑過來。站在我們身邊，一起看著出口。肉肉嘟嘟的臉上滿是疑惑。似乎不知道為什麼要這麼做。但還是傻乎乎的跟著做。
    我忍不住笑了。好奇真是人類從幼崽時期就有的本能。
    “你笑什麼？哥哥說我們會被賣掉的。”
    小女孩六七歲。歪著頭看向我。疑惑為什麼我還在笑。
    “哦。那就在他們賣掉我們之前，找機會逃出去。”
    “我們太小了逃不走。”
    另一個小男孩皺著臉。滿是憂愁。
    “我想家了。這裏一點都不好。我不想被賣掉。我想回家。我爸爸媽媽還等著我呢。哥哥我們能跑出去嗎？”
    真好。還有家可以回去。我沒有家。沒有人惦記，這個問題我一點也不想回答。浪費力氣安慰一個小鬼。不如做點實際的。
    我轉身找了一個幹淨的角落，靠著牆坐下。蜷縮著腿。看著牆角的發呆。今天才第一天。等待總是讓我花費太多耐心。
    其他孩子似乎看我安靜下來。也跟著安靜下來。縮回角落。似乎是真的想家了。剛說想家的小男孩的方向，發出了抽泣聲。悲傷最容易傳染。沒有一會地窖裏就傳來低聲的抽泣。
    他們都在哭。按照道理我應該隨著一起哭，才符合我現在的身份。可是對不起。真哭不出來。
    我不打算參與，埋頭在手臂上。迷迷糊糊的開始睡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