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六十六章我的鏡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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停停走走又過一年,庭蘭玉這一次回來,距離上一部作品,相較於其他人,又是隔了很長一段時間處於停業狀態。
回來不到兩天,家裏的東西還沒處理完畢,公司那頭那琳就為他簽定了新的合同。
本來他有新的工作,消息如果傳出去頂多就是幾個固定黑子嘲諷他幾句,而這一回合作對象不同,引來的罵戰對象更是不同。
圈內早年在傳庭蘭玉同性緋聞,之後就是止不住的富婆包養,攀白富美,種種女性的交往緋聞,極少再出現關於同性。
最近幾天,周歡和那琳的工作室和另一節目組頻頻發言宣傳同一檔綜藝節目的廣告,這一次看庭蘭玉再有重回的念頭,且拉著知名藝人廖繁一起。許多人想和廖繁合作都沒有機會,更是引來各家暗地不滿。
網絡論壇這幾年來關於二人之間的爭論更是不休,特別是庭蘭玉,早年得罪太多人,在與華麗的解約風波之後更是傳有被雪藏的謠言。
可能是得罪的人實在太多了,每一回重新回來工作,庭蘭玉總會低估自己的影響力,總是刻意忽略掉網絡上對自己的罵戰,卻還是躲不掉自己的眼。
看到了,又忍不住往下看人們對他的評價,從前可能會覺得可以從人們的眼中看出自己的成長與進步,後來發現,這些人的眼睛是有選擇性的,再好或是再壞的評價,都沒有自己給自己一個肯定來得重要。
以為又會有什麼新的話題,結果翻來覆去還是過去那些破爛事,被“洗白”的庭蘭玉被人拉出來重掛一遍黑曆史,生怕會有新粉不知道他的過去似的,犯罪失德的藝人都沒有他那麼光榮,無時無刻總能被人記掛。
之後新的綜藝節目選定了時間,所有嘉賓同一時間拍攝宣傳海報,由於是生活類的真人秀節目,不用像拍戲一樣,對化妝和服飾沒有太多的要求。
其中,除了庭蘭玉和廖繁外,也有幾位短期嘉賓,沒有像固定嘉賓一樣拍攝太久,簡單拍了幾張照片,短短兩個小時就可以離開了。
庭蘭玉拿著卸妝濕巾胡亂在臉上擦,走出工作室,正巧遇到正在和其他嘉賓說話的廖繁,刻意經過他邊上,也不打聲招呼,就這麼盯著廖繁的方向看。
廖繁瞥到經過的庭蘭玉,笑容更是溢開,簡單和人說聲再見,追上走在前麵的庭蘭玉,二話不說摟了上去。
一想到庭蘭玉受采訪所說的話,以表感謝,更是不願放開。
“咱們蘭玉什麼時候這麼懂事了,還會誇讚人了。”
庭蘭玉由著廖繁靠在自己身上摟著走,停放在胸前的手一晃一晃,庭蘭玉看著,不由自主抓住那隻不停搖擺的手。。
看著變得親近的二人,熟悉的與不相識的人們總會好奇這是怎麼回事。
“估計是要出來賣腐。”
“那個像娘們一樣的名字,那個誰,如果是他我還相信,廖繁怎麼都不至於和這種人賣腐營銷。”
“唉,你別說,廖繁他是童星出身,轉型數次哪一次不是成功,估計也就是玩玩,反正人家輕而易舉就能紅。”
“能紅也是人家有本事,他總不能是看上那個庭蘭玉了,被他美色誘惑。”
看著走遠的二人,眾人也就散開了。
即使網絡上對二人的謠言種種,議論紛紛,倆人也沒人當回事,空閑時期還會相約出來做些日常運動,無聊還會一塊玩極限運動、唱歌、練舞或是對戲。
倆人同框,最免不了的就是舊事重提,即使前有簷下四季這個節目的合作,麵對輿論總是愈演愈烈,哪怕走出來正麵說話了,過去的事,總有人拿出來說。
而廖繁在那時也會懷疑自己,甚至有所愧疚。
在對戲休息間隙,廖繁又一次靠在庭蘭玉的大腿上,打量著那個在仔細琢磨他劇本的庭蘭玉。
“我們,是朋友嗎?”
庭蘭玉身體一怔,有片刻發慌,短時間內調整呼吸狀態,故作鎮定地放下劇本,低下眼,對上廖繁的視線。
他曾經以為,廖繁會瞧不起他,直到後來廖繁對待自己的態度有所轉變,才漸漸放下心防。
而廖繁並不是虛偽的人,當初是他對庭蘭玉有所偏見,在夜店初遇,記者的問話,因為不相識與不信任,他對庭蘭玉造成了或多或少的影響。
後來隨著年齡增長,人生閱曆,他有所能理解眾生疾苦,明白人生與生活的不易,每個人有每個人的苦處、難處和生活方式,何況,庭蘭玉並沒有做出傷害他人的行為。
本來就是人生中短暫經過的一個過客,沒什麼值得放在心上,直到有一天聽知這個人死去的傳聞,才漸漸了解,關注到這個人。
放下偏見,不去聽,不去看,隻把自己所感受到的告訴自己,發現這個人有他欣賞的價值,才漸漸和這個人深交。
沒有得到回應,廖繁又再回憶從前,“過去我對你有所偏見,差點站隊失去你。後來我長大了,學會自己去看一個人,我對自己很有自信,我覺得你是一個很值得我深交的人。”
本來還挺慌的,聽到廖繁這麼說,轉驚為喜。廖繁所說的,庭蘭玉其實多少能感覺得出來,沒想到他內心的想法是這樣的。
說著,廖繁的表情變得似乎有些不悅,眉頭也在這時候微微皺了起來,很是不明白地看著庭蘭玉,“隻是你個人的態度忽冷忽熱,有時候,真的很令我捉摸不透。”
庭蘭玉伸手放到廖繁的額頭上,指間輕撫著廖繁的眉間,嘴角輕揚帶笑,深思片刻,把話敞開了說,“我從小就認識你。”
“?”廖繁懵住了,他以為聽錯了,“什麼時候?在哪裏?”
“十歲出頭,在電視上。”
“哦……”廖繁有些失落,還以為他們過去有什麼美好邂逅呢。
不過,庭蘭玉從小就認識他,為什麼對他沒有崇拜之情,反而有些討厭他呢?
“有一首歌,我很喜歡。”剛掛上嘴,情不自禁地哼唱出那首歌的調子。
廖繁聽明白是哪首歌了,隻不過這首歌之前庭蘭玉也有唱過幾回,這時候一提才意識到,哦,原來是自己的歌。
“好多年沒有唱了,這是我剛出道那會出的歌曲。”憶思過往,想起了爺爺,那個帶動他進入這個圈子,卻沒有陪他走到最後的人。
在庭蘭玉的影響之下,重唱這首年少時期的歌曲,二人合唱了下來,並在不久之後錄製成一首完整的歌曲,以翻唱的格式發到音樂網站方便聽取。
庭蘭玉坐在辦公桌前盯著那不斷變化數字的播放量,再次點開那首歌曲,不同於年少時期的清亮嗓音,多了幾分低沉也多了幾分成熟的味道,二人不同的音色一高一低完美契合於這首歌曲中,唱出了別樣的風采。
有一瞬間,庭蘭玉似乎回到了從前,耳邊同樣播放著這首歌,不同的是演唱的人是一個少年的聲音。
“我心之向往的你啊,像繁星、月亮閃耀,也似那冬日暖陽,溫暖我。”
“從此,換我溫暖你,因為你值得……”
清脆動聽,深入人心。
他帶著疲憊的身軀趴倒在地,有心想起身,沉重的呼吸壓得他喘不過氣,無力地張開嘴呼吸,動了動眼皮子,總算能抬起眼看向那道聲音的主人。
十寸的方形小彩電上,一個小少年正歡快地跳動著,臉上洋溢著燦爛幸福的笑容,舞台的燈光照射下眼瞳閃閃發光,似眼底藏有繁星,如此光芒耀眼。
就是這個人,也還是這個人。
每回電視上隻要一播放這個人,他的父母就會開他的玩笑,種種貶低嘲諷他,十歲出頭的少年討厭被人比較,甚至討厭那個拿來和他比較的人。
想不到的是,會有一天,那個他討厭的人,給他帶來了一絲曙光,照映到他身上。
直到後來,孟溫帶著他走出大山,來到大城市闖蕩。
那是他第一次看到電視上的那個人,活生生站在他的眼前,腦海裏瞬間就在腦補該怎麼和這個人好好相處,一副狗腿趨勢,以為能和大明星交友。
果不其然,那個人和其他人一樣,眼底對他充滿著不屑。
僅僅因那三個字,“你值得”,庭蘭玉釋懷了父母對他的貶低。
這個人的存在,使他相信這個世界還是有好的人,總有一天他能遇到像他一樣的人,說你值得。
那一刻他深刻意識到,有那麼一種人是他無法直視的,如歌詞所寫,似那冬日暖陽能溫暖人,可是那道曙光對他這種人來說是致命的打擊,現實告訴他,什麼叫差距。
那道曙光照亮了他身周的黑暗沒錯,同時也是在告訴他,看清自己所處的環境是怎樣的,還有看清自己的模樣。
“你值得”沒有錯,但那不是對他說的。
歌曲的終止將庭蘭玉拉回到現實,一瞬的恍惚,庭蘭玉拍著自己的臉使自己更加清醒,站起身走到陽台,慵懶地伸了個懶腰,半撐著身子吹那春去餘下的風。
“嗬……”想起過往的自己,竟覺得有些可笑。
也是從那個時候,心底結下了一顆不安分的果子,他找肖宵為他洗白,以他當時的名氣他沒有必要再像剛出道那會兒為紅而黑,終有一日他得轉型。
遺憾的是,他把所有的事情想得太簡單,以為人紅了,傲氣了,本事大了想幹嘛還不是輕而易舉的事,肖宵卻告訴他,要把他洗白太難了。
這也造成了日後的知遇之恩,換來了他這個白眼狼的忘恩負義。
遇到那個人,如站在鏡子麵前,讓他看清自己是一個什麼樣的人,這些年是怎麼過來的,使他覺得自己是那麼的不堪。
他毅然決然拋下在華麗的所有,清楚自己將會麵臨什麼,付出什麼代價,無論後來肖宵怎麼說好話,或是威脅他,仍是鐵了心要離開這個讓他有了聲名與狼藉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