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二章不像自己
    後來，斑鳩也烤好了，我摸著圓滾的肚皮吃不下了，護院他們將肉分了。
    因太飽，一時半會兒睡不著，眾人幹脆圍著火堆聊起了天。
    你一言我一語的好不熱鬧，熱烈的氣氛讓大家自動忽略了廟外麵的雨。
    ……入夜，我裹緊了身上的披風，卻仍感覺抵不住夜風的侵襲，看著密結的蛛網和腐朽的香案，隻剩幾根歪斜的木腿支著斑駁的漆皮，我更是沒了睡意！
    “少爺今晚且將就些，祝城他們守著火堆呢，斷不會讓野物驚擾的。”李爺爺鋪開牆角的一些幹草，細心地用袖子拂去浮塵道。
    火光照著他褶皺的臉，將他的身影投在了繪著褪色壁畫的牆上。
    “那羅漢像的眼睛……”祝雲突然指向了神龕。他話音未落呢，一陣穿堂風掠過，殘缺的泥塑竟簌簌落下了碎屑。
    廟外老槐樹的樹枝刮擦著窗欞，像誰在用長指甲輕輕叩門。火星噼啪爆響的間隙裏，隱約傳來遠處野狗的嗚咽。
    雨水順著殘破的屋簷滴落，在青石板上敲出斷續的聲響。蜷縮在廟堂一角的我，身下墊著薄幹草，卻仍能感受到地麵滲上來的寒意。
    “啊呀，睡不著！”我翻了個身，幹草發出了細碎的沙沙聲。
    “這不休的雨。”祝城低聲道了一句，將身上的毯子又裹緊了些。
    廟堂中央的山神像在閃電的映照下忽明忽暗，泥塑那微微下垂的眼瞼竟透著幾分悲憫。
    “少爺，別盯著神像看！”祝雲移開視線，叮囑我道。他從小聽府裏老人說，荒廢的廟宇最易招惹不幹淨的東西，尤其是雨夜。
    “不過是迷信罷了。”我自言自語，聲音卻在空蕩的廟堂裏顯得格外小聲。
    遠處傳來隱約的狼嚎，一滴水從屋頂漏下，正落在了我額頭上，冰涼刺骨。我不禁往花以慕那兒靠了靠。
    “沒事，睡吧！”花以慕搭了一隻胳膊過來，輕拍了拍我。
    隱約睡了過去，不知何時窗外已泛起了魚肚白，雨勢雖漸小，卻仍淅淅瀝瀝地下著。
    “天快亮了……”我喃喃道，卻在這時聽到身後傳來輕微的響動。
    “啊……”祝雲僵在原地，頸後的汗毛一根根豎起。那聲音像是布料摩擦的窸窣聲，又像是。。。腳步聲。
    “怎麼了？怎麼了？”其他人都被祝雲吵了起來。
    “那是……”我緩緩轉頭，瞳孔驟然收縮——
    廟堂另一側的陰影裏，不知何時多了一個身影。
    “誰？”我的聲音嘶啞得不像自己。

    作者閑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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