些許黑氣縈繞的血絲爬上原辰暄的眼尾，映襯著他整個人十分可怖陰鷙。
    瞧著他眼尾處的血絲非常明顯，唐翊頓覺後背涼颼颼的。
    可他不願意在原辰暄的麵前低頭，眼神依舊倔強地看過去。
    兩人的視線在空氣中對撞，猶如屬性不同的火花突然撞在一塊，發出噼裏啪啦的聲音，令人腦袋裏一陣嗡嗡作響，頭暈目眩。
    不一會，唐翊感覺喉嚨處有一股腥甜的味道在叫囂，努力壓製又壓製不下去，隻能將其噴出來。
    看到地上一灘紅色的血跡，唐翊抬起頭來，瞪著原辰暄。
    咬牙切齒地道：“你要殺我，就給我一個明確的答案，讓我死得痛快一些。”
    “一開口就要死，你的腦子裏到底裝了什麼，漿糊嗎？”原辰暄神情不悅。
    聽他這漫不經心的語氣，唐翊險些氣吐血。
    “氣性還挺大。”原辰暄嗤笑一聲，“可惜現在的你還真的如被圈養起來的豬玀，生死皆不自由。”
    “即是如此，你又何必跳出來對我挑撥離間？”唐翊伸手擦去嘴角血跡，眼神冰冷地瞪著原辰暄。
    充斥著一絲火氣的眼神，宛若即將爆發的火山，周遭的一切都快要被無形的火焰燃燒殆盡。
    原辰暄微笑一下，輕輕抬手，唐翊的身軀就不受控製地往他飄去。
    等到離他一步的距離，一直掙紮的唐翊竟是掙脫掉他的束縛，滿臉防備地盯著他。
    漆黑如墨的瞳孔似裝入星辰，璀璨的光亮在這如黑曜石的瞳孔裏顯得十分明顯。
    原辰暄平靜無波的心忽然跳一下，臉上卻沒有什麼表情變化，依舊冷淡地看著唐翊。
    宛若在看一個不懂事的小孩，似要將他腦海中的水全部倒出來。
    但他沒有動手，隻意味深長地看著唐翊。
    見他臉上的倔強和抗拒言於溢表，他的臉色一拉，透出幾分說不清道不明的冷。
    片刻後，他一揮手就將唐翊打暈過去，然後施法將唐翊放置在床榻上。
    目光在他緊閉的雙眼轉一圈，原辰暄臉上的神色有些顯而易見的不滿意。
    “這天下除了我，別人隻會把你連魂魄都一起吞了。我一片好心，你卻不接受，我看你是真的想魂飛魄散。”
    冷著聲音說完此話，原辰暄手點在唐翊的額頭，將今晚有關於他的記憶都抹除。
    之後他回到被改造的山穀，臉色極其難看的閉上眼，將多年未曾翻湧的情緒全部壓下去。
    但過往的記憶就像夢魘，帶著讓人難以忘懷的恨意，化作無數把鋒利的刀，狠狠地刮著他的心頭肉。
    鮮血淋漓、痛苦難耐這兩大苦痛彙聚而成的折磨，紮根在他的心尖上。
    讓他差點控製不住心魔，在這不屬於自己的地方大殺特殺。
    關鍵時刻，他想到倔強的唐翊，心中翻來覆去的情緒，就在一刹那間如潮水般退下去。
    他睜開眼睛，嘴唇毫無血色地開口：“果真是個禍害。”
    不聽話的禍害，總有一天會把自己作死。
    他好心相勸，不過是想讓他死得輕鬆一些。
    不接受他的好意，還用那種態度對他說話，真是吃熊心豹子膽了。
    心中如此腹誹，原辰暄的心緒卻很複雜。
    “誰也不願意信，這最終的結果會如何？怕是誰也猜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