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諫君書(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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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飛之體,卻又具秀骨之風,這便是趙泫打開書折後映入眼簾的趙沂的字跡,他實是驚於在外帶兵多年的弟弟竟還能寫出比先前更好的字來,比以前增添了些沙場的風韻,堪作佳品。
《諫君書》:
臣弟趙沂拜上,此書非朝事之折,望兄亦莫以朝事而論,弟之所述實為敘兄弟之誼補往日之情誼,兄若念弟之情煩兄覽折至尾。
憶臣弟與兄少時,同為先帝之子,弟雖為先帝之嫡子,然卻未得寵耀,兄為先帝之最愛子,可說族之光親之愛集於兄一身矣,弟甚嫉也。兄也知曉自古君王之子女雖如參天大樹般繁茂,卻血不甚濃,未若陌路人,自生時兄與弟,姊與妹便有若盤枝之藤,互絞終生而不懈,此雖非幸事,卻又是無可避免,弟曾思及此,亦歎弟與兄無可為兄弟乎?
兄見弟敘曾嫉兄猶甚,心又何思?實言,弟嫉兄非名利之爭,非子位之嫉,而是父之愛也,弟生於中宮,有母為後,旁人眼中弟該何之幸甚,而在先帝較之,便知弟已落於兄後,無法及,先帝與陳修容之情恰若天仙眷侶,情厚非凡,而修容母妃之端麗淑儀亦屬大家讚賞,德行溫良可堪高位,兄有良賢之母,先帝重愛,弟嫉之,實為羨之重矣。
有父之寵,母之教方,兄幼時便已知事理,識大體,博古而通今,曉禮而知進退,少年英才也,弟亦羨之。
而兄之於弟亦如骨肉兄弟般,異母兄弟卻生情誼使弟至今忘之不掉,十二歲上時,眾皇子隨駕狩獵,先帝詔曰每人須獵得一鹿,得者受賞,不得者罰月金半年,令下,林遍弓箭之手,可比群雄逐鹿乎?先帝之意是為何,眾皇子及其附庸之人頂測之矣,無不盡力射之。
巧之,弟與兄同逐一鹿,引馬而追,逐鹿於林深處,地狹之,難逃,鹿幾困之,兄快於弟幾步到前,弟趕之逢兄引弓而起,沮矣。
然弟歎時不及時兄卻棄弓於野,攜馬於旁視弟並曰:“射之”。弟恍然不知何故,見兄之目便拉弦上之弓,鹿倒,弟得之,而號聲響,兄以不及轉頭重覓鹿於林,故無所獲,先帝漠然罰之,弟感激兄之仁讓之風自箭離弦日至今。
狩獵逐鹿堪比逐鹿中原取中原天下,弟與兄天意之為奪取一鹿,弟曾妄猜此乃大事先兆,不料卻在多年後成真事,當日之鹿為今日之天子位,獵鹿是憑勇氣與射術,兄兼具而讓弟,是為兄弟之誼,天子之位是憑洪德與治略,兄亦兼具,然得天子位雖與獵鹿相似,但終非獵鹿,取位乃帝子之責帝子之份,兄得之,莫讓弟,弟無怪矣。
兄有仁讓之德亦有勇謀之舉,弟久嫉而化,非嫉也,為佩矣,唯將一片誠心化為對兄之敬情,念少時同讀同戲比同母兄弟更佳,兄為弟所事每件弟都銘於心中,無可相忘。
以上數言是臣弟之真心,可使兄憶舊時事乎?兄必記得少時之事於今,不然可將弟當彼鹿而殺,是乎?
古聞君王者皆恐旁人望位垂涎也,世人孰不知此位之利,就不妄坐此位乎?為君者有此憂是應為矣,而史上帝之兄弟子侄因此而為帝所殺者無可數也,時局動蕩,民心惶惶,是災也,君殺與不殺都難避禍至無矣,然殺所叛鞏君權為史之上策,多人所選之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