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翊不答，隻神色淡淡地看著黃鼠狼。
    一人一妖，四目相對，仿若能通過對方的眼神看透其內心。
    良久，黃鼠狼歎息道：“年紀不小，心思卻通透，你若是讀書，那官場指不定會有你的一席之地。”
    “就他這麼愚笨的人，前去官場，豈不是讓那些老狐狸耍得團團轉？”一道溫潤的聲音突然響起。
    唐翊順著聲音傳來的方向看去。
    但見一位儒雅書生，姿態優雅地搖著扇子走過來。
    在他身後，一位看起來眼熟的青衣男子，猶如行走在山間的神邸，晦澀不明的目光帶出幾分不食人間煙火的冰冷。
    唐翊看到他，不由倒抽一口冷氣。
    “你認識原先生？”書生將扇子合攏，似笑非笑地看著唐翊。
    “不曾見過。”唐翊微抿薄唇，又說，“我就是覺得他有些眼熟。”
    在發現豆腐柴的地方，他見過一位看不清麵容的青衣男子。
    如今在這如同夢一般的地方，看見一位青衣男子，他雖然有被這男子俊美的容顏懾到。
    但那相似的衣服以及氣勢，卻已經讓他知道這青衣男子曾出現在山坡上，嚇了他一跳。
    所以麵對書生的問話，唐翊略思索一會，就說出模棱兩可的答案。
    不然青衣男子說見過他，這有可能不是人的書生豈不是會認為他在撒謊？
    “眼熟？原先生可不是普通人，你覺得他眼熟，這實在是有些出乎人意料。”
    書生說這話時，特意看了一眼原先生。
    見他冷著一張臉，沒有什麼表示，他將扇子捏一捏，便無端地歎口氣。
    黃鼠狼聞聽他發出的歎息聲，神色微變，旋即態度恭敬地朝他作揖。
    “啟稟大王，那在小茶攤殺人的狐妖，已經表明了自己的來意。”
    “她確實是為唐翊而來，隻是她家族中的一位兄弟，被一書生哄騙了元陽，修為倒退不說，還差點被一道士打回原形。”
    “因此，她為了替她兄弟報仇，才……在大王蘇醒的那一刻，被雷霆追擊，連累到大王。”
    說最後一句話時，黃鼠狼想到什麼都不知道的唐翊，特意停頓一下，將一些話吞回去。
    唐翊又不是蠢笨之人，怎麼聽不出黃鼠狼停頓的那一下，是有事瞞著他。
    隻是一想到救自己的紅衣女子，竟然是一隻狐妖，還特意為他而來。
    而在他眼前的這些妖怪，有可能知道些什麼，又或者是想試探什麼，才會在今日邀請他來參加宴會。
    因而他心中的疑惑再多，當力量不足以和妖怪抗衡時，他也隻當自己沒聽懂，學著黃鼠狼的樣子，向書生作揖。
    “多謝大王邀請我前來參加宴會。”
    “你不問那隻狐妖？”
    書生刷地一下將扇子打開，目光卻冷冷地審視著唐翊。
    “她是一隻擁有五百年修為的赤狐，走的還是修仙之道。”
    “能得她庇佑，你這一輩子不管是做地主老爺，還是做官老爺，那都是很簡單的事。”
    “更何況，她才救了你和唐夢一命，你不關心她，莫非是在意人妖殊途這幾個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