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三十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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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六迎麵與趙非常碰頭,均道:“走那麼快幹嘛呢?撞到我了!”
又抬頭看是對方,各自揉著被撞的額頭,鼻子,兩人又笑了。
“我這受王爺所托,請他們過來聚聚”
“外麵有位公子說是王爺故交,讓給通傳通傳。”
趙非常捋了下自己的美須,和老六認真道:“可得認真仔細著,別讓壞人進了院子。”
“那是肯定的,我這不就來通報了麼!”
“可有說他喚甚名誰?”趙非常也好奇,都年三十了,還有故人找上自家王爺來,要知道,王爺故交可少之又少。
老六撓了撓腦袋:“喚……喚作風華,還沒聽說過姓風的呢”
風華?
趙非常熟悉這名字,忙讓老六去請人,自己則跑墨華處通報。
“王爺哎,王爺”趙非常激動起來。
“怎麼了?”
“風華……風華來了。”
風華?他怎麼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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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該死又熟悉的失重感!
白芷在極速下降的過程中睜不開眼,更加抖不動腿,死心的想著:這次莫不是真歇菜了?
不過,也有令他欣慰的事,墨華應該活著。
死之前沒連累到墨華,這對白芷來說是最大的欣慰……又想著要是這次能不死就好了……不死的話,還能……
下降的衝擊力衝散了腦子裏的胡思亂想,白芷的意識慢慢潰散……眼前閃過無數生活中的片段,最終歸於一片空白。
猛然掉下來的物什嚇得這黑洞處嘶嘶吐著信子的蛇類彈跳起來,也有倒黴的,不聰明的蛇類被這物什壓在身下吐出血來……連帶蛇膽蛇肉都被砸了出來……還有一些蛇蛋也被砸碎……
一時,血腥四起,吸引來了更多的蛇類,其中不免有噬血,噬同類的劇毒蛇類。
那物什正是白芷,他四肢斷成了零碎,五髒六腑無一處是整件的,但驚奇的是他頭顱完好,全身並無半點血跡……看上去就跟睡著一樣,當然,除了他摔在這黑洞中的那扭捏姿勢。
噬血的蛇類蠶食了被白芷砸死的同類,蛇眼幽幽泛著綠光,盯著白芷卻不敢上前,隻嘶嘶吐著蛇信,圍著白芷轉了轉圈。
畏懼這類毒蛇的小蛇類,見此情形,忙避開了去,免得無辜遭殃,於是,就出現了這樣一副場景。
白芷於黑洞中,被兩條成年男人手臂大小的黑白環紋相間的蛇環繞著,它們朝姿勢怪異的白芷吐著長長的蛇信,卻又不敢對白芷下口。
兩條毒蛇就這樣環繞了一會,覺得這塊硬骨頭啃不了,就不緊不慢撤走了。
暗處盯著這兩毒物動作的其他蛇類意識到自己更是啃不下白芷這塊“肥肉”。
第一天過去了,白芷身邊的蛇類撤走了一半。
第二天過去了,白芷身邊的蛇類撤走了多半。
第三天過去了,白芷身邊隻見幾條才破殼出來的小蛇嘶嘶吐著信子,卻找不到爹娘……嘶嘶哭著……
十多天過去了,有蛇類開始嘶嘶罵著白芷這外來物,說他占了它們休息,生產,孵化的地方……
幸好,此時,蛇類又發現了一個新的目標。
要知道,這黑洞深不見底,千百年都無人踏足了。
那人見到嘶嘶吐信的蛇類圍了過來慌的一匹,他下來之前,料想到下麵有蛇,還會有其他物種,卻沒想到要找的人還沒找到,出現在眼前這麼多蛇,他生平最是怕蛇。
五顏六色的品種,膩膩滑滑的觸感,長長的蛇信,尖尖的毒牙……
奈何這會頭皮發麻也要先解決這些蛇!
長鞭在手,揮出去抽中許多蛇,一時蛇類皮開肉綻,血腥四起,還有的蛇纏在長鞭上。
蛇類嘶嘶急躁起來,蛇尖觸地,竟是集體豎了起來。
蛇群怒了!
揮鞭人一個指訣,手指上燃起火光,他這才看清圍在四周有多少蛇類,緊了緊手裏的長鞭,喝斥道:“快滾!滾開!”
一團火焰衝蛇群燒了過去,揮鞭人又舉力一鞭,然而這次,他的長鞭被一蛇尾穩穩圈住,拉扯不動,他回頭一看,傻眼呆滯在原地,手裏的長鞭也握不住,滑落在地麵。
嘶嘶聲起,蛇群沸騰了,衝揮鞭人圍了過去,因為,它們的蛇王來了。
“所來為何?”
蛇王口吐人言。
“找人”揮鞭人回過神來。
“我子孫們可先對你動手?”
揮鞭人遲疑片刻道:“它們衝我吐信,挑釁我!”
“我蛇族從生來就都吐信,你這隻是借口!”
揮鞭人無語對答。
“區區豹精也敢在孤麵前說謊!怕吾蛇族就是怕,何必諸多借口。”
豹精頓覺害怕,敢自稱孤的都是上古霸主,自己才修行多少年啊!忙跪下忙不迭的磕頭求饒:“真是大水衝了龍王廟,有眼不識泰山,還請蛇君饒了我這一次,我願備下萬頭牛羊來此贖罪!”
“你犯下的錯要牛羊來替你擋災?可笑,可憐。”
豹精深知不妙,忙後悔道:“蛇君,我也隻是替狐姬辦事,我要是死了……”
蛇王並未讓他說完整這話:“你殺吾族如此多的子孫,必死無疑。小小狐姬,不足為懼!”
蛇王尾部圈住豹精輕輕放於蛇群,沒讓它再出聲,沒過一陣,豹精連骨頭都沒剩下一塊!
那日兩條銀環蛇恭敬立於龐大的蛇王身邊嘶嘶道:“王,黑洞那邊還有一人。”
蛇王聞言,轉瞬便來到黑洞邊,此時,它已搖身一變,幻化成一成年男子,靜靜看著姿勢怪異的白芷。
見多識廣如蛇王也沒看清白芷究竟為何物。
內裏稀碎,隻有一層皮兜著,腦袋竟是完好無損。
蛇王一拂袖,一道金光拂過白芷全身,蛇王想知道麵前這物有無元神或者魂魄。
一團白氣,白氣裏裹著何物,任憑蛇王是怎麼搗鼓也看不清楚!
既是如何搗鼓也看不清楚,蛇王也失了興致,提溜著稀碎的白芷,直往自己住所而去。
反正不是凡人,蛇王得出這個結論。帶回去研究研究,說不準就能知道是個啥東西了。
此間待了數萬年,孤寂了數萬年,好不容易來了個這樣物什,定要搞清楚是什麼。
蛇王的住所在一處溪流邊的大岩石,大岩石有如一座山頭大小,已經被蛇王盤得光滑無比。
溪邊長有一顆樹木,這樹蛇王也不知道它啥時候長出來的,又啥時候長這麼大的,或許是路過的鳥啊拉了泡屎在這裏給出的種……
這個時節的樹木全身還是綠油油的,樹很高大雄偉,樹冠埋在白雲間,樹身上貼著地的地方長有五顏六色的蘑菇,苔蘚,高一點的地方往上枝葉散開,纏著一些藤蔓,越往上看去,樹枝樹葉越多,藤蔓卻少了,樹身被白雲遮住的地方已經看不清楚還長有什麼東西了。
蛇王把白芷隨意丟棄在了樹邊,他要去做飯吃,如此漫長的歲月,他已經習慣自己給自己做飯吃了。
他看了眼白芷:“等孤吃飽了再來研究你。”
變化總是在你不經意的舉動間。
蛇王炒了菜苔,弄了麻辣牛肚,本來還想燒個湯喝,想想又算了,不過口腹之欲,弄太多吃不完放下頓裏吃又不好吃了,蛇王不願浪費自己的勞動成果。
香噴噴的白米飯和熱菜上桌,蛇王正要開動,忽然想起來提溜回來的那物,找來個大碗,把米飯倒在碗底,上麵又鋪了菜苔和許多麻辣牛肚,這才拿上筷子端著碗,再拿了把木椅往大樹走來。
蛇王吃完飯,在溪邊順手把碗洗了,然後在溪裏舀了一碗水,走到白芷跟前,衝稀碎的白芷澆了下去……
澆完白芷後,蛇王才背著手把碗放回廚房,隨後變成本來模樣盤纏著岩石打起盹來,眼眸往白芷處瞧了眼,心道:等我盹兒醒了再來研究你。
蛇王一盹兒少則三月,多則三年,然而這次,或許是他心念著還有物什沒搞清楚,他隻盹兒了一年便醒了,時間於他來說,不是時間。
蛇王盹著,注意不到身邊細小的變化。
白氣包裹著的那團物什從內向外伸出細小的白亮剔透的根須來,那些密密麻麻的根須似觸手一樣自白芷完整的腦顱內往下延伸,直至鋪滿白芷整個身軀,漸漸的,白芷稀碎的內髒與四肢百骸被微微白光包裹起來,聚以成型……
白芷這副皮囊由內而外發出淡淡的一層白光,吸引著蚊蟲蝴蝶的圍觀,當蚊蟲、蝴蝶想更加接觸白光時,卻紛紛栽進了白光裏,變成點滴養分再也出不來……
白光自白芷背後化成實質的根須,密密麻麻的根須又聚集成一棍子的模樣,找到最鬆軟的土壤,猛的一下紮進土壤裏,越紮越深,直到找尋到自己想要的養分,紮進了那年代久遠的老樹根裏。
老樹根疼了,極力掙紮著,根須縮了縮,猶豫著,要不要繼續……
這是誰?好熟悉的味道。
根須有點懵懂的看向老樹根,老樹根卻笑了,它主動纏繞起根須往自己根部最粗壯的地方紮去……
歸來甚好,歸來甚好,歸來甚好啊!
大樹的樹葉變黃了,被風輕拂得紛紛掉落,樹枝變得幹枯,被風一帶就要折斷。樹葉鋪在了白芷身上,樹枝則被風帶去了蛇王的廚房,堆疊起來。
蛇王幽幽醒來,揉著肚子,好似又餓了。上次便是如此,醒來便遇到豹精,又遇到稀碎的物什……
唔,稀碎的物什被自己帶回來了,蛇王想起這茬,馬上化成人形來到樹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