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二十七章迷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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麵前的少女雙腿纖細修長,宛若一塊潔白無瑕的美玉。婀娜的腰肢和高聳的雪峰被一層鮮紅的薄紗包裹,若隱若現之間,令人浮想聯翩。
少女側躺在一張做工精細的貴妃塌上,微微抬起頭,臉上綻放出一個傾城的笑,宛若一朵盛開到極致的曼殊沙華。充滿誘惑,裹挾淫靡,隱藏頹然。
易語苓從未見過這樣的顧惜,不論過去還是當下。顧惜總將自己包裹在清冷的外殼裏,從來不肯露出半分與自己的外表相配的魅惑。
女孩的眉眼間飽含著情欲,小巧的舌頭無聲地舔舐著她那嬌豔欲滴的紅唇,仿佛在邀請麵前之人。
易語苓隻覺得自己已是渾身滾燙,心中有一團壓抑已久的無名之火正在熊熊燃燒。然而,她並沒有做出什麼動作。
這是個夢,易語苓清楚地知道這一點。但是——
就在她猶豫不決之時,榻上的少女微微蹙眉,卻是慢慢撐起身子,麵上似嗔似喜。一縷長長的秀發在不經意間滑下肩頭,落在少女被紅紗束縛的溝壑處,妖冶而又破碎。
少女眨了眨眼,濃密的睫毛如蝴蝶般在眸間飛舞,眼角的淚痣格外動人心弦。
見易語苓沒有動作,少女竟是主動站起了身來。鬆鬆地覆蓋在她身上的紅紗也隨之垂落,在腿間放肆地搖曳。層層疊疊的紅紗之下,一派美景隱隱綽綽。
女孩步態端莊,不過短短幾步路程,卻仿佛踏在了易語苓的心房之上,引得她心跳如鼓。
女孩來到她的麵前,帶來一股醇厚的玫瑰芳香。“語苓……”女孩忽地湊近了她的耳邊,聲音曖昧動人。
小巧的紅唇擦過耳垂,引得易語苓身上一陣酥麻。她不自覺地伸出手,想要摟住女孩。
然而,她卻是撲了個空。
女孩主動退後一步,輕巧地抽離了麵前人的懷抱。
近在咫尺的美玉驟然遠離,易語苓有些悵然若失。她伸出手,輕輕撫摸著方才被吻過的耳垂,眼眸低垂,心中似有酸澀。
下一秒,易語苓卻感受到了來自身前的拉扯,抬頭一看,一隻秀美的手已在不知不覺中勾住了她的衣衫。
女孩輕輕一笑,清純中夾雜著些許欲色。靈巧的手輕微用力,係在腹前的絲帶散開,衣衫滑落,露出了易語苓單薄的肩頭。
分明是寒冬時節,但夢中的易語苓卻穿著清涼,薄薄的絲緞半袖之下,是一件綁帶的抹胸。
易語苓並沒有感到寒冷,暴露在外的皮膚輕微戰栗著,仿佛在期待著來人的撫摸。
女孩驟然轉身,輕紗曼舞間,端的是一番絕色。
眨眼間,女孩便已來到了易語苓的身後。一雙溫熱的手輕輕搭在易語苓的肩頭,紅唇在頸側停留。
易語苓感覺自己的血液已經沸騰,渾身的細胞都在叫囂著愛欲。
終於,當女孩的長發灑落在易語苓的胸前時,她側過身,吻上了女孩的紅唇。
一開始,隻是淺嚐輒止,而到了後來,卻是易語苓主動欺身上前,撬開了對方的貝齒。唇齒糾纏之間,兩人都在汲取著對方口中甘甜的津液。
一吻過後,兩人均是氣息淩亂。易語苓凝視著對方的眼睛,她們的眼中都帶著意猶未盡的情欲。
再次吻住瑰紅的唇瓣,這一回,她們都不再滿足於單純的親吻。
兩雙纖纖素手先是緊緊交握,隨後,卻是不約而同地覆上了對方的美背。
短短幾秒過後,衣衫盡褪。
少女鬆開易語苓的腰際,並不急著攻城略地。她向後退了一步,在兩人的唇齒間拉出曖昧的銀線。
少女忽地向後仰去,精準地落在了柔軟的榻上。她將手探入口中,幾縷透明的涎水順著嬌豔欲滴的唇瓣留下,迷離的眼中似有星河流淌。
易語苓屏住呼吸,彎下腰去,想要親吻女孩微紅的鎖骨。
可是,就在她觸碰到女孩的那一刻,失重感瞬間襲來,眼前的一切,都消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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易語苓環顧四周,一片純白。沒有顧惜,沒有床榻。
易語苓早已從方才的迷離中清醒過來,她低頭看著自己穿戴整齊的衣衫,一時間有些呆滯。
她知道這裏是哪兒——她的夢境,自稱蓬絮的人格存在之地。
隻是,現在的易語苓並不想去見她。她在思考著:如何才能回到上一個夢境呢?
正在她絞盡腦汁之時,遠處有一個身影向她走來。
“看起來——”熟悉的聲音傳來,透著玩味,“你不太歡迎我啊……”
易語苓不太想理會她,但來人卻已經走到了她的麵前。
易語苓皺起眉頭,看著她與自己毫無二致的容貌,心中一陣煩躁。
“沒有,”她偏過頭,不再看她,“你看錯了。”
“蓬絮”撇嘴,顯然並不相信易語苓的話。“罷了,”她擺擺手,“不說這個了。”
“那麼,來說些正事吧,”易語苓直直的盯著對方的眼睛,“你現在跳出來是想做些什麼?”
“哎呀呀,”“蓬絮”裝作一副心痛的樣子,誇張地捂著胸口,“我們許久未見,你怎麼對我這樣凶呢?”
易語苓冷哼一聲:“對於想要奪走我意識的敵人,我認為我的態度已經夠好了。”
“哦?”“蓬絮”嗬嗬笑著,“那你可就大錯特錯了。”
她又湊近了些,幾乎是在易語苓的耳邊說道:“我們,從來就不是敵人。”
“真正的敵人,”她頓了頓,一字一句地說道,“就在你身邊。”
“你是說顧惜?”易語苓挑眉,隨後嗤笑一聲,“你這挑撥離間可真是太低級了。”
“蓬絮”搖搖頭,嘖嘖兩聲,說道:“其實你心裏也清楚吧——她不是從前的那個顧惜了。”
她語氣輕柔,說出來的話卻讓易語苓不寒而栗。
易語苓斜視了她一眼,話中不自覺地帶上了十分的防備:“你想說什麼?”
“嗬,”“蓬絮”輕笑一聲,循循善誘道,“你認識的顧惜,是一個普通的凡人,她聰明、溫柔,是你這輩子最好的朋友,也是你的初戀。你對她知根知底,了解她的一切。”
“可是,”她話鋒一轉,“現在的這個顧惜呢?”
“你對她,又了解多少呢?”她忽然湊近了易語苓的耳畔,“零。”
易語苓的瞳孔忽地緊縮,她想要反駁,可對方卻根本不給她機會。
“她的身上有太多的秘密了,”“蓬絮”接著說道,“你不知道她的身份、她的過去、她的將來,你甚至不知道她究竟還是不是顧惜。”
“我……”易語苓的聲音有些顫抖,對方的確洞悉了自己的疑慮。
夢境之中,易語苓不會感知到外界溫度的變化,可是如今的她卻深切地感受到了周身的寒意。
不僅如此,易語苓躲閃的眼神劃過四周,發現眼前的純白空間正在以肉眼可見速度發生變化。
原本懸於高空的天花板漸漸向下移動,給人以十足的壓抑;明亮的燈光漸趨黯淡,宛若烏雲密布之下的寒冬;腳下的地麵如同被投入了石子的水麵,不斷地翻湧著波瀾,令人心中不寧。
“不必如此焦慮,我的半身,”“蓬絮”柔聲寬慰道,“我說過,我們不是敵人。我會始終站在你這邊。”
“站在我這邊?”易語苓“啪”地拍掉對方伸出的手,冷聲道,“不是你親口說的,我隻是個容器嗎?”
“蓬絮”不甚在意地甩甩手,說道:“不不,從你再次遇見顧惜的那刻起,你就已經,是個獨立的個體了。”
“她早就知道了我的存在,”她的聲音裏染著些許憂傷,“他們不允許我的意識歸位,所以,他們重傷了我。”
說著,她撩起了衣服,露出了大片漆黑的創口。
易語苓見過這傷口,在一星期前的那個夜晚,死去的巨獸身上。
“蓬絮”勉強笑著,放下了自己的衣擺。
“你是幸運的,”她說道,“他們傷及了我的靈魂,我已不再是完整的蓬絮。我們互為半身,會一直共存下去,你也不必擔心自己的消亡了。”
“可是,對於世界來說——”她走上前,將手搭在了易語苓的肩上,這回,她沒再閃躲,“這是個徹頭徹尾的悲劇。”
“為什麼?”易語苓不自覺地卸下了防備,輕輕問道。
“匡扶天道,這本是我生來的職責。可惜——”她歎了口氣,移開了搭在易語苓肩上的手,“我辦不到了。”
易語苓還想再追問下去,然而,她張開嘴,卻發現自己已經無法出聲。眼前的一切都開始變得模糊,耳邊出現了刺耳的鳴笛聲。
易語苓試著抬起自己的手臂,可她已渾身脫力。緊接著,熟悉的失重感徹底將她吞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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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語苓?”迷迷糊糊間熟悉的呼喚傳來。
易語苓睜開眼,渙散的視線逐漸凝聚,首先映入眼簾的,是橙子的大臉。
“咦。”易語苓被嚇了一跳,下意識地想拍開自家肥貓,揮手的瞬間,她卻愣住了。
“剛才的聲音是……”易語苓揉了揉眼睛,轉頭向另一邊望去。
四目相對,顧惜露出了一個溫和的淺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