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荼蘼淚 第四十六章 噬痕(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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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荼蘼姑娘,你稍作忍耐,褪去這硬殼殼,你便獲取重生了呀。”阿巴馬邊與我說話,邊用刀具狠割著,如石頭般堅硬的裹腿白布。
“巫醫,您輕緩些。”狼雅站在我身旁,焦急的看著巫醫。
“擔憂嘛,大可不必的呀,去了裹腿便可正常走路啦,無事,無事嘛。”老巫醫,依舊一副新疆腔調的講著他的安慰之言。
在這裏兩個月之久,其實,我很喜歡這位阿巴馬巫醫,他講起話來,總是帶著‘呀’‘嘛’做後綴,為這‘幹燥’的生活中增添了不少的‘色彩’。
終於,我的雙腿重見了天日,我興奮的看著腿,未落疤痕,光潔如前,或者說,好過從前,變得更加白皙細膩,我試探著收收腿,忽然眼前一暗。
右腿外腳踝處,有一抹鮮紅,這‘紅’成一簇打著旋的火苗狀,我拚命揉-搓,可它卻紋絲未動,更似當今的刺青。
“荼蘼姑娘呀,莫要在搓了嘛,搓去了皮便要留疤,你既是將肉割下去嘛,也除出不掉啦。”阿巴馬晃著頭提醒我。
“荼蘼,此痕為巫祭留下的噬痕,此生無法磨滅。”狼雅抓住我頓時僵硬的手,安-撫道。
我張著嘴,瞪大雙眼,這莫非就是此時代,罪人的印記?這噬痕將伴我終生,也或許,當我百年,它卻依舊清晰……
“姑娘莫怕嘛,阿巴馬倒是覺得,你這噬痕倒是與火女腳踝的天痕一個模子嘛。”巫醫繼續晃著頭說道。
火女?天痕?我癡傻的看著阿巴馬,十分不解。
“阿巴馬所言可有證據。”狼雅錯愕的拉過阿巴馬的胳膊。
“這個天痕嘛,巫師們都記得,你尋個巫師問嘛,我得先告辭嘛。”阿巴馬推開狼雅,繼續晃著頭朝外走去。
“荼蘼莫怕。”狼雅坐在床邊,似在冥思苦想,半晌緩緩開口:“莫非…你為聖梅火女?因此畢方神才不收你…如此看來,幸虧未將你送與長右神。”
“…。???”聖梅火女?我以神情急問。
他凝視我良久,忽而爽朗一笑:“聖梅火女為畢方神之女,傳說她就住在畢方林後的梅山中,與畢方神一同以火之梅為食,她們不食人間煙火,一直快樂的過著神仙生活,直至有一天,聖梅火女偷溜出山,愛上了一名魯東男子,並私自下山與其婚配,後被畢方神抓住,將女兒右腳踝處烙下天痕,拋落人間,令其連續受苦,直到她知錯,放棄心中之愛,才允許她重回梅山,而將男子化為長右拋落一座空山之上,而此山上花草全無,到處都是水,更加令人懼怕的是,隻要長右所到之處,周圍必發大水,長右神便由此而來,畢方神借以水火不容的天性,阻隔長右去見聖梅火女,也因此,長右神與畢方神從此勢不兩立。”
我隻知道長右所到之處,定會引發水患,卻不知還有這等唯美的故事存在,我朝他頷首淺笑。
狼雅微笑視我“魯東境內,曾出現過兩任聖梅火女,若你是,便是第三任,你為火女,那狼丹便無法打你注意,因火女地位高於狼主,隻低於大巫師‘天目’的議會。”
天目?大巫師,我從不知魯東竟出了如此多的神人,照此看來,這魯東絕不會輕易對華南俯首稱臣……
“次主。”尚未等我在想下去,噠母廊便已匆匆進來。
“噠母廊,何時竟如此慌張過?”狼雅半開玩笑的回應。
“次主,狼主有命,要將荼蘼姑娘設為蘭芷軍妓,而且,狼主他馬上就到,命您迎接。”噠母廊急道。
“什麼?”狼雅悠地站起“荒唐!他已害死離垢仍閑孽小,如今又想令荼蘼補缺?他休想!”狼雅憤恨到以掌擊案。
我看著他將長案拍成兩半,斷裂處劃傷了手,竟不覺間那個人,那一幕重現:他將長案擊成兩半,震飛了果刀,深深劃入了手背,留下了一道可怕的長疤……他那對怒瞳…他的一動一靜…他的機關算盡…他的奸詐之舉……
“荼蘼?怎哭了,莫怕,我斷不會再另他得逞!”狼雅抓過我的手保證道。
我被狼雅抓得一個機靈才知道,原來自己又因他而落淚,我看著狼雅流血的手,拿起毛塊為他擦拭,而後抬眼看向噠母廊。
噠母廊立即會意,將狼雅拉去包紮,狼雅交代下人換了新案,之後,二人一同出了房間。
而我卻呆滯的盯著腳踝處那‘噬痕’,竟忽然怪起了那畢方神來,怪它為何不將我收了去。
徑自下床,緩緩而行,無痛,我高興得雀躍起來,可接著卻又再次暗淡,腿是痊愈了,卻留下了不知是福是禍的噬痕,而我的聲音,卻不知何時能在回來……
正當我傷心抹淚時刻,室外的一片嘈雜聲已越來越近,我即刻逝去淚水,回到床上坐著。
“王兄!無論你是否驗證,都不能帶走荼蘼。”這是狼雅的聲音。
“怎麼?若她不是火女,你還要留在身邊不成?當初你私自將其帶走,可稟報過我,嗯?”這尖銳而狡詐的聲音,我這輩子都不會忘記,是那狼主沒錯。
“冷荼蘼姑娘,傷勢如何,嗯?”狼丹一進房間,便來到床邊伸手觸-摸我的臉。
我見他獨自進來,抬手擋過,卻不料,他立時,眸光凶狠,反手很-捏我的下顎“不識好歹。”
“王兄!”狼雅入內,立時將狼丹拉向案旁,身鞠一躬:“王兄請上坐,弟,今特備茶,給王兄賠禮。”
“嗯,還是王弟知進知退,啊?哈哈…”狼丹眉宇間似略有緩和,但那眸光卻顯得更加陰狠可怕,不知他此刻在琢磨什麼害人的點子。
“王兄,請嚐嚐這上好的鼠尾茶。”狼雅恭恭敬敬的將茶盞遞過去。
狼丹嘬了一口茶後,點頭開口:“嗯,不錯,既是王弟如此用心,咕嚕木,你過去瞧瞧。”
“遵命。”咕嚕木一臉奸相的‘飄’過來,掰起我右腳踝處,起初漫不經心,而看過後,卻顯得大驚失色。
“咕嚕木,驗證如何呀。”狼丹悠閑的品著茶。
“狼…狼主,此女子為…為聖梅火女。”咕嚕木果真一個滾兒,滾到狼丹處。
“什麼!”狼丹訝異的放下茶盞,大步來到我麵前,搬起我的右腳,左看右看,而後一甩“咕嚕木,你老眼昏花了吧,明日帶她去畢方林進行實證。”
“王兄!若其中環節出現任何差錯,那荼蘼性命不保啊,請王兄三思。”狼雅撩起衣襟跪倒地上。
“如此你就聽著!若她並非火女,三日後便是蘭芷軍妓!”狼丹狠狠的說道。
我雖閉目,但心中確已將他碎屍萬段了,此等人間敗類,留他何用,隻會危害人間!
“王兄!”狼雅跪地前行,伸手拉住狼丹長衫角。
“住口!”狼丹狠狠住下狼雅的手,昂首離去,咕嚕木隨後哈著腰跟了出去。
狼雅緩緩起身,來到床邊坐下,凝視著我:“荼蘼,請相信我,無論如何,我絕不會令你再次涉險。”
我朝她淡淡輕笑,以手指代筆,在他長心內寫下“你可相信,我為火女。”而我的心內卻盤算著,若明日無法躲過,我便一頭撞死。
狼雅儒雅一笑:“那你早些休息,明日我來喚你。”
我微笑點頭,他離開,我睡下。
“……?!”我大睜雙目,怒瞪著來人,那幾個蒙麵人,竟然趁夜深潛入我房間,他們用毛塊捂住我的口鼻,其中一人,不顧我的掙紮,硬是將我從床上撈起,扛上肩。
我被這幾名蒙麵人,弄進了一間石室,我偷偷打量,不禁倒抽冷氣,這不是與我呆過的石牢相同麼?
“如何?她還暈著麼?”對麵一個聲音響起。
我該是暈的麼?那毛塊中莫非有迷藥?如何我這般清醒?
“嗯,這女子就是好看些,這般精瘦,狼主怎對她有興趣?哎,真是難料啊。”扛著我的男人搭話道。
狼主!?是那人間敗類!他深夜抓我,莫非想要秘密處置了我,免得有狼雅阻撓?
“少羅嗦,若是被狼主聽到,小心你項上人頭不保!”對麵男音又響。“放下她,狼主馬上就到。”
我被放到冰冷的石板上,雙目微眯成一條縫,偷偷觀看這群人,那蒙麵人,我並未見過,但那兩次發聲的人,是那莫紮特倫!
“狼主。”“狼主。”幾人一同轉向石門方向,抱拳施禮。
“嗯。怎麼?還沒醒?”狼丹斜睨了我一眼。
“狼主,要弄醒她?”莫紮特倫手持皮鞭,猛朝我身上揮來。
我緊張萬分,身子不禁抖動,此刻若突然醒來,定有破綻,可裝作不醒,卻要皮肉受苦,罷了,即便我即刻醒來,怕是也少受不得半點罪。
‘咻’鞭子竟被狼丹抓住,“混賬!你若打花了她的臉,受得起嗎!”
“是,莫紮特倫糊塗。”這莫紮特倫倒是識相,立即收了鞭子,乖乖退到狼丹身後去了。
“這臉蛋兒,還真是百看不厭。”狼丹那粗糙的手,不斷在我臉上摩挲,惹得我頓時睜眼。“呦,醒啦。嗯?”狼丹的淫-手竟然一把抓到我的胸-前,那陣疼痛,令人惡心至極。
我奮力撥開他的魔爪,怒瞪著他,此刻,我很清楚,他想如何對我。
‘啪’一個耳光落下,我口內即時冒出鹹澀之味,“哼,至今,還不曾有人敢違抗我,你不識好歹,本狼主便要你好看!”說著,他竟然上手撕我衣裙。
我如瘋子般奮力阻擋,手腳並用,我發誓,這是我有生以來最為惡心的一次,若被他玷汙,我定不見明日日出!閃過想法過後,我更加瘋狂的與這人渣繼續撕扯。
“還敢反抗!”此刻,這人渣眼露凶光,十分可怕。
“狼主!她若真為火女,那您豈不是對畢方神大不敬?”莫紮特倫在一旁擔憂道。
“放你的屁,今夜的事,你們不外傳,有誰知道,況且,她是南宮氏的寵人兒,早不是什麼貞潔之輩,怎他玩兒得,本狼主就玩兒不得?到手不動,才非君子,你懂個屁!出去!”狼丹喝道。
莫紮特倫帶著那幾人出去,將門關緊,這禽獸竟如獸性大發,瞬間加大力度,雙眼邪光迸射,如同野狼見了獵物。
“喊叫不出來麼?如此更好!哈哈哈……”禽獸發現了我無聲的弱點,大肆的繼續他的畜-生壯舉。
我的力氣似乎是用到了極限,越奮力竟越使不出力,到最後,我身-上已是一絲未掛,拚了性命的阻擋竟也起不到一絲作用,我心中期盼著唯一的救命稻草,為何你,仍未倒……
他撕扯成功,貪婪的打量著我身上的每一寸,猛然撲了過來,胸-前的陣陣疼痛,以證明我被那敗類啃咬,他褪去所有衣物,正準備攻向獵物。
“狼丹!”‘哐’的一聲,石門被砸開,衝進來的正是,我的救命稻草——狼雅,他發瘋一樣的衝進來,一把抓起狼丹,雙眸中的火焰足可以吞噬了他。
狼丹竟被這突如其來的陣勢嚇到了,瞬間竟無反映,硬挨了狼雅好幾重炮,直到被狠狠甩出,狠撞牆上。
狼雅脫下長衫將我裹緊,抱入懷內,轉身朝門外走去。
“狼雅!你敢對我不敬!”大喝之音由身後傳來。
狼雅猛然轉身,因此這一幕盡落我眼,狼丹正光-溜-溜的站在我們對麵,伸著一根魔指大喝,此時的他,可謂是要多狼狽有多狼狽,狼雅冷笑一聲,單手緊抱著我,一手抽劍,猛然揮去。
隻聽一聲慘嚎,血淋淋的斷指落入石地之上,白石板上的斑斑血跡,已經印證了狼雅的大膽壯舉。
收劍,將我帶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