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語苓同樣發現了小狐狸的異樣，她如今已然知曉了一切，自然知道這代表了什麼。
    她接替顧惜撫摸著小狐狸的毛發，撓了撓它的下巴。
    小狐狸很受用，親昵地蹭了蹭易語苓的手。
    “阿泠……”顧惜有些猶豫地看向易語苓，眼中閃爍，沒有再說下去。
    易語苓給了她一個堅定的眼神，示意自己已經知曉此事。
    隨後，兩人便心照不宣地同小狐狸聊著天。
    小狐狸依然羞澀，卻在兩人的陪伴下漸漸開朗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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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今年的春節假期，易語苓已經經曆了太多。轉眼之間，日子已然過了大半。
    “除夕的時候我們在H市追查相柳，後來又馬不停蹄地去了N省，如今想來，這個年居然都沒有好好過一天。”顧惜將盤中的菜放進清湯鍋裏，看著對麵的易語苓，歎道。
    “是啊，”易語苓也有些感慨，她略微思考了一會兒，盤算著，“現在都已經是初五了，我還有十天就要回學校了。”
    “說起這個……”顧惜撈起紅鍋裏的肥牛放入易語苓的碗裏，一邊問道，“阿泠你喜歡現在的工作嗎？”
    “嗯——”易語苓放下筷子，單手撐著下巴，想了想，回答道，“若真要論起來，倒也沒那麼喜歡，不過是掙口飯吃而已。”
    “其實，以阿泠你當年的成績，原本是可以上更好的學校的。”顧惜的眼睛黯淡了一些。
    易語苓倒是不以為意：“路都是我自己選的，也沒什麼可後悔的。”
    她偏過頭笑著，搖搖頭：“至少，這些年裏我過得也算不錯，生活也安定。”
    “隻是，”她抿了抿嘴唇，“總歸還是有點遺憾的吧……”
    “話說——”她眼睛一轉，將這個話題轉向了顧惜，“阿惜你知道自己當年被什麼學校錄取了嗎？”
    “欸？”顧惜眨了眨眼睛，“我倒是還真的不知道呢。”
    顧惜離去時，各個學校的錄取通知都還未發出，她知道自己注定等不到那一日，能夠陪著易語苓把誌願填完，也算是了了她的心願了。
    “是Z大。”易語苓眉眼中帶著滿滿的喜悅，卻又藏著些許哀愁。即便是時隔八年，她還是無法忘記那一日接到顧惜的錄取通知時的心情。
    顧惜對此並不意外，Z大離C市不算遠，也是國內能排上前五的名校，以她的成績，大抵就是如此了。
    易語苓的成績差一些，但也能夠得上Z師範，兩所學校同在A市，若是顧惜沒有離開，她們大約在大學裏也能延續這美好的懵懂初戀。
    “好啦好啦，”顧惜專心地在鍋裏打撈漏網的鴨腸，將這個話題輕輕揭過，“時過境遷，我們如今也都不是凡人了，再想這些也是沒什麼意義了。”
    易語苓也知道這個道理，她已不再是凡人易語苓了，而是客星蓬絮，以現在的狀況，她再想像普通人一樣正常工作生活也是不可能的了。
    她默默地嚼著顧惜投喂的鴨腸，思緒卻還是不由自主地飄到了八年前。
    那是她此生最快樂，也最鮮活的時刻。
    沒有天命的陰謀，沒有業障的威脅，作為一個普通人，在自己喜歡的人的陪伴下，平靜地生活。
    隻可惜，這樣的日子，終究是一去不複返了。
    易語苓看著眼前的愛人，她穿著一身暖色的毛衣，鍋中水汽蒸騰，模糊了她的麵龐，卻增添了滿滿的煙火氣。
    此刻的她們，仿佛並非什麼地府少君和客星蓬絮，隻是一對普普通通的人間情侶。
    隻是這樣安穩的日子，不知還能過上多久。
    易語苓轉過頭，看向窗外明燈，眼中似有波瀾。
    她們都知道，業障如今的蟄伏，不過是為了——更大的陰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