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名淮哪能平白遭人侮辱，當即就想站起來反抗。
    那群公子哥們就想尋個由頭揍他一頓，曲名淮有了起勢，自然招來了一頓好打。
    雞蛋殼做的曲公子怎麼受得住，方才猛然站起來的那瞬間就有些頭暈，一天多時間沒吃上東西，又熱又累，這一頓揍讓曲名淮趴在地上半天沒動彈。
    王狄從鼻子裏冷哼一聲，鼻孔朝天地走了，走前還放言：“別在老子麵前晃悠，要不然見一次打一次！”
    曲名淮身上沾滿了汙泥，雲錦連顏色都看不出。
    張鸞吃著烤魚，喝著長安酒，好不愜意。
    他吩咐小二把位置留著，晃著手裏長安酒踱步到大堂，隨手招來個乞丐，賞了一個大雞腿，還給了半串銅錢，“你去找個早茶鋪，買個包子給那個人，記住，要白糖餡兒的，要是沒有，就要豆沙的，總之要甜的。”
    小乞丐得了錢，腿腳麻利的很，不多時就把事辦好了。
    曲名淮看著手上白胖的包子，皮薄餡大，豆沙的香氣衝鼻而來，這一個包子險些讓他落了淚，仿佛比他吃過的所有山珍海味還要珍貴。
    他吞咽了一下，喉嚨裏幹澀著疼，不行，弟弟還在破廟裏等著呢，還有、還有鳳章那個賤人，還在睡覺……
    他在腦子裏掙紮許久，最終決定先捧回去給弟弟分了再說。
    張鸞看了一陣兒，揮手又招來一個小乞丐，把另一隻雞腿給了他，“看見那個男人了嗎？去把他包子搶了，你自己吃。”
    這對小乞丐來說不是什麼難事，畢竟他們經常互相搶東西。
    曲名淮正欲從地上站起來，從遠處忽然跑來一個乞丐，往他胳膊上踹了兩腳，包子不小心滾進泥水裏，小乞丐撿起來就跑。
    曲名淮愣了兩秒，當即爬起來就追，可他哪裏跑得過人家，沒幾步就扶著牆彎腰喘氣。
    想當初……他將一桌茶點拂到地上，曲名揚撿起來吃他還嫌髒，現下看來都是見不到的珍饈美味。
    路過的人隻是匆匆看了兩眼又離開，他們見慣了悲喜。
    日頭正大時曲名淮佝僂著腰帶著一身汙泥回了破廟，兩手空空。
    回來時曲名揚正捧著雞骨頭在啃，是張鸞分完兩個雞腿後的雞身。
    曲名揚見著哥哥，遞去了肉最多的一塊，“哥！這是鳳哥哥買的，快吃點。”
    張鸞正在一旁喂八哥，那是上好的腿間肉，曲名淮狐疑，“這、這是你買的嗎？”
    張鸞背對著他，語氣不善，“討飯討來的，我可會討飯了，畢竟討慣的。”曲名淮莫名覺著一陣羞愧，拿起雞肉食不知味。
    很快一隻雞就被兄弟倆分完，曲名淮舔舔嘴，顯然意猶未盡。
    那邊劉伯也不敢貿然接濟曲名淮，要是被曲天坤知道了，怕是要氣死他半條命，現下人還在床上躺著呢！
    次日清晨，張鸞大搖大擺地從破廟出去了，曲名淮也不敢問他去處，昨天吃了人家的糧，今天就短人家一頭，倒是曲名揚，“鳳哥哥，你去哪啊？”
    張鸞沒好氣，“討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