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青站在原地，打量著不遠處的袁晨潔。
    袁晨潔站在昏暗的道路上，兩側的矮牆樹立著，距離他不多遠，別處的燈光稀疏打在他臉上，顯得消瘦而精致。
    以前沒發現，他身上竟然也帶著絲絲的疏離氣質，與這皇宮的氛圍也不甚融洽。
    這麼一想，墨青心裏竟然還有些鬆快。
    袁晨潔大概是等的不耐煩了，又不想一個人前行，扭捏著身子回來找他。
    “喂，我可是給你機會贖罪的。”
    墨青回過神來，氣笑了，看著被他捏住的衣擺，道：“那你倒是跟我說說，你要去幹嘛？”
    正當他盯著袁晨潔的眼睛，而袁晨潔眼神略微閃躲的時候，長廊的一側有燈火閃爍。
    “誰在哪裏？！”
    袁晨潔一頭紮進墨青的懷裏，揪著他的衣襟，慌道：“都怪你，我原本可以趁著他們巡邏的空隙走出去的！”
    墨青看著他毛茸茸的腦袋，無奈搖頭，一把拎著他就往牆縫上懟，兩人都穿著黑色的衣服，與濃夜和牆壁融為一體。
    “啊！”袁晨潔背部抵著牆麵，失聲叫了出來，不仔細分辨，還以為小貓兒呢。
    墨青湊近他，兩人的身體嚴絲合縫的，呼吸都交織在了一起。
    “噓，不想被發現就閉嘴。”
    袁晨潔閉上嘴巴，眼睛卻眨啊眨的，羽睫甚至刷過墨青的下巴，鼻息故意似的，也噴在了他的脖子上。
    “你！”墨青咬牙，偏偏巡邏的人走近，他便也噤了聲。
    “奇怪了，明明聽見有動靜來著。”巡邏的其中一個侍衛撓頭道。
    另一個打著哈欠：“害，能有什麼事兒啊，我看八成是貓吧，走走走，找個地方歇會兒去！”
    同伴一聽，覺得也不錯，便跟著離開了。
    離開之後，墨青才又揪出袁晨潔，“以後遇事穩著點，別一驚一乍的。”
    袁晨潔委屈，撇嘴道：“明明是你太突然……”
    脖子上的瘙癢雖不再，但心中的悸動卻仍需隱藏，墨青幹脆轉移話題：“如果我猜的沒錯，你著急去看你母妃的遺體吧。”
    袁晨潔一愣，撇開他就走，邊走邊翻白眼道：“知道還問，顯得你聰明了！”
    墨青兩步跟上他，從側麵打量他的神色，沒見他多悲傷，頓感納悶。
    柔妃是前不久去世的，據說是舊疾發作導致的死亡，緊接著老皇帝身體也不大好了，再後來北邊的拓跋一族就派太子來攻城了。
    時間卡的剛剛好，說沒商量都沒人信。
    但這些都不是墨青關注的重點，他關心的是，從小與袁晨潔相依為命的柔妃去世，怎麼沒見他哭過？
    墨青自己的話好理解，他從小漂泊在外，對親情之類的情感極為漠視，可袁晨潔為何會如此？
    不知道是因為好奇，還是因為某人的臉很好看，墨青一盯又是很久。
    兩人從皇宮側麵極其隱晦的小洞中鑽出，袁晨潔才終於鬆口氣。
    緊接著回過頭去捶打還沒完全爬出來的墨青。
    “你幹什麼！”墨青莫名道。
    袁晨潔哼道：“幹什麼？不幹什麼，你和你兄弟剛才欺負我欺負的少啊，剛才還一直盯著我看！捶你兩下，算是……”
    墨青站起身來，足足比他高了一頭，身子也壯上一圈，“算是什麼？占你便宜的費用？”
    袁晨潔一愣，直覺哪裏不太對勁，然而太晚了。
    墨青伸手摸向他纖細柔軟的脖頸，一路摸到胸口，眼神一直盯著袁晨潔不放，似豺若豹的。
    見手下的小孩兒都發抖了，才算是鬆開，笑話他道：“出息！我要是想占你便宜，還用得著支付什麼費用？”
    袁晨潔久久緩不過來，等緩過來的時候，墨青已經走在前麵了。
    雖說不服氣，但人家也沒說錯什麼，這啞巴虧竟就這麼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