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八十章冉冉升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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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新劇正式開機前,廖繁得把此前的一檔綜藝節目完成之後才能安心入組,沒有得到庭蘭玉的回應,全副武裝來到後台和工作人員交流自己要跳什麼舞。
“真的要這種?你家經紀人剛還和導演交代說你受傷剛好,能行嗎?”也不是看不起廖繁,是真的擔心,跳舞的人哪個不受傷啊,和廖繁認識的時間不短了,能讓經紀人來囑咐的那種,想著應該不是普通的小傷,出於擔心才這麼說的。
“一點小傷,我在家好歹休養快一個月了,再不動動筋骨我都快跳不動了。”廖繁也是皮癢癢,對自己還算瞞有自信的。
更何況,這場演出事關自己的信譽和能力,這兩天在家裏也有為演出而準備,動作跳起來雖不如從前自在,這傷確實有點影響到他,但他有自信,能完成今天的這場演出,隻是難度不如從前,有點小小的遺憾。
一直到廖繁上台前的十分鍾,抱著觀賞的心態站在台上的另一暗側看嘉賓跳舞時,激動鼓掌間隙,不經意的一個眼神落在了台下。
也不是說這個人有多麼的耀眼,能讓他在黑壓壓的人們中抓到,而是他實在太顯眼,所有年輕觀眾中不是抱著氣球就是燈光,隻有他抱著一個娃。
廖繁下意識往後退了一步,眼神浮現一絲慌張,忙跑下台,在後台尋找策劃人。
和導演坐在一塊盯著攝像機看的策劃麵對廖繁的臨時改變倒沒有表現出多麼驚訝,好像是早有預料一般。
“多虧你家經紀人早有交代,不然我懶得給你換。”臨出場十分鍾不到的時間,臨時換了難度較低的舞,還被節目導演嘲笑了一番。
“哎呀,剛還聽誰說你自信滿滿的,怎麼這時候退縮了,年紀大了,受不住了?”三十將近,對於一個跳舞的人來說,這把骨頭保養不好的話,確實是老了。
廖繁一向是不服老的,但今天打死也得服,“是啊,咱不服也不行,會有人擔心的。”
聽到會有人擔心之類的話,忙如導演怎麼也得空出兩秒的時間把目光投向廖繁,親眼確認說話的人是廖繁才舍得回過頭來繼續工作。
“難得啊,這會兒都到這來了,大家夥可得瞪大眼睛看看是誰啊。”
廖繁也不再往下說,重新回到台上等候,直到燈光打在自己身上,廖繁還是心虛得不敢往庭蘭玉那處看,直到一舞結束,台下觀眾聲不斷,廖繁才敢看去,卻不見了庭蘭玉的身影。
頓時心裏有點不是滋味,和主持人互動了幾下,之後下台換其他嘉賓。
而台下同場的其他嘉賓很早之前就接觸過他,深知廖繁的功底,都在議論廖繁,對廖繁今天台上的表現連連表示太不得勁,不夠意思。
“他是老了嗎,我以前認識的廖繁上台選的都是比這還要難上好幾級的舞,今天是怎麼回事?”
“他是看不起我們嗎,這麼打發我們。”
“他不是這種人,他能做到更棒的動作,卻在今天選擇比較容易的,應該是哪裏出了問題。”
廖繁的小心思當然隻有內行的人看得出來,今天這場表演外行人看著很難,對他們來說卻簡單不過。
“不是舊傷複發就是舊傷複發了吧……”對跳舞的人來說,身上多多少少都是有那麼幾處舊傷的。
大家都算是熟人,沒必要因為一點小事去汙蔑他人,大家能想到的也隻有這個原因了。
廖繁走下台,由於燈光從亮轉暗一時無所適應,隻能大概地知道眼前有人,卻看不清是誰,一個冷不防,後腰迎來一掌,下意識去抓那隻手,之後看清了那隻手的主人。
放開庭蘭玉,接著庭蘭玉又再往單薄的襯衫上貼上一張按摩貼。
感受到襯衫下的皮肉一點一點變得溫熱,再接過圓圓遞來的外套,“咱們圓圓也來看叔叔的表演啦,叔叔厲不厲害啊?”
圓圓點頭笑得很開心,又再從庭蘭玉手上搶過一張按摩貼要給他貼上。
跳舞前沒覺得什麼,跳完才知道自己可能真的老了,受傷的地方因為一個跳躍的動作扯得有些生疼,在按摩貼的作用下竟意外減少了幾分痛處。
“怎麼想到給我送這個?”廖繁難得見庭蘭玉對他這麼貼心,更是湊到他耳邊,美名其曰方便說話。
“之前你和宋寧丁不是給我正骨了,這是宋寧丁之前給我,我用剩下的。”庭蘭玉也怪好意思說出來,“正好用上,不然浪費了。”
“你還真是勤儉啊。”即便如此,廖繁心窩還是覺得暖暖的。
“人都來了,再等我一會兒吧,待會一塊出去吃飯。”說完不等庭蘭玉給他拒絕的機會,轉身去討好圓圓,“叔叔帶你去吃好吃的,就等我一下下好嗎?”
“好!”圓圓瞪大眼,聽到有好吃的,自然是好的。
“那你抱緊你舅的腿,別讓他跑了,叔叔待會就帶你們出去吃好吃的。”
說到做到,圓圓果斷抱住庭蘭玉的腿,目送廖繁再次上台。
約了飯局之後各自又再開始自己的工作,小萌芽在之後一直回響不錯,廖繁雖說隻正式參與了兩期節目,也因此得到了一票媽媽粉,借此開拓戲路,讓本就繁忙的業務更是繁忙。
之後庭蘭玉和廖繁也隻是在電話裏、網絡上保持著聯絡,就這樣一日複一日,很快迎來了小萌芽的完美收官。
距離小萌芽最後一期節目的播出已經過去半個月之久,節目組也沒理由再拿任何話題來炒熱這個節目,而是在節目的熱點平穩,嘉賓們和節目組解除合約之後,才把內心一直深藏壓抑的痛處,一點一點釋放出來。
不出一個月,有記者開始采訪所有當事者,再之後綁架事件由法治節目播出,而那天正好是小萌芽劇組組織聚餐的日子,來慶祝小萌芽的收視破前。
忙完手頭的工作,帶廖繁一同來參加酒局的周歡喝多了酒,從手機中看到那條新聞,哭得渾身都在發抖,最後看到所有綁匪被捕,哭著哭著笑出了聲,舉杯逢人就是道喜。
綁架事件中的嘉賓有幾個都是當代紅人,連廖繁和庭蘭玉的名字都被掛在受害者列表中,一時登上熱搜榜第一。
這件事藏了數月之久,為避免炒作嫌疑才掩蓋到今天由法治節目曝光,其中沒有任何受害人員出鏡,為首的綁匪受到采訪,當事嘉賓隻有個別人在自己的動態下出來發聲。
庭蘭玉聽到周歡的嚎哭聲不止,最後竟轉換成了笑聲,還以為他瘋了,這會兒聽到廖繁解釋才知道數月之前的綁架事件上了法治節目。
“看新聞了嗎?”廖繁問庭蘭玉,他一直忙著工作,要不是聽到周歡的哭嚎,他都不知道發生什麼事。
庭蘭玉搖頭,“我也是才知道。”
“周歡連家裏人都不敢說,這下可以到處訴苦了。”廖繁記得當時周歡被打得挺慘的,回家話都不敢說,還被家裏人罵了一頓,著實委屈了。
庭蘭玉在酒桌上隻吃了幾口,在不遠的吧台處隨意找了個光線較亮的地方坐下,吧台周圍裏裏外外都是人,燈光柔和打在各處也隻依稀能看到前方有人,卻是分不清男男女女的。
掏出手機去看今天報到的新聞,不用查直接看熱搜榜,當事人中比較有名氣的都上了標題榜,庭蘭玉誰的名字都沒有點下,直接點去采訪犯人那裏。
時間才過去幾個月,即便前幾月印象深刻到晚上可能會做噩夢,夢到這些歹毒的人,這會兒看去,一個個白白淨淨似乎圓潤了不少,一時有些認不出人,還以為是抓錯了,拿誰來頂罪。
受到采訪的綁匪作為事件的策劃者出鏡,一看是那個橫肉男,一張嘴,庭蘭玉的心髒跳動快了幾分,他認得這道聲音,確實是他們無假。
在鏡頭前,受到采訪的犯人一直在抱怨,從頭到尾都沒有懺悔一句,唯一感到後悔的一件事就是不夠警惕。
“我們計劃這起事件當時也覺得人太多不好控製,所以將所有人趕去深山,隻留下一個人方便看守,本來是走向順利的道路,偏偏有個傻逼跟著我的夥伴們還有錢回來了。”
說到這裏橫肉男情緒明顯起了波動,瞪紅了眼差點從椅子上跳起來,“那個人我死都不會忘記他的長相,太氣人了,氣死我了,後悔沒把他打死,半死也行。”
記者麵對橫肉男突然的情緒波動,好奇他口中的傻逼是誰,又因為什麼事而氣成這個樣子。
橫肉男順了口氣,又再述說自己的不滿,“他不怕死啊,我都懷疑他是不是瘋了,所有人都怕死怕得要命,隻有他反著來,被打了都不知道害怕,也不會求饒。”
“對了,我聽說他是演員,也不知道有什麼目的,是不是趁機回去幹死他的同行,借我們的刀殺人。演技一流啊,都被他騙了,說自己肚子痛走不了了,一直鬧著回去。我還想著他把他同行殺了,我還能省個心呢。”
“那他回去了嗎?”記者不清楚橫肉男口中的傻逼是誰,隻能這麼問。
“當然是回去了!就是因為他才變得這樣!”說到這裏,過了這麼長時間心裏還是不解氣,氣得大吐口水,“想我幹票多起,竟中了這個傻事的圈套,他在惹怒我們所有人,目的就是讓我們分心,就是在拖延時間,當時知道他的目的是想打死他的,誰知道剛動手就被逮了。”
橫肉男氣得青筋暴起,手握成拳,至今也是想不明白,到底是哪裏出了問題,“明明手機都被收了,到底是怎麼找到的。”
庭蘭玉退出視頻,看橫肉男罵到最後才知道在罵誰是傻逼,枉他還看了那麼久。
留在這裏也沒有什麼樂趣,離開酒店才發現外頭聚集了很多記者,提前離場的人中已經被受采訪,這讓庭蘭玉又往後退回房間。
再次打開手機,新聞上的內容已經增加了受害人采訪,看來是剛剛才上傳的,“這群記者消息也是靈通,居然知道我們在這裏聚會就算了,還能這麼快搶先上報。”
而不久之前還在懷疑他們炒作嫌疑的大字報也被撤下,取而代之的是受害人員的采訪,還有一係列證據,各地醫院的醫療證明,還有報警和出警記錄。
小萌芽的導演也出來聲明,當時已經派有醫護人員做好醫護措施,和善後處理,這會兒節目組為表答謝與道歉,正宴請所有工作人員和嘉賓聚會。
從洗手間出來的帕娜正準備跑路,出門就發現門口聚集了一大堆記者在采訪小萌芽的嘉賓們。
正納悶,小萌芽雖說收視比他們節目組之前帶過的節目成績要好,也不至於紅到這種程度吧,隻是簡單的小小宴會,一百人都不到的那種,酒店外居然個個手舉攝像機,連安保人員都請動了,還以為來了什麼巨爆紅的大明星呢。
……雖然確實有那麼幾個當紅的人,但也不至於吧。
帕娜嗬嗬幹笑,戴上口罩正要找個縫兒出去,經過受訪人員身邊,似乎聽到了什麼奇怪的話,甚至還聽出了一絲絲哭腔。
“怎麼回事。”帕娜心想還能被感動成這樣,出於好奇問了其他記者發生了什麼事,記者見是帕娜轉移了鏡頭到她身上。
帕娜立馬擋住了鏡頭,“不是,我才聽說有這事,別采訪我,所以,怎麼了?”
有記者向帕娜簡單述說了數月之前發生了什麼,嚇得帕娜扭頭轉身奔回房間,“嘩,一個個,一個個真是演技高超啊,連我都瞞住了,我就說嘛,他們怎麼那麼奇怪。”
帕娜聽說廖繁和庭蘭玉也在其中,瞬間難過加倍,在昏暗的房間裏尋找他們的身影,無奈於人太多,幹脆放棄了。
“人家藏了那麼久,該有多難受,還是不去打擾他們吧。”帕娜走一步,又再回頭往房間看,喧鬧的房間盡是歡聲笑語,而這其中卻深藏了無盡的苦處,想到她喜愛的人們遭受到這般恐怖的遭遇,腳下十厘米不到的高跟平時都能用跑的雙腿,開始讓她有些站不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