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荼蘼淚 第三十三章 激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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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些暫且不提,他待人不公,殺人如麻,視他人生命如草芥,試問將軍,對此人,何來忠義之談?作為華南君主,他當真稱職?”此刻,我滔滔不絕,一股腦吐露連日來憋在內心深處的所有不滿。
“姑娘,莫怪鑄成直言,即為君主,斬殺之事在所難免,君主他——稱職!你們女子是不會懂得其中道理的。”他似乎並未在意。
“那柳爍兒呢,當真該死麼?那砍傷我的侍衛就該被卸下膀子?命令是何人下達?此為你我親眼所見,尚且如此,以此推斷,你我未見的,又該如何?”我逼問。
“這……姑娘宅心仁厚……”他被我狂轟亂炸的逼問,弄得有些口癡。
“鑄成將軍,荼蘼幾次與你接觸,自是很清楚,你言談不俗,並非泛泛之輩,在荼蘼心中,你為心胸坦蕩之人,難道你竟對他的暴行視而不見?如此不明是非麼。”我再次逼問。
“恐怕…也唯有姑娘可以改變君主……他人…無方,君主他心中有著太過晦暗的地方,是我等下人,不可逾越之處。”他直視我,絲毫沒有回避。
“回憶起來,君主十歲便已為大學才學,而非小成,他博學多才,義寬德厚,機敏靈動,就連鑄成的寡少之文學也出自少主教導,隻惜而今…哎~~”
我靜靜看著歎息的鑄成,那首厥詞忽然從眼前閃過:
雄悚恨焰毀德根,
叵測人心逐善魂,
偽仁虛義千番釁,
獨霸天下唯吾尊。
如今想來,確為字字血淚,原來,他也曾無憂無慮,從善待人,並非生來如此,那麼,前夜我所唱的‘稻草人’果然深入他的魂髓……
想入此處,一念閃過,鑄成言下之意是由於十歲的刺激令他從此判若兩人,加之我父等人欺騙為先,自會再度令他狠絕異常,而如今我複又對他下藥……
我慌忙起身,撩裙,但尚未等跑起來,便被鑄成拉住,“姑娘,你……何往?”
“我想救他。”此句確為我的心聲,此刻我已不再彷徨,決定心意,救他比殺他更令我心下欣喜,隻是父親…他日求得諒解吧。
“姑娘此話當真?!”鑄成將軍欣喜若狂。
“你二人於此處拉拉扯扯做甚?鑄成,即便本君明日將其送走,你也不可如此造次!”他怒目而視,宛若,眸間便可噴出火來。
鑄成將軍嚇得頓時鬆開我的衣袖,即刻跪倒地上“鑄成不敢!”
我瞬間撲向他,跌進他懷內,他瞬間接住並擁我入懷,但隨即卻又將我推出懷內。“明日你便不在是本君女人,今夜你自由了。”
“是我不好,我從不知道,你原本有此等心酸血淚,我不該任性對你下藥……”我雙眸含淚看進他的幽深雙眸,此次我沒有偽裝,而是露出真情。
“為何此刻你才……”他眸內似有說不出的心酸。“告訴我,下藥並非你本意,你是受人指使,實言相告,本君答應你從輕發落。”
我看著他,不對!若我說出,父親一定必死無疑,他怎肯從輕發落?“別無他人,是我氣你、怨你、恨你所致。”
“住口!那藥你可知為何物!為何名,嗯?”他一雙寒眸怒氣更勝。
我忽而明白,送走我是假,盤問藥物才是真的,別過頭,不看他,方才春宵帳暖,如今卻無事般的不肯放過我,男人果然不識好歹。
想必方才鑄成那娓娓動聽的故事,也是受他指使的謊言,隻為剝去我的防衛,換取我的同情,以備驗明真相。否則他未死之身,未遭屠殺,卻如何成為今日君主?
“你當真不說?”他鉗製我雙肩的力道加大。
“姑娘……”鑄成一臉擔憂,眼神中盡是‘招了吧’。
我一雙怒瞳對上他一雙火瞳,驕傲的昂著頭,眼神中盡是‘寧死不屈’。
“既如此,明日上路!”他甩開我,撩袍而去。
我呆呆的望著他離去的背影,緩緩開口,“請將軍代我留句話給我父母雙親。”
“荼蘼姑娘你當真……”鑄成話到嘴邊卻戛然而止。
“寒潮冰枝霜打梅,今朝望逢杳無期。”我雙瞳迷離。
“姑娘你……哎~!”鑄成將軍歎氣後,快步跟隨而去,隻留下池邊風中的我,雖然這時代宛若隻有一個季節。便是‘春’,但卻令我寒入骨髓。
次日清晨,在正殿舉行媾和儀式過後,有婆子將我打扮得花枝招展架上了狼丹君主的戰車,我呆做在他車上,瞳子似乎早已幹枯。
“蘼兒,我的女兒,這是出了何事啊,君主哇,求您留下蘼兒啊。”父親抓著我的手,跪在地上,不肯鬆開。
“君主,請您務必三思,鑄成鬥膽請命,請君主留下姑娘。”鑄成將軍也跪在他麵前。
“將冷先決帶下去。”他命令道,隨後父親被架離我,而他犀利的目光同樣震懾了鑄成。
“這是何意?”狼丹君主上了戰車,表情極為不悅。
“狼丹兄,不如在入殿一敘。”他終於開口,貌似尋求機會留我。
“恩路兄,莫非後悔?既如此,狼丹不要便是,隻是趕著上路,不便多做打擾。”狼丹君主此刻已極為不悅。
“誒~本君豈是言而無信之人,狼丹兄誤會了,我這有出好戲,狼丹兄若不觀看,恐後悔莫及啊~~”他故意拉長音調,雙目挑-逗狼丹。
“哦?你有何好戲?”狼丹興致盎然的下了車,我也被人從車上拉下。
重新來到殿內,他懷中依舊摟著那美輪美奐的女人,眉目傳情。
“哈哈…看來龍女侍奉得不錯嘛,恩路兄如此喜愛,倘他日尋得機會,狼丹定將更多美人一一送來。”狼丹君主哈哈大笑,似有嘲諷之意。
“狼丹兄此話當真?”他興致盎然的詢問。
“當真!”狼丹搭話。
“好!”他摟緊美女,隻見他臂下一個用力,手指在那女子脖頸狠擰。
“啊~~~呃……”那女子尖叫一聲,竟被他活活擰掉頭顱!身子脫離頭顱直接倒地,而那頭顱,被他直接拋擲狼丹懷中。
我嚇得連連倒退,險些摔倒,被鑄成將軍接住。他此刻看我一眼,眸內似閃過一絲不忍。
“你!南宮恩路,你敢殺我魯東龍女!”狼丹君主怒氣攀升,而後大喝。
“來人!”他一個眼神過去,侍衛一擁而上將狼丹拿下壓住,而他,高高在上,無事般用一塊白色毛塊擦拭著手上鮮血。
“你竟敢拿我!我百萬軍師即將攻城,你敢拿我?”狼丹抵死不服從。
“怒紮爾赤!憑你也敢與本君鬥智?你的傳書早已被淒惶將軍攔下,可否想看你那信件?”他座在殿上盤龍椅上,表情陰森恐怖。
“你……君主饒命,怒紮爾赤有眼無珠,還請君主饒了我這條狗命。”他甩開侍衛立即雙膝跪地求饒連連。
“來人,割下他一隻彘耳,給這龍女陪葬。”他慵懶的命令。
“是!”四名侍衛瞬間上前,三名將其按住,另一名揮劍長空,劍光一閃。
“啊~~~”伴隨著怒紮爾赤的哀嚎聲,一隻血淋淋的耳朵落到地上。
“滾回去,通知狼丹,本君隨時恭候他來攻打華南城。”他挑逗式的微笑。
“是,是。”怒紮爾赤捂著被割處,被他的震懾力嚇壞了,聞聽此言立即退出殿外,上車逃離。
“君主,是否宣淒惶將軍等人上殿?”鑄成上前詢問。
他端坐在高椅之上,略微轉頭,“蘼兒,過來!本君尚未料到,短暫數日連鑄成都為你求情。”那雙寒眸,時時寒光迸射。
看著殿下死屍,和那一隻血耳,我被嚇得一哆嗦,但卻一步也走不出去。
“嗯~~”隨著他一聲重哼,兩名婆子將我架至殿上。
他示意身後,我方才看到,原來他的盤龍座椅後麵是一處暗格,暗格內可躺下休息,我被婆子放倒在暗格內,剛剛占到毛皮,我立時蜷縮一團,抖動不已。
婆子下殿去了,而接下來,我看不到人,隻可聽到其音。
“淒惶率華南軍八名副將,參拜君主。”
“老將軍請起。”他的聲音已變得溫和。
“君主此謀,可謂是大快人心,甚是完美啊,哈哈哈出了口惡氣,老將佩服。”
爽朗而略帶滄桑的笑聲,我幾乎可以確定,這位將軍年事已高。
“這一計雖然大捷,但是這東與南之戰…恐那魯東狼丹君主不會輕易善罷甘休。”鑄成將軍擔憂道。
“本君自有定奪,淒惶,你派出的探子連日來打探得如何。”他就在我身前悠悠開口,可我看著他的背影竟突然害怕起來,他的心計就算是一百一千個我也永抵不過。
“回君主,探子已在殿外,隨時可報情況,隻等君主宣他上殿。”這聲音是那位淒惶將軍。
“很好,宣!”他正坐椅上,威風凜凜,確猶如人間蛟龍。
“小人戶赫特,參拜君主。”這聲音是一名年輕小將,聲音中略帶膽顫。
“爾打探如何?”他慵懶之音在起。
“回稟君主,小人打探出,此次狼丹確帥八萬大軍來破我方此處行宮,看去軍心高亢,勢必要拿下我軍城池,而此次他們的作戰坐騎是…日耳曼戰象,軍隊龐大,已經在百米之外紮營了,看樣子,休憩過後便要攻城。”小將報告道。
“糧草如何?”他再次詢問。
“回君主,魯東此次糧草豐厚,怕是準備與我軍打長久戰。”淒惶將軍接話道。
“不知該日耳曼戰象有何弱點?”鑄成將軍詢問。
我偷偷起身,安靜的觀察著殿上情況。
“哎~!隻知此象力大無窮,聰靈異常,從不畏懼,作戰統一,且身形龐大,力量驚人,但卻尚未查明此物有何弱點。”淒惶將軍搖頭苦悶。
我細細觀察,這位淒惶將軍滿頭華發,且黃白相間,略微黑紅的臉膛,長胡須已垂至前胸,貌似已年近七旬,卻身著黃金鎧甲,手持長刀,雖年邁卻氣勢龐然,果然是老當益壯。
“君主,您看……”淒惶將軍詢問。
我回神觀他側麵,見他正雙眉緊鎖,似在沉思。
“君主…?”“噓——君主此刻在想對策。”淒惶將軍再次發聲卻已被鑄成將軍攔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