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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件事不成的話。我和他就沒辦法做朋友了。”
    斜靠在車上的男人,拿著打火機,一下一下地摁著開關,睫毛下垂,深邃的眸子注視著那顆跳躍的小火苗。
    那張刀削般臉上的表情像一灘死水,心髒隨著火苗的跳躍一起沸騰。
    趙怡萱伸手壓壓腦袋上的鴨舌帽,隻露出一個下巴,嘴角勾起,反問道:“不是吧?想你這樣的人會想和我哥做朋友嗎?喜歡不就應該搶回家鎖起來狠狠地摧殘嘛。”
    注意到門口的保鏢已經注意到他們這邊了,趙怡萱手握成拳放在嘴邊輕咳兩聲,“司機,走走走。”
    天要下雨,哥要嫁人嘍。
    “你剛才忘記給他說,把桃木簪給我們了。”婁藝摁下車窗,薄涼的目光掠過趙怡萱的臉,隻一瞬。
    趙怡萱興高采烈往她大腿上拍了一下,樂嗬嗬地說:“等娶到我哥,他還會不舍得給嗎?就算是聘禮了。”
    婁藝看了她一眼,咬著下唇暗炒,自作主張,胸大無腦的女人。
    後來事實證明,趙怡萱說得很對。
    …
    “家主,蔣野先生在我們家門口徘徊很久了。”傭人小跑過來稟報。
    正所謂聽話的狗最會看眼色,這幾年他的主人把蔣家當財神爺一樣供著,這隻看門狗也是乖極了。
    想起昨天把蔣野打成那樣,趙景琛心虛地摸摸鼻子,“你能不能別去煩人家,萬一人隻是從我們門口路邊。難道我們現在就靠他蔣家吃飯了嗎?”心裏祈禱蔣野千萬不要來找事。
    錯過了家宴本來是殺千刀的了,再打了財神爺的兒子,別說今天沒飯吃,以後是不是趙家的人都難說。
    聽到蔣野這個名字,趙驚國總算想起兒子的作用,推著他,“去去去,人就到家門口了。你去把人拉進來,問問東邊那塊地皮能不能買給我們。”
    趙景琛當然不願意去,一百萬個拒絕,說:“哎呀,爸我們是朋友,生意上的事你們自己去和他說。”
    “我們要是能說成,還用的到你這個孽障!”
    趙家現在表麵風光,實際早已千瘡百孔。人家都是嫡親,堂親都小有成就,隻有趙家是三代單傳,脾氣火爆,不得人心。
    獨木難成舟。
    上次收購那塊地皮的,趙驚國剛建成別墅區,隔壁就多了個火葬場加墓地。讓樓盤的價位跌成白菜。
    出口G國那批醫療器械,又被原數退回,走水路時,沉在海裏,幾千萬打水漂了。
    準備利用趙景葶回國辦個宴會,找到一個金龜婿幫助一下趙家。結果這孩子要去H國出道,有點底蘊的家庭都不能接受未來兒媳婦是明星。
    趙景琛咬牙,吼道:“你們說不成也不能怪我,我又不管這些投資。”
    “怎麼叛逆孩子都出到我們家裏了,拿著趙家的錢旅遊,留學胡吃海喝,到最後沒有一個人能為趙家出一份力。”趙驚國癱坐在椅子上,指著他的鼻子怒罵道:“你要是個女的,我早就把你嫁出去了!”
    “爸,這句話您說過至少五十遍。”趙景琛不誇張地伸出手掌在他麵前晃了晃。
    不管他爸再怎麼說,他也是個男的,不會遇到那一天。
    打臉來的很快,從蔣野走進他們的屋裏開始……
    看到突然走進來的蔣野,趙景琛不安地偏過頭,看爺爺身後的掛畫。
    “蔣賢侄,今天怎麼有閑時間來我們家啊。”趙驚國的蘋果肌都要飛起來了,嘴呲得裂開,牙花子露在外麵,隨便支使來一個仆人給蔣野拿了一副新碗筷。
    蔣野手裏拿著一張報紙,矜持地拉開與趙驚國的距離,“叔叔好,我今天來是有事情要處理的。”說著,他刻意避開趙驚國伸出來的手掌,不與之握手。
    這冷漠,無視的很到位,趙驚國在心裏捏了把冷汗。
    蔣野徑直走到老爺子身邊坐下,坐下之時將手裏的報紙也一並攤平,狠厲的眸光一閃,用清磁的聲音緩緩道來:“爺爺早,最近遇到了一件很棘手的事,不過不解決我這個心裏會一直難受的。”
    這位老爺子身上透著一股幹練,麵目上還是掩不住的風霜,牙齒打顫,看了一眼蔣野臉上的淤青,說道:“看出來了,看出來了,愛侄你的臉是怎麼回事?”
    這故作強勢的樣子在蔣野的眼神中土崩瓦解個幹淨,他就什麼話也不說,歪頭盯著在喝水的趙景琛。
    誰惹到誰,這場麵聰明人都懂,趙驚國知道這件事必然和自家兒子脫不了幹係。
    他爸抖著手腕,撿了好幾次才把桌上那張報紙弄起來,上麵觸目驚心的標題映入趙驚國的眼簾:”二世祖趙景琛不知天高地厚,當眾砸太子爺蛋糕。”
    趙景琛把水杯放回桌子上,手卻不敢離開桌麵,緊張地指尖在桌子邊緣敲個不停。
    他對不起過蔣野很多次,鬼知道這個新聞報道的事哪一次。
    還沒反應過來是哪件事,他爹已經撲通一聲給人跪下來,“賢侄,我就這麼一個兒子。你要殺要打衝我來。”
    “我……”艸吧。五個手指一起塞進嘴巴,趙景琛知道這件事應該不小。
    驚訝害怕之後,倏地一下彈跳起來鞠躬之前,“對不起。”沒有誠心誠意。
    蔣野拿回報紙,微不可察地挑了一下眉,慢悠悠地起身去攙扶,“叔叔你別這樣,我這次來是處理事情的,沒有要逼死你們。”
    “你還想逼死我們?你算是老幾?我對你做過什麼事,你做回來就好了。幹嘛要這樣?”
    趙景琛搶過那張報紙看了一眼,呼啦呼啦揉成一團,扔進垃圾桶裏。
    他說得瀟灑,巴掌聲來得也塊,趙驚國一掌劈過來,把他打得身體一斜,額頭磕在桌角上。
    趙驚國從小就是這麼打他的,他都已經習慣了。抬頭正對上蔣野蔑視的視線,氣過頭的他沒有看到視線下的不自然。
    無奈,隻能委屈地狠狠地瞪了一眼他,站在他爸身後。
    仆人見氣氛不對,指揮著家政阿姨趕緊把飯菜端下去,老爺子已經氣得閉目不語了。
    “那賢侄這件事怎麼解決。”爛牌就不打了,趙驚國捏著鼻梁,血壓飆升。
    這件事還沒鬧大,讓出版社刪了就好。再怎麼著,這張報紙也不會漂洋過海地讓遠在加拿大的蔣總看到。
    以後蔣家和會不會和他們有商業合作,決定因素還是在蔣野身上。
    他才是在蔣氏集團中國區的負責人。
    “我們蔣家沒什麼缺的。”蔣野坐下,任由他跪著。
    享受別人的膝蓋,他從九歲就擁有這個權利了,傲慢到讓跪著的人難堪。
    趙驚國老臉都丟盡了,扶了扶額頭:“賢侄,我知道,怎麼樣才能原諒我們家阿琛?”
    “趙景琛嫁進蔣家,我就不追究這件事了。”蔣野說完整句話,下顎緊繃著,堅硬的麵部線條更冷了。
    在現代男男的婚姻是合法且受法律保護的。
    蔣野家的家產分給他一半,就夠買十個趙家了。多少男人女人緊破頭皮也想去趙景琛麵前展露一下。
    這種好事怎麼可能落在趙景琛頭上,他搖頭,害怕到瞳孔擴張眼白很多,襯得黑眼珠子是那樣的小。
    “不想,我不想嫁給他。”趙景琛像是看到什麼恐怖的東西了,偽裝出來的完美麵具一寸寸皸裂開,“我是男的!我是趙家唯一的繼承人。”
    他這個崩潰的樣子在蔣野的意料之中,照往常他可能早就心軟了,扶著他起來。
    可眼下,他把婁藝交代的台詞,聲情並茂地背了出來:“你們隻有一周的考慮時間,婚禮的地點和禮服我已經選好了。如果不來,我也可以換一個人。張家那個剛好今年二十歲,哎呀,忘記了,張家還差東邊那個地皮就能完全碾壓你們了吧,到時候被收購了,趙公子您去繼承什麼呀?”
    張家那個女孩是叫張景文,最近忽然就勾著蔣野,張口閉口都是兩家要聯姻。
    男人極寒的語氣讓趙景琛挺直的脊梁彎了下去,他從來沒有見過這麼凶的蔣野。
    趙驚國已經見怪不怪了,等到蔣野走後,他還是沒有緩過來,氣的牙齒磨得吱吱響:“你個逆子平時囂張跋扈就算了,怎麼敢把蛋糕往那種人身上砸。你不活了,還想拉我們整個趙家陪葬嗎?”雙目中滿是難以置信。
    這邊咖啡廳裏,小提琴手站在正中央,拉著優美的音符。
    靠窗的卡位上,坐著一男兩女,從長相來看三人都是優越感十足。
    “怎麼樣?我爺爺和我叔叔是不是快要氣死了?”趙怡萱麵前放了一杯卡布奇諾,幸災樂禍得不像趙家人。
    蔣野“嗯”了一聲,手指在地下撥動著桌布垂下的穗子,“不過他更生氣,還哭了。”
    “就該讓他哭哭,看看他之前怎麼對你的。我要是你,娶回去第一件事就是cao他,cao到他不敢頂嘴為止。”趙怡萱兩隻腳搖了搖,嘚瑟地把垂在胸前的頭發都甩到後麵去。
    敏感詞彙的輸出,讓鄰桌談生意的幾個人愣住了,打量和考究的目光輪番往他們這裏掃射。
    婁藝嫌丟人地擋著臉,壓低聲音提醒,“趙總,桃木簪子不要忘了給我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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