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五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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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呃……嗯……”
白芷見她皺眉思索,也不催促,耐心等著。
“仙師,嬌兒確實沒有見他們做過別的事,許是他們做了卻背著我們寨子裏的人,但我憶起一事來。”
“你說。”
“他們在寨子裏住了小半年,起初來時就是整日在寨子裏販賣刺繡,走家串戶,用金銀活絡寨裏人。我記得他們在寨子裏的最後一月,他們卻不熱衷販賣刺繡,反而與寨子裏的幾個老人進了山。我隻撞見過一次,他們都勁裝簡潔,隻拿著一些用具往山裏走,我好奇問我娘,我娘說她不知道,觀她反應,她是真不知道,但是她說我爹也跟著他們進山去了,她還叮囑我一定不要在我爹麵前提這事。”
果然!
“可有帶著什麼東西出來?”
“不曾見過……不過……”
“不過什麼?”
嬌兒沉思了下才道:“他安排我住進他的府內後,有一個月左右的時間我未曾見過他一麵,後來再見到他,感覺他比之前好看了不少……”
說到後頭,嬌兒也拿不定主意,這對麵前的仙師來說有沒有用,便停住了。
去做了美容?整容?白芷想到此間,忽的一個寒顫,他們去苗寨那次得到了什麼東西?有什麼東西在白芷腦子裏閃來閃去,他出口問道:“你初見全世維的時候他是何容貌?”
“嗯,便是二十多歲的模樣,啊……對了,這麼多年來,他好像容貌不曾有大的變化過。”說到此處,嬌兒也驚呼起來,以前習以為常的地方,現在想來才是可怕。
白芷一愣,細想便也明白個大概了。
全世維一行是去深山找東西,但是並沒有找到他想找的,反而得到了一些別的東西。
密室裏沉默一陣後,白芷問嬌兒:“你有何打算?”
嬌兒一愣,又欲哭啼……跪拜叩謝白芷道:“多謝仙師,隻是嬌兒也不知道該何來何往……”
白芷心說道:依你這情況,魂被拘著這麼多年,冥府都算你做孤魂野鬼不再入輪回的,想當人也當不了……
“你可還有遺願之事?”
嬌兒看著白芷滿眼的眼淚道:“仙師,我與我女兒自分別那日至今已有許多年……我……”
你女兒不就是白家大夫人麼……她早就自刎了……
“好,便帶你去看一眼吧。”白芷應下,嬌兒大喜、隨即鑽入一塊圓形白玉中,並對白芷道:“仙師”,白芷準確找到那塊白玉抓在手上出了密室。
院內,官衙的人已經到了,已經把院內那幾個人看管著了。他們比白芷預估的速度要快上許多。
白芷抬眼,並未見著阿蠱和綠翠,想來他們也是躲開了,便隱身往大門口走去,路過一人,發現有點眼熟,仔細辨認,原來是那年遇到過的蓬頭垢麵的人,這人儼然已經成了這幾個官衙裏的人的頭頭。
隻見有人從屋內拿出一些事物讓他定奪:“南捕頭,這個要不要帶回去?”
南楓看了眼衙役手中的物什,道:“嗯,帶回去。”
白芷出來院門後,聽得南楓望著院門喃喃自語:“怎麼感覺我剛才麵前站著人似的……”
南楓隻覺今夜甚是奇怪,先是有人來送信,信裏隻說:今夜全府,大事發生。本來全世維的事情坊間就有傳聞,官衙也有所耳聞,並對他的所作所為十分痛恨,沒成想來了之後搜出來的東西才讓人大開眼界……
這全世維果然是個虛偽的奸詐之人,官衙雖然知道他行事狠辣,背地裏做了許多見不得人的勾當!卻苦於他在某一些人眼裏、口中,大善人的名聲,以及他後麵的大靠山,你說他吃人,用剛出生的嬰孩練毒辣的陰功,你證據呢?你親眼看到他吃了?沒有證據,官衙想辦好事也幹不了……隻能慢慢收集他的罪證……
難不成今夜有天神相助?
呃……南楓甩了甩腦袋:子不語,怪力亂神。那麼不是神仙的話,必定是位俠肝義膽、敢於揭露這全世維醜惡嘴臉的好漢。
這時,有人從密室慌張跑了出來:“南捕頭,密室,密室……”
南楓忙跟了過去。
綠翠和阿蠱果然在門外等著白芷,一見他破除隱身,忙迎了過來。
白芷深知這夜裏點點聲音都會在寂靜裏被無限放大,伸手做了噓的手勢,然後揮一揮衣袖,帶著兩人瞬移到了白家門外,後叮囑綠翠和阿蠱:“你倆在此等等,我進去一陣。”
阿蠱和綠翠見得門匾上寫得白府兩字,想著裏麵的人或許是白芷的親族之類,便不說話,隻是點頭。
白芷轉身,斂了氣息,欲要進門,門邊閃現金光,兩尊分別手持金鐧與鋼鞭的門神威嚴現身,站在門口,武器交叉,嗬斥道:“妖魔鬼魅,休想入內!”
白芷手內那枚白玉抖動起來。
白芷想著這兩位也是盡職盡責,便道:“煩請二位大神通融通融,讓她進去一趟。”說罷,拿出白玉。
兩門神互視一眼,看向白芷手中白玉,並不放行,一神威嚴道:“陰陽相隔,進與不進有何分別,休再囉嗦!”
白芷見狀,也隻得想離開大門外另外想辦法。卻不料下一秒被兩門神用金鐧與鋼鞭攔住,其中一位門神道:“小小藤精,妄想通融!今日,你自投羅網,我兄弟二人定要鏟除妖魔。”
白芷被這話說得嘖嘖嘴,這兩人還是有點眼神,但是你說我是妖魔,我就不能認同。何為妖魔?不過是人類的階級區分!
白芷毫無懼色回身看著兩門神:“大哥,你那隻眼睛看出我是藤精,證實我是妖魔啊?你們不讓進,是你們職責所在,我便不進罷了,你卻要除我?是何道理?”
“你周身溢滿妖魔之氣,還狂妄狡辯!看招!”說罷,一記金鐧從白芷頭頂劈下來!
白芷原地消失不見,隻留下金鐧劃開地麵的痕跡,兩門神互視一眼,四處找尋,仍是不見白芷蹤跡,納悶:小小藤精,修為這麼高的?
白芷卻在此時現身,與此同時,兩門神身上已經籠罩著綠色光環,形如兩個綠球,把他們圈在裏麵,任憑他們如何掙紮,也擺脫不了這桎梏。
白芷立於二人麵前,淡漠言道:“此乃結界,將你二人困於此處,並不是要你二人性命,進去府內,待出便解除結界。”
被困二人隻能聽白芷說話,並不能發聲言語,才驚覺惹了不該惹之人,隻能瞪眼看著白芷進府。
白府並沒有多大的變化,白芷未作任何停留,徑直帶著白玉來到白府裏的埳室。
“你便去吧”
嬌兒聞言從白玉裏出來,卻見一牌位,也心知生了何事,眼眶酸澀……
“她初生良善,被全世維一手養大騙嫁到白家,育有一子,手染血腥,死於非命!”
“你外孫多做惡,現已瘋癲。”
嬌兒再也控製不住,啼哭不止……
“你可了願?”
怎能不了!不了又能如何?化成怨靈去行凶報仇?自己有那能力?若去,那不是辜負了仙師化解自己怨恨的一片苦心!
“願了。”
“如此,便出去吧。”
嬌兒鑽入白玉裏。
白芷帶著白玉準備出白府,卻聽得有腳步聲臨近這裏。
這大半夜的,誰會來這裏?白老太太?白世興?還是賊?
白芷收起白玉,隱身立在門外,倒好奇是誰來了。
來人帶著一個提著燈籠的人,燈籠裏的光透出來,映著兩人的身型,白芷見得走在前麵的是白世興,後麵提燈籠的是劉管家,劉管家不僅要提著燈籠,還要虛扶著白世興。
白芷猜走路有點歪斜的白世興喝了酒,下一秒便聽見劉管家緊張出聲道:“老爺,還是回屋休息吧。”
白世興擺手道:“我沒喝醉,我沒喝醉……”,嘴上這麼說,走路卻更加歪斜……
劉管家忙伸出一隻胳膊扶著他,無奈道:“老爺,去了又如何,人死不能複生!”
“仁義……你……你不懂的……”白世興嘴上嘟噥著,腳步不停,非到地方不罷休。
劉管家無奈,隻得扶著人往屋裏走,還不忘當心著腳下的台階……
劉管家一進屋,便把屋內的燈點燃了,屋內亮堂起來,白世興在幾塊牌位前巡視了幾眼,最後竟伸手把一塊上寫:亡人雲娘之位的靈牌摟在懷裏。
遲來的深情比狗賤,白芷撇嘴正要離開,忽聽得白世興抽泣的斷斷續續的聲音:“雲娘……對不起……對不起……我弄丟了我們女兒,我們兒子,家裏出了……出了怪物……”
怪物?嗬嗬!
難怪你白家再無福氣!
白芷隱身出了白府,顯身,順帶解除了兩門神的桎梏。
門神獲解,忙跪拜在地:“請上神寬恕小神先前魯莽失言之罪。”
白芷瞅了兩門神一眼,未語,便上前招呼著綠翠和阿蠱離了這裏。
翌日,白府看大門的仆人發現大門上的兩門神齊齊躺在地上,忙拿了漿糊粘門上,奈何怎麼也粘不上去,忙報了劉管家……劉管家也試著粘,怎麼也粘不上去……後頭白老太太找來寺廟裏的大師,大師還未推算出半字,便口鼻出血不止,忙擺手隻道白府另請高明……
白世興也請來幾人看過,無一例外都被嚇走了……無奈,這事不了了之,隻是,從此過後,白家迅速衰敗,聽說,家裏藏著的一件寶貝也被人偷了……又聽說那件寶貝是當朝皇帝登基之時禦賜的免死金牌……
白芷帶著綠翠和阿蠱在帝都一處荒宅裏過夜,他斂了一行氣息,預備天亮還去一戶人家看望一眼。之後他便要去阿蠱家裏,還要把那些靈嬰和嬌兒安排妥當。
天未亮,雞未鳴,白芷假寐著,才眯眼沒多久,耳裏便聽到諾大的荒宅裏傳來纏鬥的聲響!三更半夜?是人鬥?鬼鬥?妖鬥?神鬥?擾人夢不是!
彼時,綠翠化成一條小綠蛇,蜷縮在幹草上睡得正沉,阿蠱也蜷縮在幹草上,似夢到了好吃的,正砸吧鳥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