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乎意料，這次蔣野沒接電話很久都沒來。
    趙怡萱撥了好幾次，隻能收起手機，尬笑著看向婁藝，“呀呼”一聲將趙景琛的胳膊搭在自己身上，慌忙往自己的房間移動：“趙家容不下我們，你就收留我哥一下，我們保證不出這個屋子半步。”
    她現在真的無處可去，也沒有要和婁藝商量的意思，直接準備將門關上。
    “等一下。”婁藝還坐在沙發上，手一伸，袖子裏就冒出一根又粗又長的綠色藤蔓，光速地抵住她的門上。
    趙怡萱鬆手，先把她哥撂在床上。
    坐在書桌前的椅子上，靜靜地等地著婁藝的到來。
    “你怎麼把我的屋子弄成這樣？”婁藝踏進這個屋子都不敢相信，長卷的煙灰色草皮地毯直接把她原本定製的粉色地板蓋住了。
    粉色的牆壁被黑白色的漫畫紙完全擋住了。
    聞言，趙怡萱在空蕩蕩的屋子裏環視了一圈，直言道：“沒什麼問題吧？這種粉色調我高一還有可能會喜歡，現在看真的……”
    婁藝睜睜眼。
    這就是她在趙怡萱的微博上看到的，還是定製，文案“最喜歡的裝修風格，希望以後的家也是這樣。”
    隻是婁藝光顧著看帖子，沒看發帖的日期。
    心智的成熟往往會讓人過濾到一些曾經很喜歡的東西，這就像站在不同的高度上看到的風景不同。
    “沒關係的，這些牆紙，海報都是不怎傷牆的，等到我退租的時候，肯定原封不動地給恢複成原來的麵貌……”
    趙怡萱瞧她聳拉眼皮的凶煞模樣，害怕地解釋三連。
    婁藝一直站在書桌側直視著她的眼睛，皺著眉，有什麼話要說的樣子。
    “你…”有話直說。
    趙怡萱被她盯著很不舒服。
    “善變的女人！”婁藝氣得把她牆上的海報撕下來，扔進垃圾桶裏。
    趙怡萱拉了拉袖子，對她莫名其妙的怒火不理解，轉頭接起嗡嗡作響的電話，語氣柔和，“好的姐，放心吧，下午準時過去。”
    婁藝抓著頭發，崩潰地逼近她，怒目而視。
    直到趙怡萱掛斷電話，她才問：“你要逃課嗎？”
    “下午是培優課，我已經很優秀了，去做點有意思的事不虛度這場青春。”趙怡萱說完，又蹙眉深思了會。
    想了半晌，準備在腦海裏過濾出一個能將他哥背回家的人。
    張亮趕到時，趙怡萱剛好準備出門。
    上次動手他腦袋上的疤痕還沒好，蜿蜒至眉角，再搭上那眼角處的幾顆厭世小黑痣，若不是身上還穿著校服，壓住他身上的戾氣，趙怡萱走在街上看到這樣的人都要嚇得後背發涼。
    “怎麼弄成這個鬼樣子，你爸知道你要帶我哥回家嗎？”趙怡萱低頭看他兩隻不一樣的拖鞋，想的到他火急火燎趕過來的畫麵。
    張亮扒拉了兩下頭發，無所謂地將鞋子踹飛，暴躁的動作在趙怡萱把趙景琛推向他的霎那間止住了，慢慢地將手臂摟在趙景琛的腰上，小聲地“喂”了一聲，問道：“景琛哥這看起來很嚴重啊，真的不用做手術嗎？”
    趙怡萱仰頭想了一下，然後很認真地回答：“三十八度七，死不了，他從小的體質就這樣，一發燒就昏死過去了，你按時給他喂藥就行。”
    又瞥見張亮那不安分的手和泛紅的耳根，加重音調強調：“不要趁人之危。”
    “說什麼呢？我不是那種小人。”張亮說著，眼神狀似無意地從婁藝身上蹭過。
    強烈的直覺告訴他婁藝這人不好惹，上次的小巷見到的人八九不離十就是婁藝。
    “趙怡萱，自己小心點，馬上就要考試了。以後出國也好，留在國內也好，前途無量的人不要和這樣的人混在一起。”張亮沒有明指，婁藝切菜的手還是頓了一下。
    趙怡萱則是一臉不明所以地踹在張亮的腿彎上，“別囉嗦了，我哥都站不穩了。”
    說著，兩人攙著趙景琛一齊往外走。
    婁藝站在廚房裏，拿塊抹布擦著手裏的刀刃。
    流轉的眸光染上絲絲敵意，張亮不可能平白無故地站在她的家裏說那樣的話。
    之前，兩人僅在逼仄的小巷子裏見過一人，她還是被毆打的那方…
    “沒道理啊？”婁藝倒吸一口涼氣，指腹上被劃出好幾道血淋淋的傷口。
    貓踩著洗菜池，站在邊沿上，詭異的紫瞳射出點點光芒，“喵嗚，主人，下次想問題別那麼入神。”
    手指頭上的傷竟這道奇光的照射，迅速愈合了，婁藝低頭笑了一聲，不緊不慢地從口袋裏拿出創可貼，貼在那痊愈的傷口上。
    清冷的質問聲緊隨其後，“婆婆都這麼關心我了？這種小傷口還值得你消耗法力？”
    “那倒沒有。”
    白貓舔舐著爪子，慵懶地掀了下眼皮，往客廳爬，一副不和婁藝見識的模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