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24章 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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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一支部隊開出了深誌城,向北行進。這支部隊顯得特別的惹眼------這支數百人的部隊自領導到士卒,都是火紅的鎧甲、紅火的頭盔,靠旗亦是紅底白菱。遠遠望去,便如同一團蔓延的山火------很容易讓人想起武田家的‘四如軍旗’上的名句‘侵略如火’。這支部隊便是武田家的赤備軍,他們的指揮官便是武田家的重臣------飯富兵部大輔虎昌。不過,這支部隊裏卻是有一個例外:此人騎著一匹黑色的駿馬與飯富虎昌並行在部隊的前列,身著一件黑色的大鎧,用鐵護麵罩著自己的下巴,僅露出一對眼睛,頭上的盔飾居然是一朵殘缺的櫻花。於這惹眼的部隊中更加惹眼------此人便是武田家的軍師森崎見山。
這支部隊的目的地便是武田和長尾的勢力交界地------川中島。
說起這個地方,森崎可謂既熟悉又陌生。他曾經為了武田家在越後的事務往來川中島,對這的地形也可謂了然於胸;不過關於上次武田家和長尾家在川中島進行的合戰森崎卻是不甚了解------那時候的他正在近畿地區遊曆。他也隻能通過聽參加了那場合戰的人講述晴信和景虎之間的對壘。
“或許川中島便是兩家宿命糾結之地了吧!”森崎的心思都放在了對兩家因為某種信仰的追求而分道揚鑣的宿命的感歎。
“森崎啊!你看我們下麵應該怎麼辦呢?”飯富兵部扭過頭問道。
“怎麼辦?”森崎的聲音在鐵護具的遮掩下顯得如同亡靈一般。
“嗯。我想我們不能直接前往川中島……。”
“不!飯富大人。”森崎打斷了飯富兵部的話“我們應該去川中島!那裏才是我們與長尾家作戰的地域。”
“這個我知道。不過,你知道的我們家和長尾家……”
森崎指著右側說道:“我知道您的顧慮。從右走會有一條直接通往川中島的小路,我們可以從這去川中島。”
越後善光寺
長尾景虎依舊保持著他那幾乎神速的作風。收服了北條高廣後,便立即南下逼近川中島,並在善光寺布下自己的本陣------他已經從北條高廣的口中得知武田家是幕後的黑手。景虎索性以幫助村上義清等北信濃豪族恢複被武田家奪走的領地為借口,率領一萬部隊向川中島壓過來。
當晚,長尾景虎就主持了軍事會議。景虎親自向諸家臣說明了現今的局勢。他需要的是有人給他一個合適的建議。
景虎環顧四下,宇佐美定滿並沒有隨景虎南下------他留下處理北條高廣投降後的善後事宜。
“大人!我有一個想法。”說話的是長尾家的家老柿崎景家。
景虎將頭側向景家一側,景家環視了一下廳內的諸位,說出了他心中的想法:“我們可以兵分兩路,以一路吸引武田家的注意力,另外一路則從另一個方向襲擊。”
這是很簡單的一種戰術-----聲東擊西。
“你的意思的說把武田家的主力吸引到川中島,然後伺機進攻。”
“嗯!我們越過海津城作戰的話,實在是擔心有不利的因素啊!”
“但是不越過海津城,進入信濃地區的話。我們南下所要伸張的大義就實在是難以服眾啊!”有人提出了自己的意見。
這句話說到了景虎的心上。長尾景虎在這個紛亂的時代簡直就是個異類。如果論及這個時代中最另類的人,那就隻能是越後的長尾景虎和尾張的織田信長。而這兩人卻是正好走向了兩個極端。自幼生活在寺院的景虎對於神佛有一種狂熱的篤信,與其他有寺院生活的大名不同。景虎對於此道,根本就是癡迷。他不僅在還俗繼任家督後還保持著寺院的某些清規,而且他還將某些思想帶進了整個長尾家族。信長呢?卻是如同中了魔障一般,根本不把這些廟堂之物放在眼中。現單說長尾景虎,他持國的準繩是義!這是與其他戰國大名最大之不同。在弱肉強食的時代,諸多大名是以利益為準則的。義!便是長尾景虎傲立於此時代的精神支柱。可以說長尾景虎與武田晴信為敵的原因,不僅僅是武田家已經觸及到了長尾家的利益,更主要的是長尾景虎對於武田晴信那種以利為主,肆意擴張的行為的仇視。
“說得是啊!我想我們可以將武田的主力引至川中島,另一支部隊則越過海津城,直插北信濃。”
調虎離山!
景虎繼續布置道:“我將一萬的部隊分做兩支。其中兩千人作為誘餌逼近海津城,那剩下的八千人則以潛行的方式越過海津城,直趨信濃。”
“那就請將引誘武田軍主力的任務交給在下吧!”柿崎景家主動請纓。
景虎似乎沒有讓景家擔任誘餌的意思,他交給了景家另一個任務:“景家啊!我交給你另一個任務,那遠比你做誘餌重要。”
“是!”
“你率領突襲部隊伺機攻入信濃。”景虎將突襲的任務交給了柿崎景家。
“這…。。。”景家似乎預見到了什麼,猶豫不定,似不想接受突襲的任務。
景虎沒有注意景家的神色,繼續他的布陣:“那就由我在川中島恭候武田晴信的到來吧。”
正如景家所料,景虎是打算以自己為誘餌,將武田晴信引到川中島。
“這萬萬不可!主公大人!還是由在下在川中島吸引武田晴信吧!”柿崎景家立即反對,廳內的諸多家臣都隨聲附和。讓家督親自做誘餌,不僅危險,而且也非是為臣之道。
景虎擺了擺手,示意家臣們安靜。
“主公大人!我認為還是由我做誘餌比較穩妥。這……這實在是太危險了!”景家繼續勸說道。
“景家啊!還是由我在做這個誘餌吧。”景虎深深地吸了一口氣,“要引誘武田晴信到此,必須要有足夠的砝碼。我才是武田晴信眼中最佳的砝碼!”
“可是以兩千人對抗武田軍的主力,實在是太危險了。”
“不要緊。隻要你深入信濃,武田晴信就不得不回兵。比起我景虎的項上首級,信濃會更重要。隻要武田晴信回兵,那他就處於極其被動的地位。所以,景家啊!此役的成敗皆在君手。”
“是……是。”
“那就此散了吧。大家都下去準備吧。”說著,景虎站起身,往後堂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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