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十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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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芷碰到今日那人也並未隻是單純想接濟他,一是看他身手不凡,是個練家子,不遇到難處不至於這麼狼狽。二是他記得前世遇到過這類人,自己當時並未幫到,後來那人就跳江自盡了,真是二兩銀逼死英雄漢,他頗為惋惜和遺憾。
白芷記得就是姐姐死後不久和未婚妻鬧掰那天,自己獨自一人來到橋邊,望著滔滔江水,尋找心靈的慰藉,獨自黯然神傷,就想不明白,她為啥會說分就分了,毫不留戀!五年多的感情啊……一記拳頭錘在了石柱上,疼得鑽心,前後想想自己並未負那女人半分,相反,隻差太陽、月亮、星星捧到她麵前了,他完全陷入自己的思緒裏,自動屏蔽了周遭的一切,任由朗朗江風吹拂著……
那人也是失魂落魄到了江邊,尋思許久……看了看白芷,白芷並沒轉頭看他,遂眼睛一閉,縱身跳下,並未在湍急的江水裏激起一層浪花。
直到身邊驚呼一片,白芷才回過神來,看著橋下洶湧的江水,正要跳下救人,卻聽得一小聲的指責:“你看這人,挨那麼近都不勸一句,真是冷漠。”
圍上來的人,竊竊私語,目光迥異的打量著白芷,並未一人提出救人……
有的人指指點點看著他,有的人眼露鄙視看著他,有的人滿臉不解看著他……
白芷當時還問了句:“他媽的看我幹嘛?!”說完就走了,自己的悲傷又與何人說?!
到底,他還是打了119的電話。
幾日過後,白芷又來到江邊,穿了一身黑過來,還壓低了黑色帽沿,聽人說跳江這人原本做生意的,負債累累,壓力大如山,鋌而走險借下高利貸後更加還不上被套了娃,家裏妻兒紛紛離開了他,連一個傾訴的人都沒有,覺人生昏暗,沒有路可走,才想一了百了。
119的搜尋了幾日,也並未打撈起那人來。
白芷走到江邊,把特意擰來的塑料袋裏的東西一一打開擺放好。
望著滾滾而去的降水,白芷歎息的灑下酒瓶裏的酒:“不知名的兄弟,那日也是我人生中的昏暗時刻,竟未留意到身邊的你……對不起。”若是那會,自己留意到他,能開導兩句,也不至於。
白芷又撒下一杯酒在地上:“不知名的兄弟,祝你來世無憂無愁吧”
接著,白芷把白燭點上,香點燃,紙錢點燃,待白燭滅了才裹了裹衣裳離開這冷冰冰的江邊。
他後頭在朋友口中得知,前女友很快轉身嫁了一位富商,他父母又埋冤他害了自己姐姐,無奈,他鴕了起來,逃離土生土長的地方,來到另外的城市,卻也是個行屍走肉。他在朋友勸說下去應聘教師職位,這件事情也就漸漸淡之腦後,也就不知道在他去江邊的那晚的第二天,官方就打撈起了那人的屍體。
白芷信因果,他此刻也正走在回白府的路上,路過一座橋,他輕歎了口氣,有因必有果,他希望因不同的因結不同的果。
天色漸暗,街道上的行人越來越少,少有匆匆趕路的,怕也是急著回家的。
回家?白芷搖搖頭苦笑了下,白府不算他的家。
抬眼見白府兩字的牌匾,白芷從小門繞了進去,剛一進府,白水就拉住他,語氣急道:“三哥,你可算回來了,奶奶點名要見你,尋你好幾回了。你這是到哪兒去了?”
白老婦人派人到清竹軒喚了他三回了,說是再不見到他,讓他就別回白府了。
白水聽到這氣話,看了眼天色,想到三哥不是好煙花柳巷夜不歸宿之人,去外麵找他也不現實,都這天色了,應該快回了,就堵在門口,好第一時間傳話給他。
可算等回來了。
老太婆回來了?她找自己幹嘛?
白水見白芷傻愣著,忙拉人往依梅園走:“別愣著了,就等你了,再不去拜見老太太,這事就大了。”
白芷這才想起來,今夜白術抬妾,白家老太太今兒回府,敢情兒老太太的接風宴和這抬小妾的酒席擺在一塊的。看來,這老太太對這小妾還是寵愛的!
白芷任由白水拉著自己走,邊走邊問道:“我與白禾素日裏就不討她歡心,她今日為何急著見我?”
“三哥,這你得做好心理準備了,老太太一向偏心白術,我怕你再被責難,這才堵在門口迎你。”白水憂心忡忡的看著白芷,老太太偏心可不是一點半點,她喜歡的是油嘴滑舌討她歡心的孫兒白術,加上他是大夫人所生,正經嫡出,從小就偏愛他,對其他孫兒孫女愛答不理便是常事,連對這種先抬小妾進門不合禮數規矩的事都依著他。
白芷領下白水一番好意,笑道:“你且放開我手臂。我跟你去便是,你這番好心,三哥記下了。”忙招了個不遠處的小廝,讓他把貓糧送去清竹軒,並讓他告訴信兒她們讓她們別擔心。
兩人一前一後走了一會,依梅園也近在了眼前。
園裏亮了紅燭,貼了喜字,倒也僅限於此。
說是酒席,白芷從進園到花廳,卻隻見擺了一桌!心道:娶老婆跟納妾果然不同,但又奇怪一點……就是白術抬了那表姑娘先進門,家裏長輩全部到場給足臉麵,那以後他正經大老婆能跟他一條心嗎?
花廳裏正中位坐著一位老婦人,穿戴得珠光寶氣,正和白世興說著話,她右手邊坐著正看向自己的大夫人,依次是一位穿著紅色衣裳,打扮得跟吃了死孩子似的女子,正在對白術拋媚眼,接著就是柳夫人,白星,兩母子輕聲說著話,她左手邊緊著自己的就是白世興,白世興正聽老婦人訓話,依次是一身紅色衣裳的白術,隔空和那紅衣女子玩著曖昧,緊著就是喝茶的阮夫人,阮夫人旁邊還有兩個位置空著,丫鬟們站在角落裏,方便侍候,桌上擺滿了白芷見都沒見過的吃食,形狀各異,奪人眼球。
白芷見沒人看向自己正要拉白誰落座在阮夫人旁邊空的位置上,卻聽得白老太太一聲嗬斥:“回來得這麼晚,讓大家都等你,你好大的麵子!”
白芷也不便與這老太婆計較,想著這以後就是不相幹的人,也不能拖累來找他的白水,忙堆了笑臉走到白老夫人身邊告罪道:“都是白芷不好,因了鋪麵的事兒回來晚了,奶奶莫要生氣。”
白老夫人聽他認錯這態度還不錯,臉色緩了緩。
白芷邊說著又偷偷給旁邊端著茶水的丫頭招了招手,丫頭過來,白芷親自斟滿一杯茶,低眉順眼的遞到白老夫人跟前:“奶奶請喝茶,請原諒我這一回吧。”
茶水溫度適宜,白芷舉著茶杯很是恭謹。
白老夫人一回來就聽說了白芷前段時間被趕出白府以及自己回來白府的事,這會見他對此隻字未提,對自己一如既往的尊敬,心裏,臉上都轉陰為晴,伸手接了茶水喝了一口,撇著白世興道:“奶奶原諒你可不算,要這一家之主原諒你才算。”
白芷哪裏聽不懂這話裏的意思,忙斟滿茶水雙手呈遞給白世興:“爹,你喝茶。”
白世興捋捋胡須,笑著接了過來喝了一口,對大家道:“芷兒近日懂事不少,他最近確實在忙鋪麵的事。”
這話一出,滿桌子人也不敢再多話。
大夫人奇怪的看了眼白老夫人。
白術是恨得磨牙,要知道,最該有話語權的是他啊今天!再說,奶奶怎麼不向著自己了,她一向不最向著自己嗎?怎麼去了一趟寺廟,轉了性子了?
同樣,表姑娘也是暗暗拽緊了手裏的錦帕,恨恨的瞪了眼白芷。
阮夫人觀察著桌上的暗湧,忙拉了白水坐在自己身邊,站著很惹眼的。
柳夫人也讓白星不要出聲!
“芷兒,你也快坐,大家碰個杯。”白世興高興的說道。
白芷這才鬆了口氣,坐在了白水旁邊。
一大桌子的菜,看著好看,吃起來可真不咋地!
辛虧點心不錯,白芷勉強用點心就著茶水吃了個半飽,想著回清竹軒再去煮碗麵吃。
白術領著表姑娘挨個挨個敬酒來都是言笑晏晏,直到白芷這裏,兩人要笑不笑的道:“三弟固然來遲,可今兒是大哥的好日子,三弟要自罰三杯才是,不然,大哥可是不依的。”
白芷心想:你他媽又不是娶大老婆,還依著那禮數敬酒!而且這三大茶杯的酒,你們是要灌死我嗎?!
當白芷看到表姑娘滿臉得意的樣子後,算是反應過來,白術要替這娘們在白府立威!
白芷正想不喝的話就是正大光明得罪大夫人和白術,不知道兩母子外加一個表姑娘還得怎麼搞自己!喝的話也拉不近與他們之間的關係,反而讓他們覺得自己還是可欺……
“胡鬧!”
白芷看著出聲的白世興,頗為感激。
白老夫人在一旁輕輕咳嗽了下,看了桌上人一大圈後才道:“都回去吧,讓新人也歇著了。”
眾人散去,白老夫人和白世興,大夫人走在最後,白老夫人看了眼白術和表姑娘,讓丫鬟直接送表姑娘去新房等著,待人進屋後,才有點疲憊的和白術道:“你總歸是要低調才是,不能處處壓著你弟,你三弟都能改改性子,你為何還是毫無長進!今日允你這諸多禮數,完全是看在她從小是我們看著長大,心眼還不算壞的份上!你日後是要尋個與匹配的正室的……你懂嗎?”
白老夫人就差沒有說你今日進門的就是個暖床的工具人了,可白術不會深思白老夫人的一片苦心,反而和白老夫人撒嬌:“奶奶,你不是最疼孫兒了嗎。你也看見了,白芷目中無人,無長輩……”
“夠了!”白世興火大的吼了句,連在屋內的表姑娘都聽到了動靜,問身旁的丫頭:“外麵怎麼回事?”
丫鬟是個聰明的,岔開了話題:“小姐在這燭光映照之下竟有天人之姿,真乃我們大公子福氣呀。”
這表姑娘本就仗著自己一張臉蛋和一些媚術勾搭上白術的,這會一聽丫鬟誇她,也不免得意:“天人之姿?你又未曾見過天人,怎能斷定我就是那姿色?”
丫鬟捂嘴偷偷笑了下,才道:“因為是小姐你讓我見著了呀。”
表姑娘看了眼丫鬟,也聽得外頭沒了動靜,對丫鬟道:“你且看看大公子過來沒?”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