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線姻緣牽 第十三章 戲調濺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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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離憂。”一旁正要撫掌歡呼的離憂,一聽狄落緋叫自己的名字,頓時一驚,“此次於勒雖不對在先,但你也不可如此大聲喧嘩,沒了禮教。今日回去將《禮儀》抄謄十遍,過兩日再交與我。”
離憂與於勒聞言,表情瞬間互調。
不管兩人表情如何變換,狄落緋剛扶著倪初夏上了石階,就見幕風吹雙手環於胸前,斜倚著木門,一臉玩味似的惡趣,心知定然少不了一番調笑。
“嗬嗬,這不是前次見過的初夏姑娘麼?”果不其然,幕風吹眸中亮光連閃,粲然一笑。
看著眼前一身綠衫的青年男子,倪初夏愣了愣,一手杵杖一手支頭,黑亮的眼眸轉了又轉,終於想起什麼,恍然大悟:“啊,你不就是上次那個,那個那個什麼公子來著?”說到後來,卻是問向身旁的笑意連連的狄落緋。
“是幕風吹幕公子,可記住了。”狄落緋淺笑著輕言提醒。看樣子,似乎她本不善記人,想著當日忘記自己姓名一事,也就隨之釋然。
一旁的幕風吹卻暗吃一驚,這可是自己的大名第一次被人遺忘,而且還被忘得如此徹底,不覺有些好笑,暗生戲弄之意。“初夏姑娘真真貴人多忘事,姑娘既是緋的朋友,那稱呼在下風吹即可,什麼公子的,倒顯得生分了。”
倪初夏倒也沒什麼好推辭的,點頭道:“那也別什麼姑娘不姑娘的,聽著怪難受的,叫我初夏或者小夏就好。”
幕風吹一愣,平常的女子,聽得自己先前一番言語,皆是欣喜連連嬌色異常,眼前這女子一臉平靜,決然不是強自裝作,果真不愧是落緋看中的人,不可尋常而語。
“緋,初夏身子不便,還不快將人家扶進去,小心歇息。”幕風吹縷著暗花袖角,掩住淺笑的嘴角,故作媚眼如絲的瞟了狄落緋一眼,似才想起倪初夏是傷病人士。
狄落緋白了幕風吹一眼,這還不是因為你一直擋著房門的緣故。
看著兩人如此明目張膽的“眉來眼去”,倪初夏心中一滯,一連串的詞語從腦中魚貫而過,更險些脫口而出:耽美同誌?GAYBL?還是斷袖龍陽?
莫不是……狄美人的愛人是這幕風吹?!難怪!難怪憐雲閣一直沒有女主,原來竟是這個原因。啊,多讓人昂首惋歎的絕世戀情啊!一個美貌無雙絕色傾國,一個儒雅隨和親切可掬,真是絕配啊!雖然知道了真相很心痛,可是為了那不顧世俗堅定不移的禁忌之愛,自己那點小兒女的情懷又算得了什麼,一定要在自己在此剩餘不多的時間裏盡量的幫助他們,多撮合撮合,順便如果有可能再加把火……(已經完全陷入了瘋狂的自我臆想中。)
扶著倪初夏坐下,瞧得倪初夏心不在焉,時悲時喜,時頷首哀默時鬥誌昂揚,也不知在想些什麼。“倪姑娘,今日特地來找在下,不知是為何事?”
倪初夏聞言回神,對上狄落緋那秋水盈盈的眸子,忍不住又一歎息,拂了拂暗痛的胸口:“昨天燒了些筆,就想以你做模特多畫幾張,所以就過來找你了。”
狄落緋還在暗自揣摩“模特”為何意時,一旁的幕風吹就已經驚呼出聲:“小夏你會作畫?”
倪初夏一愣,會畫畫很奇怪?隨即麵帶疑惑的點點頭。
“莫非緋送給裏國太子的那幅《桃花顏》便是小夏你所作?”
支頭想了想:“《桃花顏》?好像是畫過一幅。”倪初夏回頭感動得滿眼星星的望向狄落緋,“你送給裏國太子了?”真不愧是自己的伯樂啊!這麼快就將自己的畫推廣給高層人士,以後就不愁沒出遊路費了。
“嗬嗬,前次裏國太子大婚,就送去作賀禮了。莫不是姑娘覺得有所不妥?”那突如其來異樣的眼光看得狄落緋一陣心驚。
“不會不會,怎麼會不妥,簡直就是大妥啊!”
倪初夏歡喜的連連搖頭,剛想再說些什麼,餘光瞥見坐在對麵的幕風吹表情怪異的站了起來,繞著倪初夏不住的打量,口中嘖嘖聲不斷。直盯到倪初夏不安的挪了挪身子,幕風吹這才在狄落緋跟前停下,俯下身貼近,一手支著狄落緋身後的靠椅,一手挑起狄落緋削尖的下巴。“快快交代,你是從哪找來這麼個靈巧的奇女子?”
一旁的倪初夏漆亮的眸子瞪大了,瑩潤的嘴唇張圓了,一手捂眼一手捂嘴,隻不過捂著眼的那隻手,指縫是分開的。自己看到了什麼?幕風吹當眾調戲狄美人?自己又看到了什麼?一向氣定神閑的狄美人竟然也會臉紅誒!驚天大爆料!心中那點刺痛算什麼,如今這唯美的畫麵才是真實,找個時候一定要畫下來!……哎呀,都靠這麼近了,怎麼還不親下去啊?快親啊快親啊!真急死人了!
感受到倪初夏愈發異樣的目光,狄落緋不禁無語,自己這摯友什麼都還好,唯獨偏偏喜歡開些惡趣味的玩笑,讓狄落緋著實很頭痛,且今次還是在她眼前,真不知她會不會……
拍掉幕風吹挑起下巴的手,不悅的瞪了一眼:“倪姑娘也在此處,你這是作何?”
一見兩人的目光都注視向自己,倪初夏忙將身子坐正,一臉正色:“沒有啊,我什麼都沒看到,你們繼續你們繼續。”
幕風吹見狀,略過一絲驚訝,平日裏的那些女子,見到此番情景,隻怕早已淚流滿臉奪門而去了,與眾不同的反映果真更有意思,看來,還可以加些更猛烈的段子。隨即看向倪初夏的眼神,愈加的發亮,仿佛貪玩的孩童找到了嶄新的玩具一般。
“姑娘莫要在意,風吹平日不是這樣的。”狄落緋唯恐倪初夏誤會,連出聲解釋。
也是,要不是自己突然跑來,平日這個時候,估計兩人都已經開始親熱了吧,難怪這次的幕風吹與前次見麵感覺有所不同,原來是怪自己打擾了兩人獨處。雖然沒能請到狄美人,不過也不枉此行了。
“沒事沒事,耽誤了兩位這麼多時間,倒是我不對,那我先走了,你們繼續啊。”說著,倪初夏偷笑著不待狄落緋的挽留,就起身杵著拐杖離去。
一見玩具走了,幕風吹頓時無精打采的紮紮嘴,就著狄落緋身旁倪初夏剛才坐過的位子坐下:“怎麼就走了,真無趣。”
狄落緋聞言,好氣又好笑:“無趣?人都被你氣走了,還想怎樣有趣?”
幕風吹隨手端起茶水,緩緩抿了一口,溫潤的茶水剛下肚,幕風吹這才想起,手中的茶杯正是先前倪初夏喝過的那盞。瞥了身旁的狄落緋一眼,見對方沒有注意到自己,趕緊將茶杯放了回去,輕咳兩聲:“罷了罷了,你也知曉前些日子幕老頭子又逼著我去科考,這次我說什麼也不會回去。”
狄落緋單手支頭斜倚著,若有所思的望著房門,懶懶的道:“科考有何不可?幕家本就世代為官。”
幕風吹冷哼一聲:“說的倒輕巧,那為何你自己又閑在此處逍遙快活?”說著,起身踱步到狄落緋收藏書畫的書架旁,隨手翻閱。
“我?我本不喜掙權奪勢,自在的過活豈不更為快哉。”
幕風吹聞言啞然失笑:“自在過活?隻怕狄老爺子及本家那些人不會應允吧。”咦,這裏幾時多了一個檀木匣子?
“……不應允又如何?我隻會按照我的意願過活。”
取下木匣,扭頭看了仍保持原樣斜倚而坐的狄落緋,默不作聲的歎了口氣,打開木匣取出卷軸,展開一看,驚呼連連:“哎呀呀,這是哪裏來的美人?竟如此讓人心動。”
狄落緋聽的驚呼,回頭看向幕風吹手中的畫卷,薄唇不自覺的揚起愉悅的弧度。
畫卷自然是那日街頭倪初夏所畫的第一幅,狄落緋的頭像。畫中人依舊是似笑非笑的沁人嘴角,隨風輕揚的黑亮青絲,依舊讓人惋歎驚豔,尤其是那雙含笑未露的明眸,鮮活透亮的仿佛下一刻就會對自己眨眼一般。
“這也是小夏所作?”
狄落緋將收回的視線,落向身旁倪初夏坐過的位子,嫣然一笑,不置可否。
幕風吹見狀暗自偷笑,木頭動情果真千年難遇萬載難逢,如此有趣之事怎可少了自己,說什麼也要賴在這流雲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