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一章 生長在尼姑庵裏的少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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慧心庵位於京城東邊,綠蔭掩映的一個小廟,青鬆翠柏,秀竹垂楊,香火並不鼎盛,院內種了幾棵潔白的梅花,每到冬天開花時清香異常,襯著雪景,十分清雅美麗。
孤女楊小憐從小會生活在慧心庵裏,但她不是尼姑,她不必跟著尼姑吃齋念佛,她隻是在廟裏生活,住在廟裏一間最好的房間裏,有雲母屏風,檀香木的繡花大床,鮮豔的紅綾被,碧綠的茜紗帳子,她吃的是山珍海味,穿得是淩羅綢緞,四季鮮果少不了。有一個師太專門教她讀書。她要什麼,庵主就會給她什麼。她也疑問自己為什麼會過上這種好日子,為什麼她跟別的尼姑不一樣?還有她的身世,為什麼她沒有親人,從小生長在廟裏?
她向主持問過這些問題,但是永遠得不到答案。
小憐今年16歲了,長得眉清目秀,玉雪可愛,秀眉橫黛,齒白唇紅,眼眸清亮如寒星,一張粉紅的小臉象水蓮花一般嬌美欲滳,皮膚柔嫩得吹彈得破。她聰明伶俐,十分乖巧,師太們都很喜歡她,尤其是智空師太。
智空師太長得慈眉善目,白皙秀美,看小憐的眼神充滿了慈愛,但有時臉上閃過一絲淒然神色,還背過身去擦眼淚。智空師太是最疼愛她的人,她喜歡依偎在智空師太身邊,不說什麼,不做什麼,就喜歡坐在她身邊。
有一天,智空師太病了,小憐去給她送飯,推開門,她看到一個衣著華美的中年男子在智空師太的床前悲傷地哭泣,她驚呆了…………。
這個衣著華美的中年男子,小憐是從小認識的,他經常來廟裏,受到庵主的禮遇,他總是在庵主房裏用過茶就來找智空師太,但是智空師太從來對他不理不睬,十分冷漠,甚止把他趕出門去。他吃了閉門羹時,總是無奈的歎口氣,默默地望著智空師太緊閉的房門站了很久,看沒希望入門就灰溜溜地走了。
他每次來慧心庵,總要給小憐帶來很多好吃的好玩的,還有精美華貴的絲綢和首飾。小憐年幼的時候,他喜歡拉著小憐的小手在梅花樹下玩耍,看輕風把美麗的花瓣吹得飛滿天,他也會露出憂鬱的笑容,小憐抬頭仰望晴朗的天空,眼光偶然掠過他清秀的臉,卻發現自己長得很似他,心裏不覺慌亂起來,忐忑不安的感覺令她小手微微發抖。
莫非我是尼姑和香客的私生子嗎?他,我,智空師太?小憐絕望的想,這個問題困擾了她若幹年。可是端莊瘦弱的智空師太不象一個不守戒律的風流尼姑。
這世界上有太多的問題沒有答案,不是沒有答案,是知道的人不願回答。
所以我不關心了,我關心的是我以後的命運。小憐經常跪在佛前祈禱,她的身世,她已經不關心了,她隻想祈禱,有一段美滿的姻緣,能有自己安定的家。她不想一輩子住在廟裏過身世不明的尷尬日子。
寂靜的夜晚,小憐做了一個夢,夢到她和一個翩翩美少年在落英紛份的梅花樹下深情的握手訂情,海枯石爛,永不分離,醒來後卻發現玉宇無塵,銀河瀉影,窗前月光給地上灑了一層霜。
那是一個下雪的夜裏,梅花的清冷芳香彌漫著整個寺廟,小憐悲傷的望著天空中紛紛飄落的雪花,為什麼總是在我悲傷的時候下雪?夜越來越寒,清冷淒涼,萬籟俱靜。小憐坐著無趣,也沒有任何困意,就走到園中摘了幾枝梅花,突然聽到廟門被無力地敲著,她開門,卻沒看到人,卻仔細一看,地上躺著一個身著單薄的少年,象是昏迷過去了,小憐用盡全身氣力把他拖到自己房裏,救了他些湯水,居然他睜開眼睛,那是一雙清秀純真的眼睛,充滿感激得凝視著小憐,小憐害羞地低下頭,粉頸低垂,象一朵不勝嬌羞的粉紅水蓮。
小憐發現少年雖然一身藍縷,但劍眉星目,英氣逼人,他那張俊美的臉很似自己夢中的美少年,好生麵熟,似曾相識。
少年被救活了,但是無處安身,他是進京趕考的舉子,盤纏都用盡,被店主趕了出來,大雪之夜,冷餓交加,所以昏倒在廟門口。小憐拿出自己的首飾盒,有碧玉簪,白玉鐲,金鳳釵,翠玉耳環,這是那個衣著華美的中年男子送給她的。現在她送給少年當盤纏,也算是濟人之困,寶劍贈烈士了。
少年走了,臨行走向小憐致謝,少年也目不轉晴地注視著小憐,這是一個荷粉露垂,杏花煙潤的嬌羞少女,又是這樣的善良溫柔,他的心中不隻是感激,而是情愫暗結。小憐被他看得有些害羞,她低下頭,粉嫩的雙頰上飛上紅暈,,少年發現自己的失態,也低下頭,輕聲說,我叫周若寒,家住錢塘,父母雙亡,尚未娶妻。姑娘,多謝你的好心,等我中了進士,我一定來多謝你的大恩大德。
小憐說:“我名叫楊小憐,我從小在廟裏長大,我不知道我的父母。就算你考不中,也一定要回來看我,因為我想……,”小憐停頓了一下,臉上浮起兩朵紅雲,她一臉嬌羞地說,因為我想見你。
“我一定會回來找你,因為我想娶你為妻!”少年心裏想道,卻不好意思說出口,隻好用眼神表達愛慕,小憐卻似乎讀懂了他眼中的情意,四目相對,情意交融,愛在不言中!
大雪紛飛,荒廟寂寂,才子佳人,卻已情苗暗茁!大地一片白茫茫,站在雪地上默然佇立的稚嫩少女望著少年的孤影漸行漸遠,直到他走出自己的視線,直到晶瑩的淚水模糊了自己的視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