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二·承 機艙(引之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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薄洺僵直不動地盯著前椅背上的小屏幕,雖然製作精良,可是沒有足夠的尺寸,在連續奮戰三個小時後,他晃了晃頭,將酥麻的雙腿垂下,掛檔,放下靠椅,躺臥。
蕭離正猶豫要不要與其搭話時,被一個不熟悉的男聲打斷了思路:
“睡覺,還是在眠意正酣的時候被藥物催醒,自己選吧。”
高大的男子身著白大褂,左手捏著一個細長的注射器,緩緩走來。
可是對方早已戴上了搞笑的大眼眼罩,保持懶散的動作,不予理會。
男子輕微地搖頭,熟稔地將十毫升透明的液體,注射進了薄洺的上臂肌肉,然後將三厘米長的部分針頭拔出,微笑著注視著後者的表情。
幾秒鍾後,薄洺摘去眼罩,意外地平靜。
“我不知道你剛剛給我打了什麼玩意兒,”他說,語速不急不緩,“反正我一時半會兒死不了。我想這位黑色單肩包的小姐應該跟我一樣是早到了吧,她呆在這裏有三分半鍾了,不過表麵上我一直在打遊戲,所以才沒跟我搭訕。”
低頭看表,蕭離驚訝於他對時長的敏感度,還有對觀察力的掩藏。
白大褂突然大聲笑起來,笑聲中竟然有股直爽的豪氣,與他硬朗的外形極為相配。“很抱歉把您帶到這裏,看起來您不隻是對平麵遊戲感興趣,也自願成為我們這個立體遊戲的玩家了。”
被騙到這裏的理由確實很幼稚啊,薄洺回想,不過就算沒有這個理由,也會被騙到這裏的,這個遊戲一開始的因果對應,以多對一。
當遊戲達人沉默,開始隨手翻閱機艙座椅後附帶的雜誌時,男子示意蕭離隨便坐下,留下自己“秦崀”的名字,就將白大褂脫下疊好,露出表層下黑色的衣裝。
“為什麼在樓下時看不到私人飛機”的問題在每個來賓的腦海裏縈繞了一會兒。很簡單,樓的地理位置導致其高度與俯瞰的角度阻礙了視線,沒有人會特地到很高很遠的地方使用望遠鏡,或者到隔壁大樓的同樣及以上高度看看樓頂到底有何玄機。但是這個問題產生了,其必然程度與大家統一否認“頂樓”是約會地點,而直奔“樓頂”一樣。
——約定的位置是頂樓吧。
——頂樓各房間的門閉上,且滿沾灰塵。
——通過通往樓頂的樓梯可以看到,陽光射入空空的門洞。
——門向外開著。
——墨守成規的淤泥與可能招致禍患的好奇,所有人選擇了後者。
最後一個進入機艙的,也是一個穿黑衣的男子。褐色的卷發,年輕的麵容,標準的微笑和禮儀的動作,感覺像是某個咖啡館的服務生。
斯瓛的表情還在凝固,視線卻一刻不忘地移動。那個男子開始用手帕擦拭手上的灰塵,看起來在頂樓的房間等待過。
事實卻不是這樣的,浮軒想,他在監視我們,如果第一次去了頂樓就直接出局。
——他在監視……嗯?怎麼搞的,我也用“監視”這麼冰冷的詞啊,不是“監視”啦,是“觀察”,“觀察”啊。
不幸的是,蘇染的思考慢了一拍。
至於其他人,根本是懈怠去思考嘛——墨弦和軼旬一見如故,開始唾沫橫飛地聊本格推理小說就其七大原則所見之迂腐拘泥;蕭離用手機上微博,心血來潮地寫些以經她個人混雜字謎、摩爾斯電碼,甚至英文日文冷笑話為一體的加密形式為噱頭的現狀記錄,或許是作為曾經偵探過的證明;而薄洺,不搖手柄不看雜誌,渾身酥軟地躺在座椅上,或許這一次,真的睡著了。
當起落架要被收起的時候,一個很有母性氣質的中年黑衣女子拿起無線話筒,開始講話:
“邊嵐,在我表達邀請的誠意之前,我要確保每個人都是清醒的。”
被喚作“邊嵐”的組織女性成員有著精致的臉蛋和漂亮的身材,還有那麼股子驕傲。她似乎很擅長克服地麵不平穩的障礙,高跟鞋時間距離精準地著地。
她俯下身,抿唇微笑,然後捏了捏薄洺幾乎沒有的巴掌肉。
下一秒,薄洺睜眼,偽裝出一個尷尬的笑意,僵住的嘴角,卻掛上了難掩的恐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