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十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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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芷看向老者,對方眼裏坦蕩無謂,神情淡然,就真的是實打實為白芷和白禾考慮的。
白芷明知老者坦蕩,還是故意探頭往後院瞅去。
老者微微笑道:“後院住的我家內子和小女,你且等等,老夫喚她們出來。”
白芷尷尬的笑笑,直到看到老者的夫人和女兒才放心。
老者讓自家閨女兒和白芷見禮:“小女,木藍,今年13歲,木藍,這位是白芷,白公子,這位是她姐姐,白禾。”
木藍別看年數不大,卻是落落大方的和白芷見了禮,便對她爹道:“爹,適才木藍和母親在後麵已經聽到您說的話了,正要去收拾屋子好讓白禾姐姐住呢。”
“好,這下白公子可是放心了?”
白芷羞愧的道:“真是小人一回了,還望老先生原諒則個。”說著,白芷給老者行了大禮。
老者忙拉起他來:“使不得,使不得,你和你姐與我皆是有緣,你們姐弟造化大,也算我與你們結了善緣。”
白芷不懂他說的造化大啥意思,他覺得這樣一位胸襟坦蕩,真為病人考慮的醫者如果被自己還揣度的話,那自己就真小人了,忙道:“既如此,那我姐姐就多勞你與夫人和木藍妹妹費心了。”
老者笑笑,走到白禾跟前,變戲化似的拿出一串糖葫蘆來,然後招了木藍過來,讓木藍拿著糖葫蘆,白禾的視線從老者手裏移到木藍手上,看著糖葫蘆直咽口水。
老者對著木藍點頭。
木藍會意,就這樣拿著糖葫蘆把白禾引去了後院。
白芷見白禾跟了進去,和老者又聊了兩句,才硬塞了銀兩在老婦人手裏:“木藍妹妹喚白禾為姐,喚我為哥,那以後便是我們的妹妹,我也沒帶什麼見麵禮,便隻得俗氣了,托這銀兩與二老,還望給妹妹置辦些衣裳,首飾,也當是我作為哥哥的一番心意了。”
老婦人聽他這麼一說,也不好在推辭,看了眼自家老頭子,老者轉頭對老婦人道:“收下吧。”
白芷見他們收了銀兩,心裏實在許多,想著還有事,就不便多留了。
目送白芷走後,老婦人墊了墊銀兩,歎道:“竟有50之多。”
老者讓她收好,見她收好後才摸著胡須幽幽道:“與他們姐弟結善緣,也是為了我們藍兒著想。”
老婦人奇怪的看了眼自家老頭子,笑罵道:“你莫不是沒睡醒呢!天天結這緣,結那緣的,也沒見你運氣爆棚采到千年靈芝萬年人參的!反而快要撐不起這小門麵了。”
老者也不願與老伴兒鬥嘴,推著老伴兒進內院去:“今兒不就有送錢的來了嗎!快去做飯吧,好餓了。”
老婦人笑笑,攔住老者的手,徑直往內院廚房走去。
“徒兒,他日遇到龍鳳胎,切不可輕慢,切記,切記!”
“師父,你這算得是哪門子卦嘛!徒兒請您算藍兒此生運數,那會兒有坎兒,就算你不明說,也請指點一二,你竟給我說這個……”
“嗬嗬,徒兒,為師傳你懸壺濟世之能,未曾傳你卜卦占星之術,你隻須謹記為師今日之言,藍兒則有驚無險。”
這……
老者回憶至此,才明白當年師父是參透玄機的,隻是自己那會不懂話裏的暗示,現在卻是悟了。
白芷,白禾,白府的龍鳳胎,也是京城唯一一對被養這麼大的龍鳳胎。
白芷算著時間在街上逛了逛,又去路邊攤吃了碗麵才去的鋪子,他以為他先到,沒成想昨日來看鋪子的那兩人已經坐在布店裏等他。
寒暄一陣後,直入主題。
“白公子,我二人回去商量後,覺得……這……”老五吞吞吐吐的,他們接到回信的時候也有點傻眼,這是什麼情況?什麼叫愛賣不賣!?爺和這白三公子執什麼氣?相隔千裏,他們還不相識!忙和老四揣測了一番上意(八卦一陣),最後卻按老四說的辦。
老四說:莫過度揣測上意,上麵這樣氣衝的讓咱們砍價,咱們就砍價便是,搞不成就另外找鋪子去。
老五非常同意。
白芷見他說話藏話,看他麵色猶豫,也明白他的心思,白世興昨日那話對白芷來說還是小有影響,不然,他也不會急急忙忙趕過來!他,要存錢,存跑路的根本。
“哎呀,閣下,我也是個爽快人,你若是覺得價格貴,咱們也不是不能商量不是!”
“五千”老五說完,看了眼白芷,閉嘴。
白芷就跟嘴裏被塞了一團紙似的,愣在原地,心裏卻罵開了:好你個狗日的,竟然給老子砍成這價格!對半砍!他奶奶的,昨日還笑著說商量,今日來了就給這麼個數!你當老子蠢嗎?你當老子非你不賣嗎?
“好!五千就五千!”白芷拍桌站了起來,滿臉笑意迎著老五,老四吃驚的目光。
他們真沒想到白芷竟然會賣……爺,你贏了。
待後續談妥後,白芷才收好銀票往白府走。
老五,老四也開始張羅起墨華給安排的事來。
在回府的路上,白芷本想買了些時鮮糕點給白禾送去,但想到自己再去會讓老先生覺得自己不放心白禾住在他那兒,於是打消了這個念頭,等接白禾回來時,再去答謝也不遲。
這會天色尚早,日頭還大,白芷想起貓糧不太夠,便轉去菜市場買兩貓的口糧,順帶看看有沒西瓜,這可是夏天解暑的神器。
菜市場這會還守著攤子的大多都生意不好的。白芷邊逛著,邊挑著。
“滾滾滾,邊兒去!別妨礙老子做生意。”攤販驅趕著靠近他果攤的乞丐,捏著鼻子,邊用雞毛撣子驅趕著蒼蠅蚊蟲。
空氣中彌漫出一股酸臭味……
白芷正在一菜攤上挑著胡蘿卜,聞聲抬頭望去,也聞到了酸臭味,微微皺了皺眉頭,這多久沒洗澡了?這酸爽……
乞丐距離他不遠,蓬頭垢麵,窺不見長相,他衣衫襤褸,有的醜都遮不住了,隨著他走動,大咧咧的擺出來供世人觀賞!
有的女攤主看到這一幕紅著臉忙撇過臉去。
白芷也注意到這點,隻覺真特麼大啊!隨即往下看去,發覺這乞丐腳上的一雙鞋都磨穿了底,鞋麵上都纏了幾圈草繩才不至於一走路這鞋子就裂開來。
乞丐又走到一家賣雞的攤子前,正要上前和攤主說話,下一秒卻被攤主捏著鼻子驅趕了:“你走走走,別過來,雞屎都比你身上的味兒好聞。”
乞丐張嘴想說話……終是看到攤主厭惡的眼神輕歎了口氣閉了嘴,又往隔壁攤主探了探頭,那攤主卻直接端了一盆水過來,話不多說,衝著乞丐就要倒!
乞丐滴水未沾到,瞬時退了數米遠!白芷對這反應豎起了拇指。
那賣雞的和他隔壁的這下就吵鬧了起來,菜市場頓時熱鬧起來,看熱鬧不嫌事大的,慫恿兩人幹起來的,來勸架的,來評理的……一時竟把這兩攤位圍了起來,倒把那乞丐晾在一邊。
白芷瞅著這個當口,走到乞丐身邊:“嗨,兄台。”
乞丐轉頭看了眼白芷,拱了拱手:“公子何事?”
還挺有禮貌,白芷想到,隨後他道:“借一步說話。”
那人見白芷並沒有躲他或是厭惡他,又讓他借一步說話,做了個請的手勢。
白芷了然,走在前麵。
兩人一前一後走到了僻靜處,這裏過往人少,說話方便。
兩人麵對麵站著,許是聞久了那人酸餿的味兒,白芷也沒刻意和他保持距離,就著兩人站定的位置,起了話頭:“敢問兄台是否遇到了難事?”
那人一愣,隨機應道:“確實如此。”
“何難,須我幫你?”
那人聽白芷要幫他,明顯不信,且不說他忽然喊住自己說要幫忙,單說就自己剛才詢問別人時別人的躲避厭惡,自己怎麼也不會遇到這麼好的人吧!他對我有所圖吧!
那人搖頭:“不勞煩你了,謝謝。”
白芷看出他的不信任,也不好厚著臉皮與他再說這事,想了想,從衣兜裏摸出碎銀兩和他道:“有的話你自然不便與外人講,這點錢你且留著置辦一身衣裳,再去修修麵容,定會事倍功半。”
那人看了看白芷,又看了看銀兩:“你為何幫我?”
白芷笑了笑,反問道:“沒有為什麼,單純覺得做這麼一件事我很快樂。那你為什麼不接受呢?”
呃……
那人見白芷笑得坦誠,自己也缺錢,點點頭,拿了錢放好,與白芷道:“在下南楓,定會記得閣下今日之恩。”
記不記得白芷不在意,也不管他這名字是真是假,笑言道:“快去吧,我也要辦事去了。”
白芷說完,便去買雞胸肉和胡蘿卜,隻留下南楓感激看向他的背影。
南楓找了家客棧,住進了下等房,洗漱一番後,才想起沒有問恩人的名諱,一時也哭笑不得。
他是從偏遠地方被家人逼迫過來應今年秋天的武舉,他家裏人讓他住在京城客棧,等應試時再去應試便罷!卻不料生平第一次一人進京,人生地不熟,帶的盤纏被人騙光不說,還被掌櫃的趕了出來,那掌櫃的也心毒,連他換洗衣物的包袱都不給他,以至於他落到這幅模樣。
他本是打算白日裏尋個差事,找個住處,卻不料一連十多天,天天碰壁,還被人驅趕,心灰意冷間,隻得晚上窩進城隍廟棲身,白天去幾個菜市場問差事,誰料,這年頭,生意都不好做,誰家都不缺人,聞見他臭烘烘得,大家便都沒耐心和他說話,一副受不了他身上味道的樣子。
今日,卻是遇到了恩人,那人還委婉得告訴他,整理下自己的麵容和衣著,便會事倍功半。
南楓花錢讓店小二跑腿,買了他生平第一次穿的粗布衣裳,有點磨皮膚,但是他也不怎麼介意了,習慣就好。
穿好後他再出門,店小二正好碰到他,讚歎道:“果然人靠衣裳馬靠鞍,你這收拾出來,果然一表人才。”
南楓笑笑,問店小二:“這附近有沒有什麼鏢局押運之類的?我去謀個差事。”
之前自己不願意去問這類差事,就是覺得萬一自己出了意外,家裏人不得哭死啊!
但現在,為了生存,他不得不做這類事。
正好他問對了人,店小二有個表哥就在順風鏢局做事,趁著眼下店裏不忙,忙和掌櫃的招呼了聲,領著南楓就過去了。
也是南楓運氣好,有個鏢師家裏的媳婦兒正好生孩子,陪著去了,位置就空了出來,加上南楓本來就有功夫在身,耍了一套拳刀法後,鏢局的頭兒一眼就相中了他,當即讓他留下來,並許諾一月10兩銀,包吃包住。
恩人說得不錯,果然事倍功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