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當我再次醒來時，發現自己是在一輛馬車上。
    “你醒了？”
    “嗯，我們這是在哪兒？”
    “由於寸長一再吩咐我不可將另一個出口告知他人，不過你的隨從很厲害，竟能找到你，我也要走了，相信他會好好照顧你的。”
    “暗一，是你嗎？”
    “是，主人。”
    “就知道你會找到我呢，你那天也辛苦了，有沒有受傷？”
    “沒什麼，多謝主子關心。”
    “我回去了，若有一天你厭倦了那紛擾的世事，可以回來找我和茹茹的，好了，送君千裏終須一別，多多保重。”
    “嗯，我回來的。”
    待他消失在我的視野裏，我淡淡地道：“走吧。”
    “是。”
    由於我的傷勢，暗一硬是在趕了三天之後，要求住客棧，我說不過他，便答應了。
    “小二，一間上房。”
    小二抬頭看了我們一眼，看來是很驚奇我們的決定。
    “我家少爺有病在身，要一件上房，我方便照顧他。”
    “呃，是，是，梁文客官這邊請。”
    暗一一向話不多，最怕向人解釋，他為我考慮的真實很周到呢。
    “兩位，就是這裏了，可以嗎？”
    “嗯，沒什麼事了，你可以下去了。”
    “是，有什麼您盡管吩咐。”
    “主人，您慢些。”
    他小心地扶著我走向床邊，我微笑著看著他清秀的側臉，“暗一，你原來叫什麼？”
    “屬下沒有名字，屬下原先就是個孤兒，是您買下了屬下，從那時屬下就隻喚作暗一。”
    “那我就給你再取個名字如何？”
    “主人高興就好。”
    “和我姓可好？”
    “屬下不敢。”
    “叫什麼好呢？嗯，尹逸，飄逸的意思，怎麼樣？”
    “暗一謝過主人賜名。”
    “以後私底下，我稱呼你為尹逸，在外人麵還是叫暗一，如何？”
    “尹逸明白。”
    “真實聰明呢。”
    動了動左腳，呃，明天應該就能下地走動了，要快些才行呢。
    “尹逸趣鎮上買些女子用的胭脂水粉和衣服首飾。”
    “是，尹逸明白。”
    估計京城這會兒風聲很緊啊，不“打扮打扮”不行啊。
    “尹逸，你怎麼找到我的？”
    “在您離開時，屬下在您身上撒了千裏迷蹤。”
    “原來如此，明日我會以女裝示人，你我假扮夫妻，明白了？”
    “是，屬下明白。”
    “你不要總那麼拘謹嘛，笑一個啦，哎，似乎是我剝奪你快樂的一切源泉呢。”
    “沒有，為你我心甘情願。”
    “嗬嗬，真心話嗎？”
    “是。”
    “昨晚是你抱回房間的嗎？”
    “是。”
    “你很溫柔呢，對我很溫柔，謝謝。”
    我抱住他，“就一會兒，好嗎？”
    “嗯。”
    我感覺有苦苦的液體從我眼眶流出，打濕了他的衣領。
    他輕輕拍著我的脊背，“我在你身邊，沒事了。”
    “還有你，對，我還有你。”
    “是啊，人人也許都會背叛你，但是我絕對不會。”
    “謝謝。”我的眼皮很重，就著趴在他身上的姿勢我睡著了。
    四天之後，我和暗一到達京城。果不出我所料，京城的出入盤查的頗為嚴緊。
    “馬車裏的是什麼人？”
    “是在下的夫人。”
    “來京城做什麼？”
    “家父過壽，特帶內人來恭賀。”
    “讓她出來，我們要看看。”
    “這…恐怕不妥吧”
    “別廢話，趕緊叫她出來。”
    “夫君，有什麼事嗎？”
    我身穿淡紫色衣裙，梳著簡單的少婦發髻，用纖細嫩白的手掀開車簾，探出上半身，故作經驚訝的問道。隻聽見周圍全是咽口水聲，我知道我這樣和美，可不用那麼誇張吧。
    “這位便是尊夫人了？”
    “正是內子。”
    “公子好福氣啊。”
    “軍爺誇獎了。”
    “好了，你們進去吧。”
    “沒事了，夫人進去吧。”
    “是，夫君。”
    隻聽“駕”的一生，我便再次踏入京城。
    “兩位是住店還是用飯？”
    “你們掌櫃的在哪兒，讓他出來一下，我有事找他。”
    “好的，您請稍等。”
    不一會兒，一個中年男子來到我們麵前，“不知二位找在下所謂何事？”
    暗一從袖中拿出一塊玉佩，遞給他，他抬頭看了看我們，“請二位隨我來。”
    “好。”
    他領著我們進入後堂，“屬下參見雲王。”
    “免禮。”
    “謝王爺。”
    “怎麼樣，京城情況如何？”
    “歐陽震天似乎軟禁了皇上和皇後，估計是因為從邊關那邊仍沒有收到任何您的消息，所以遲遲沒動手。”
    “流雲閣可有在京城活動？”
    “據暗閣回報，流雲閣閣主與十大殺手於昨日到京，流雲閣閣主還親自進宮與皇後見麵了。”
    “是嗎，很好，我們的人都安全嗎？”
    “基本上。”
    “為什麼？”
    “因為有些混進了歐陽府，很容易暴露。”
    “你準備與他們聯係一襲啊，我明日要探探這左相府。”
    “這…”
    “無妨，我自有分寸，你照辦就是。”
    “是。”
    “對了，那些個大臣有什麼反應？”
    “重臣視乎也都被他們監視了，有些在左相的賄賂下倒向他那一邊了。”
    “好，很好，給本王準備些衣服，啊，弄成這樣太難受了。”哎，穿男裝穿慣了，竟覺得塗脂抹粉是件受罪的事了呢。
    “是。”
    “好了，帶我去後院吧，我累了。”
    “王爺這邊請。”
    “現在是非常時期，還是叫我少爺吧，小心隔牆有耳。”
    “是，少爺。”
    月殤梢頭，“尹逸，是你嗎？”
    “是，少爺。”
    “進來吧，你在外麵繞了那麼多圈不累嗎？”
    我打開門，將他拉了進來。
    “坐吧，陪我說說話，今天晚上沒有影衛暗一和雲王尹無殤，隻有朋友的你和我，好嗎？”我真誠地望著他，希望他能點頭。
    過了許久，他才點點了頭。
    “你是在擔心我嗎？”
    “嗯。”
    “謝謝，那你又在擔心我什麼呢？”
    “你恨他嗎？”
    他當然指的是楚淩瀟，我歎了口氣，搖了搖頭，“不，我不恨他，因為這不是他的錯。”
    他驚訝地望著我，似乎是不相信我的話，“為什麼？”
    “每個人都有追求幸福的權利，自然他也有，他為獲得自己喜歡的人而不擇手段這一點無可厚非，所以他沒有錯。是我選擇相信他，對他放下戒心，佛曰：因因果果，果果因因。即種什麼樣的因結什麼樣的果，有什麼樣的果就必然有什麼樣的因，這隻能怪我種錯了因，從而隻能得到這樣的果，僅此而已。”
    他沒有說話，好像在費力地理解我的話。
    “不懂嗎？”他點了點頭，“嗬嗬，不懂就不懂吧。”
    “你會和他為敵。”
    “我知道，你是擔心我對他下不了手？”
    “嗯。”
    “你跟在我身邊十年，難道不知道我一向公私分明嗎？”
    “你喜歡他嗎？”
    “你覺得呢？”
    “有點兒。”
    “那就是喜歡吧，正所謂：當局者迷，旁觀者清。我自己並不清楚對他的感覺，既然記都說有點兒，我想我是喜歡他的吧。”
    “若他要殺你，你會殺了他嗎？”
    “這我還沒想過呃，或許我根本就沒機會殺他，因為估計蘇清禾不會讓我殺他的。”
    “若蘇皇後也同意呢？”
    “不知道，也許會。”
    “嗯。”
    “都是你在問我呢，我也問問你，可以嗎？”
    “嗯。”
    “你為什麼那麼關心我？”
    “因為你是的主人。”
    “不是說了今晚沒有主仆，隻有朋友嘛，說實話。”
    “朋友。”
    “是嗎，我還期待你說喜歡呢，結果，哎。”
    他拿起桌上的茶要喝，我奪了茶杯，“這杯涼了。”
    我從茶壺裏重新注入了溫水入茶杯，遞給他，“你可不能生病，你還要保護我呢。”
    “嗯。”
    “你真的不喜歡我？”
    他哈姿勢喝水，我想他應該不會回答時，他卻放下了茶杯，“我喜歡你。”
    呃，不是吧，他真喜歡我。
    “你開玩笑吧。”
    “我喜歡你。”
    O(╯□╰)o，“你為什麼會喜歡上我，什麼時候開始的？”
    “知道你是女子後。”
    “哎，害人家還以為你是喜歡上男人的我呢，一個冷酷攻的好材料啊，嗚嗚…”
    他的嘴角有些抽搐，接著說：“原本我以為你是男子，不敢把這禁忌的感情告訴你，可後來發現你是女子，我本欲告知你，可偏偏他出現了。我看的出來，你對他是喜歡的，我明白自己的身份，想著隻要在你身邊保護你就好，可是他卻背叛了你，我覺得我有種想殺了他的衝動。”
    我握住了他顫抖的手，“謝謝你，雖然我不能現在給你個回複，不過，我想我是需要你的。”
    我對他淺淺一笑，他緩緩站起來，俯身吻上了我的唇。他很溫柔，隻是唇貼著唇，近距離地感受彼此。
    過了一會兒，他便離開了，“我逾越了，抱歉。”
    “沒有，你又沒有逼我，我從你這一吻得到了力量呢，我還要謝謝你呢。”
    “夜深了，你早些休息吧。”
    “嗯，你也是啊。”看著窗外已高高掛起的月亮，我用重重地歎了口氣，希望明日不要出什麼問題才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