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荼蘼淚 第三十二章 分崩(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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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哈哈恩路兄真乃人中蛟龍,痛快!我此次前來媾和,真是不虛此行啊?啊哈哈……”
“小事一樁,何足掛齒,狼丹兄為本君著想甚多,複以魯東‘族之龍女’相送,我怎可憐惜自己寵妃?來,喝下這結親之酒,我兩方即刻媾和。”
來到門口,我見兩男人正把酒暢歡,轉頭見他身旁有一國色天香的美人,身著淺藍細沙裙,衣著華麗,她如水肌-膚在薄沙內若隱若現,一雙巨-乳如秋波蕩漾,緊窩在他懷內,以媚眼相勾,我頓覺胸口沉悶,怒火攻心。
而正當此時,在他對麵,正飲下大盞酒的人,此刻正不懷好意的上下打量著我。
黝黑的皮膚,魁梧彪悍的身形,黃棕色卷發,一雙色迷迷的幽藍深瞳,一隻手正屢著他那歪唇上,翹如山羊角的兩抹小黑胡。
我不覺渾身一顫,略微後退,眸光瞄向他,可他!此刻竟隻顧沉浸在那美人的芳澤中,絲毫未曾注意我這邊的異樣。
我不禁心生自嘲,冷荼蘼,莫非你當真認為他會愛你?那你便為癡人中的癡人!更何況他現應確定你對他不懷好意,怎會再眷顧你?
“狼丹君主請上座。”鑄成將軍適時出現在我身前,遮擋住了那廝的不良視線。
“狼丹君主可還滿意?”此刻他幽幽開口,卻不忘與懷中女人眉眼傳情。
“哈哈…何止滿意,簡直是天賜的美眷,哈哈,恩路兄可否介意我將她即刻帶走?”男人雙目含色,迫不及待。
“君主,您?”鑄成將軍已然看不過去,欲上前阻止。
“住口!本君之事,何時輪你多舌。”他拉長了的音調,警告含義更濃。
我站在原地,忽而仰天長笑,這便是我冷荼蘼的下場,被逗-弄後,竟絲毫不被憐惜的送給他人!
如今命運至此,我又能做何種改變,唯有冷笑著狠盯著那負心之人,或許他與我都從未曾用心,又何來負心?到頭來,果然是一場悲哀。
我的笑反令這位狼丹君主更加欣賞,貌似他很喜歡我的狂傲不羈。
而他卻起身,摟緊美人,緩緩開口,“狼丹君主,荼蘼她怎麼說也曾是本君寵妃,待明日正典之後,隨狼丹君主處置。”直至講完,他自始至終竟未看我一眼,甚至無有一瞥。
“哈哈爽快!那我就不妨多等一日,哈哈……”伴隨一串笑聲,這位狼丹君主,圍繞我周身旋轉。
“嗯,真乃世間少有女子,隻是這胸-脯…還不夠我口味……罷了,既是恩路兄割愛,本君自會好生待承,我先行休息,恩路兄,今夜可好生享受我魯東女子的上乘功夫,哈哈……”
話落他徑自離殿而去。
“好,今夜本君便享受享受這異地女子的床塌功夫。嗯?”他雙目含笑的挑起那美人下顎,而後,二人雙雙離去。
“姑娘!你…無礙吧?”鑄成將軍走上近前,看我狀況如何。
他故意留我一晚,又懷擁美女揚長而去,無非是想借機再次淩辱我一番,令我更顯卑微罷了。
我唇角欠起蒼涼一笑“生不如死…何故強生?”話落,我直朝門框撞去,電視中,我不曾少看貞潔烈女撞頭而亡,隻是萬萬沒料到,我也有今日。
“荼蘼姑娘!使不得。”鑄成飛也似的擋在門框前,而我的頭,硬生生的撞上他的鎧甲,疼的一陣眩暈。
“姑娘,君主他往日多麼疼你,如今究竟出了何事,為何君主他今日忍心將姑娘送給他人?況且竟是狼丹!那殘暴無能之輩。”鑄成將軍關切的詢問。
“什麼?!”我聞言驚愕當場,雙瞳圓睜,‘殘暴’‘無能’我生存之誌更微,他竟狠心如此待我。
“姑娘,你速速告訴我,究竟你和君主之間發生了何事,鑄成雖不才,但卻願為你二人挽回,若是姑娘當真就此辭世,鑄成擔保君主定然痛不欲生。”他焦急的勸到。
“嗬嗬,他怎會痛不欲生,他巴不得將我碎屍萬段…”我無力道。
“因何?”鑄成將軍不解。
“隻因我欲毒殺他,未遂。”我淡淡道。
“絕無可能。”他堅定。
“為何你如此堅定,你又並非他。”我忽覺好笑。
“姑娘,如今,連鑄成我這粗人都看出姑娘已對君主有意,但你卻左顧右盼,隱藏真情,今又毒殺君主?真令人難以捉摸,恕我冒昧,姑娘你…是否受人指使,不能自控?”他試探的詢問我。
“將軍多慮了,無人指使荼蘼,隻因我積累怨恨過多,有意為假,毒殺才真。”我依舊淡淡道,但心卻對他刮目相看,鑄成果然聰明,如此細節都難逃他的二目,真不愧為南宮恩路的心腹。
“姑娘,不是鑄成要說姑娘,莫在自欺欺人,難道姑娘沒發覺君主他愛你,隻是他愛的方式與他人不同麼?”他似乎一語道破玄機。
“方式不同?”我驚約。
“君主他用盡一切辦法隻想你注意他,隻想你愛他,姑娘不妨想想。”他提醒著我。
我思忖過去,他所做的每件事……忽覺眼前有了希望,我起身朝行宮奔去,而鑄成也起身與我同往。
來到行宮門口,行宮的門敞開未關,而宮內呻-吟陣陣傳出。
兩行不爭氣,低落襟前,輕輕以毛塊逝去,我轉身離開,朝另處行宮走去。
“荼蘼姑娘…君主他隻是在與姑娘治氣……”鑄成追來,似乎擔心我再次尋短見。
“你不必在為他開脫,既是他已厭倦了我,離開這是非之地也好。”此時我腦中竟盡是他方才的話‘能令本君侍奉的,還未曾有過她人。’
“姑娘,你不了解君主,他經曆過的事,若姑娘願聽,鑄成願傾我所有,告訴姑娘,明日,鑄成拚了命也會令姑娘留下。”他擋在我麵前,眸光閃爍。
“你我並不純熟,為何如此待我?”我不解,他對我的印象,似乎沒那麼好吧,況且他可做得南宮恩路的主麼。
“鑄成以坦言相告,此舉,並非是為姑娘,而為君主,君主他自幼雖任性,但卻禮賢下士,忠義兩全。”
“不知將軍此話從何說起。”我停下腳步坐到池邊。
鑄成將軍也坐到池邊,看似思緒已然飄遠,“那,已是十三年前的事了,當時,君主的父親為鷹夷族長,君主為鷹夷少主,原本家資殷實,生活恬淡。”吞下口水,他繼續道。
“而我自幼便是少主隨從,他待我猶如兄弟,並未當鑄成為下人,隻是族長大人,因為人剛正不阿,得罪了當時鷹夷另一富甲,他勾結惡霸殘害族長,令族人對族長反目,而最終,將族長活活燒死…”鑄成講入此處停頓無語,似已哽咽。
“後來如何?”莫非這便是他的陰霾?是他不為人知的秘密?
“那些畜生,硬搬著少主的頭,令他親眼看著自己父親被活活燒死,母親被多人淩辱,最終自盡而亡…可憐少主,才年僅十歲,便要承受如此之多的不堪……”鑄成停住。
我的心忽然有著說不出的疼,何等的悲慘,他是如何忍耐下去的…那些人怎會放過他?他是如何將一顆殘心隱藏起來,他又是經曆了何等的殘酷,才有今日。
“他如何逃脫那危險境地的?”我問。
“幸而有塔若林出手相救,她的預言無人敢疑,君主他當時已被鞭抽得遍體鱗傷,幾乎斷氣,是塔若林,言說他該扔進山穀,自生自滅,那些人才肯罷手,她言說我本無辜,因此我被塔若林釋放,並成為她的幫手。”
我有些心疼的看著鑄成,想不到他們有著如此令人悚聞的故事。
“當天夜裏,我們感到山穀,救了少主,他這才存活……”鑄成長舒口氣。
“可塔若林為何救你們?”我不解此處,塔若林銀發藍瞳,與華南人絕不相同,莫非是受過他家恩惠?
“塔若林曾孤身從魯東逃入華南,被族長救下,並收留了她,她是天生的巫師,是個十分敬職的預言家,她看得到未來,並警告過族長,懇求族長全家避開此劫,隻是族長卻不相信。”他深吸口氣,回眸看著我。
“你為何告訴我此些事情?你言下之意是,明日倘若你救我失敗,望我離開時莫恨你君主是麼?”我問。
“姑娘,你是君主十四歲便一見鍾情的女子,也是至今唯一能令他鍾情之人,當初你們弄計騙他,令您的侍女代替,君主也未曾如何,如今他依舊恩寵姑娘,姑娘應記得,上次姑娘用匕首劃傷君主,第一次下藥毒害君主,他都可令其成過往如煙,可見君主有多麼愛姑娘。”
他果然全然知曉!第一次下藥…既他知道為什麼還要喝下?思忖片刻,恍然大悟,此人心計之深,果然令人悚驚。
“鑄將軍既已全然知曉,那荼蘼便直言不諱,即便如將軍所言,他愛我甚深,但卻狠絕成性,心計太過深甚,遭怨引恨,實至名歸。”見他訝異視我,或許他未料到我會如此鎮靜,並先發製人吧。
“況且令人代替,是我家人舍不得我,他們擔心低等民族女兒受欺辱才會出此下策,我也是先前不知,況且他既然知曉,換人便是,怎可殺死代我的人?”我就是無法容忍他的殘狠。
“這件事鑄成也不是十分清楚,待日後姑娘親自詢問,君主必定親口相告。”鑄成眸光鎮靜,似對我坦然回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