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二十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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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水嫁入蘇府三日後要回門,按理說都是要帶著新姑爺的不論他傻不傻,可白水卻是自己一人回來。
姑爺不跟著回門,一是瞧不起姑娘娘家人,看不起這新媳婦兒。二是有急事,跟不過來。
蘇錦林外傳是個傻子,跟第二點就不相幹!那就是第一點了!
白水一人回來不免被看到的街坊鄰裏傳開去,加上迎親那日,蘇錦林傻乎乎的表現,足以成為街頭巷尾茶餘飯後的談資。
白世興和老夫人也是黑了臉,阮夫人拽緊了自己手帕,心疼著白水,眼睛裏直冒淚花,還得白水親自溫言細語安慰才好。
不過,談話間,他們見白水臉色還算好,說話也和平時在家一樣,也就不提那傻子,隻管噓寒問暖,把白水招待得妥妥的。
白芷也納悶,就算新姑爺是個傻的,蘇府的長輩不傻吧,為何讓白水單獨回來?況且那蘇錦林根本就不傻,迎親那天,他瞧著蘇錦林就是裝傻!
那讓白水自己單獨回門就是不喜歡白水和白家咯!
嗬,這蘇家可真不給皇帝麵子啊!看來,京城的太平日子沒幾天了。
白水吃過午飯就要坐馬車回蘇府,白芷借著送妹妹一截路為由正大光明出了白府。
他這麼說主要是防著大夫人趁著自己出門對自己在外動手腳,他轉頭看到大夫人不豫的臉色,心道:自己這一招用對了。萬一自己有個閃失,在白世興那裏的第一懷疑對象就是有前科的大夫人母子了。
白水還真以為白芷專門送她,高興了一會。
白芷問她過得怎麼樣?
白水攪了攪手帕和白芷歎息道:“他不傻,但是他不喜歡我!”
這個事,白芷也幫不了忙!
兩人沉默的走了一會,白水忽道:“可是,三哥,我第一眼見他就喜歡他,我……我希望他也喜歡我。”
呃……白芷愣在原地,不知該如何接話。
白水拍了拍與她一樣高的白芷肩頭,湊他耳邊略微羞澀開口道:“這話,我也就對三哥你說了,你可別給我娘和父親說了去。”
“嗷”
白水看了眼白芷後,踩著腳蹬上了馬車,還不忘掀起車簾子和白芷告別。
看著漸行漸遠的馬車,白芷歎息似的聳聳肩。
先付出的那個,萬一以後得不到全心全意的回複,很是難熬今後的時光!
白水,祝你眼裏星光永不散,終是得嚐所願吧。
而這一幕,也被坐在高樓裏的一對主仆看盡了眼裏。
“公子,咱們也回去?”
“你先回去,我還要去個地方。”
“好,那公子把這傘拿著,萬一下雨了。”
“好”
兩人一前一後下樓,正好碰到疾步上樓來的店掌櫃。
店掌櫃吸了口氣後恭敬的對穿著一身藍袍白底的公子施禮道:“老爺正四處找大公子,你可趕緊回去吧。”
“父親可是緊著回門這事?”這藍袍公子似乎不忙,還和掌櫃的聊了起來。
“哎喲喂,我的蘇大公子呢,這都是你幹的好事喲!白姑娘都回蘇府了,他哪能不知道呢!您可千萬別在蘇相麵前供了我!”
蘇錦林看了眼掌櫃的:“放心,老爹打我罰我,我也不會說我是出了家門就來了你這的。”說罷,憋著笑出了這客棧後門。
掌櫃的跺腳小小聲罵道:“好你個蘇錦林,老子下次還讓你進來,老子名字倒著寫!”
路過他身邊的店小二不削的看了眼掌櫃的來了一句:“您就算倒過來寫也姓王不是!”
“你個小兔崽子!站住,別跑。”
出了客棧不遠的蘇錦林想了想,讓仆人先回蘇府。
仆人納悶:“公子,白小姐都回去了,你再不回去,老爺哪兒……”
蘇錦林隻道:“你先回去便是。”
“哦”
見仆人走遠,蘇錦林往另一處走去。
白芷和白水分開後,他故意繞了一大段路,才往白禾住的地方去。
他繞過路後要去老者那,就得經過一條長胡同。這條胡同平日裏聚集的都是乞丐裏的惡乞,看到穿著打扮稍微像樣點兒的人都會惡撲上來把人圍住,掏盡來人身上財物,才會放人走。因為,這條胡同還得了個諢名兒“匪胡同”,當地人非必要絕對不走這條道。
信兒是不知道有這麼個道,不然,她怎麼也會提醒白芷。
當然,蘇錦林也不知道有這麼個道,他在家都有人隨侍,非必要不出蘇府。今兒他也是借著白水回門的由頭,半路撇下白水讓她自個兒回娘家,自己要去辦自己該辦的事兒。
當蘇錦林往胡同裏越走越深,感知不對勁時,才反應過來要跑,結果前後立馬圍了人過來,惡狠狠的逼近他,逼他背靠著牆:“乖乖的把錢拿出來,免得受皮肉之苦。”
蘇錦林打小養在府裏,讀的是詩書,習的是琴棋書畫,品的是陳年老酒,接觸的是蘇府裏的男女老少,對於這類事情,他隻在蘇相口中得知。他沒想到光天化日之下,朗朗乾坤,京城竟會出現這類似的土匪,敢明搶!
他挺直身板,用傘指著圍他的乞丐,目視乞丐們,怒道:“爾等竟敢在此行匪徒之事,可知罪?”
乞丐裏有人聽得這話,大笑出聲:“原來是個書呆子!兄弟們,上”,連給蘇錦林反應的時間都沒,乞丐們的手就開始扒拉起蘇錦林的衣裳褲子了……
“喲嗬,好一群乞丐幫的群眾啊,討不到就硬搶!哦也不是討不到,壓根就是土匪啊,直接搶……”
這聲音不高,卻精準的傳入到圍著蘇錦林的那幾個乞丐耳朵中,嗡嗡作響!
乞丐們紛紛停手,凶狠的看向來人。
蘇錦林聽得這嘲諷聲,也不由皺眉看了過來,眼睛睜得溜圓,竟然是白家老三!
白芷斜倚著牆,看了眼蘇錦林,抱臂看著這幾個乞丐,樂嗬嗬的:“怎麼的,哥幾個,學人家打劫啊?”
這幾個惡乞平時都欺負別人,奚落別人,何時被人這樣挖苦過!紛紛鬆開抓著蘇錦林衣褲的手,朝白芷撲過去。
蘇錦林趁亂看了眼白芷,慌亂的扯了扯衣裳,拿著傘就要跑。
領頭的惡乞還道:“揍他!”,這個他,自然是氣定神閑站在那的白芷。
白芷見蘇錦林跑了,目光犀利的看了眼圍過來的惡乞,瞅準時機,一勾腳,一反手拉,一推,送走一個與牆壁親密接觸到鼻子流血,頭上長包。接著,他身形靈活的左晃右閃,提起一口氣,似利劍橫空出世,原地縱起一米高,待下落時,兩條腿已踢得兩人倒地不起。
白芷拍拍手,冷眼看著剩餘三人。
剩餘的三人見到這情形,後背冒著冷汗,均後退著,不敢上前來!
領頭的惡乞還對身邊兩人使喚道:“給老子上啊!”
那兩人麵露懼色的看著白芷又看看自家老大,更是後退了兩步。
“嗬,為大者,竟不敢上前一步了?是尿了褲子還是軟了腿腳?”
那老大平日作威作福慣了,哪裏受過這氣,聽了白芷這話,頓時也不管不顧的用頭頂了過來,還嘲諷兩句自己小弟:“慫包卵蛋!”
那兩人也不傻,反而退開來,怕血濺身上似的。
白芷心道:好時機,以退為進,靠近牆壁,待那人衝過來時已經閃到一側,那人慣性使然,還沒抽出馬鞭,見著牆壁已刹不住車,結果可想而知……他是被白芷揍得最慘那個,幾乎掉了滿口牙齒!
看著被自己揍得哎哎求饒,口呼少俠饒命的幾人,白芷冷冷道:“何以魚肉鄉民?”
那惡老大說話漏風,有人見此,得了惡老大眼色,忙爬到白芷跟前要回複他,卻不料被一旁的驚叫打斷。
白芷轉過身,看到的竟然是蘇錦林在用傘打那兩個未“參戰”的乞丐,口裏還罵罵咧咧:“讓你們壞,讓你們搶,打死你,打死你……”
白芷扶額,走了過去,一把抓住蘇錦林的手腕:“收,要你在這多事!”
蘇錦林看了眼白芷,傻也不裝了,哼道:“還不是怕你死在這了!”
嗬!
白芷不理會他,指了個被蘇錦林用傘戳過的乞丐:“你過來,說說何以在此行匪?”
那人忙聲淚俱下跪在白芷跟前:“少俠,我原本也是良民,住在京郊八百裏地的小村裏,可近幾年來天災不斷,糧食短缺,一天一頓都吃不上,村裏餓死的不少,更甚至……害,稍微有點力氣的都從村裏跑了出來,聽說京城不僅能有飯吃,還有差事,結了伴,乞討到這裏,卻不是別人告知的那樣。”
那人說到這,狠狠地看著被白芷打掉牙齒的惡老大,氣得渾身發抖的指著惡老大:“少俠,就他,就是他,一個逃兵痞子,要讓我們把討到的食物都給他,讓我們在這條胡同裏明搶,都是他指使我們做的,我們不做的話,他就……”
那人說得哽咽,白芷一把撈起那人破爛的衣袖,手臂上頭竟然都是青紫色……有的消了,有的還未消……,又掀開那人後背,又見鞭打的痕跡。
白芷倒是淡定,蘇錦林卻嗖的衝到惡老大跟前,對著惡老大的頭就來了一傘把子:“狗賊,你簡直就是……”
“簡直就是禽獸不如!”
“對,禽獸不如。”
白芷不理會蘇錦林,對著惡老大踢了一腳後彎下身子:“把你搜刮到的錢財盡數交出來,我留你一條狗命。”
惡老大死活不願,倒是跟著他最久那個小弟為了活命,說知道惡老大把錢藏在哪裏,讓他莫要殺了惡老大。
白芷看了眼那明顯就比其他乞丐白胖的乞丐道:“去找來。”
那乞丐看了眼臉貼著地的惡老大,忙應著跑開。
蘇錦林見此,歎道:“你不怕他跑了?”
白芷看了眼蘇錦林,讓他靠近自己,問道:“你身上有錢沒?”
“有”
“那你去衣店買兩身粗布衣裳過來,我在這兒等你。”
蘇錦林看了眼白芷後道:“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