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是再有本事去打，打得太久也會累，而且是這樣的情形下，心中的緊張更會讓人感到勞累，這種隻能贏不能輸的決戰，這種隻能生不能死的命運又會堅持多久？
    當利箭從背後穿過，餘驀感到整個身體都變輕了，也不覺得累了，手裏的刀漸漸在往下落，再也不能向趙沂刺去，血滴在地上，形成一個個血泡，有的血順著刀身劃下，閃光乍過。
    已是功成，該是身退了。
    沒有言語，也沒有笑，如果有來生，自己還會後悔嗎？如果要後悔是不是選擇早一點？徐騫跟趙泫身邊比自己久，感情比自己深，他在死的時候是念著皇上的吧，而自己呢？會有那麼多的情感嗎？
    為人士，忠一生，就夠了，現在隻希望趙泫能夠什麼都渡過去，隻能祝願他了吧。
    下輩子，不要再遇見趙泫這般的人，是趙沂好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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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玉兒，王爺離開多久了？”禦王妃問身旁的侍女，這個侍女是侍奉過花月人的那個，本來禦王因為怪他沒有照看好花月人而要罰她的，幸虧是王妃好言勸了句，才免了她的受訓之苦。
    “王爺離王府已經四五天了，還沒有任何消息回府。”玉兒跟在禦王妃身後，別的侍女都退了下去，房內都準備好了隻待王妃安寢。
    “我的眼皮一直在跳，我怕王爺和皇上見了血，也更怕王爺出什麼事，玉兒，我實在睡不著。”禦王妃知道玉兒待在這裏沒有走就是要伺候她安歇。
    “王妃莫要擔心，王爺定會吉人天相的，玉兒想，王爺快接王妃來了呢。”玉兒懂事地說。
    王妃沒再接話，她寧願隻是一個平靜生活的王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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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瑗慶宮在這片黑夜裏越發地歸於黑暗，外麵的侍衛比剛才更少了許多，這件事已經被瑗慶宮中的人明顯感知到了，除了太後，因為她已經無暇再想這些東西了。
    跑，這是瑗慶宮中許多人心中的念頭，趁著這夜黑人亂的時候出去宮外還能有個正常的生活，畢竟這場紛亂隻波及在了宮內，而宮外倒沒什麼太大的動蕩。
    刻畫司，又有誰敢跑，又一定能跑出去嗎？
    宮內的人潮又在湧動，刀劍聲入耳，卻又在逐漸消匿，地上有死去的人和馬，周遭的花草也散落了一地。
    月升高了，月上的影也不再那樣亂，隻是今夜的月有些發紅，像是在映著地上的血光。
    已經沒有人了，徐騫和餘驀都已經不在了，剩下的不過是殘兵敗將，而趙沂的兵雖是有所折損，但卻還是保住了相當多的部分。
    而這場紛亂誰輸誰贏，自然是明顯的了，趙沂開始看向瑗慶宮的方向，母親，那裏沒有事情吧。
    在這樣的月色下，瑗慶宮的守衛和新增的護衛軍慢慢都化作了一灘血水，地上的黑紅之色清晰可見。
    “哥哥現在想什麼？”趙沂在馬上一劍指著互相依靠著的趙泫和花月人，他沒有去看花月人，又一次地問向他的哥哥，他用行動向趙泫證明了他這隻久放在大漠上的孤鷹可以改換天地，不再是那個連獵鹿都需要他故意讓出的弟弟。
    不是得不了皇位，也不是真的心如止水地什麼都不要，若什麼都不要，恐怕也不會是世上之人了吧，他不過是放了罷了。
    這是趙泫第一次位於趙沂之下。
    正所謂居高臨下，勢如破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