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直視著前方，就如同什麼也沒有看到。卻感覺到他的眼睛沉了下去。他隻是看著他們離開，沒有回頭，也沒有阻攔，擦肩而過的刹那，夏憐心清楚的聽到一句話：“你終於要離開我了嗎？”
    終於要離開了嗎？整整十五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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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有人，直覺讓她一手抓住枕頭下的小刀，然後才睜開眼睛，果然有人坐在床前，盯著自己。
    這個男人——樓昊焱，從七歲開始就跟著他，現在已經過了十五年了。
    她鬆開小刀坐起來，避開樓昊焱的目光，壓住紛亂的思緒，淡淡地說：“我要結婚了。”
    這麼多年來培養的冷靜，此刻全沒了用處，她的聲音在發抖，她的雙手在被子裏交握，出了汗。
    “是嗎？”他語氣平淡，他一直都是這樣，淡淡的，莫不在乎的，永遠不要期望他有其它的表示，自己並沒有什麼特殊的。
    “假如我說不呢？”樓昊焱緊盯著她，探尋著。
    與他相反的是，在他麵前，她永遠都沒有辦法保持鎮定。她靠著床頭的軟墊，將所有的想法都放在腦後，不停的告訴自己，這是很好的機會，不要放棄，否則，將永遠不得超生，所以她說：“我已經不再欠你了，我以我的命救了你，我已死過一次，卻不是被你救活的。”
    “所以……”他的氣息溫熱的吐在耳邊，讓她全身僵住。
    “所以我不再欠你了，我的命是我自己的。我可以過我想要的生活。”夏憐心逼著自己忽略他的氣息，一口氣說出她一直以來想說的，她怕自己一停下就再也沒有勇氣了。
    “你想要的生活？你想要什麼生活？”
    他慵懶的靠在她身邊，氣息強勢的籠罩一切，讓她呼吸困難，她討厭這種感覺，這樣總會讓她沒有了自己。
    她直直的看著前方的牆壁，腦子幾乎停止了運轉，她清楚的聽到自己的聲音，那是她一直的想法：“我想要的生活，就是有一個丈夫，有一個孩子，可以一起看電視，一起做飯，一起去玩，過著上下班普通日子，而不是拿著槍，永遠不知道當明天太陽升起的時候，自己是否還在命在。”
    “可是……你不愛他！”樓昊焱停頓得磨人，接下來的話卻是一貫的自負，就像他的人。他將手伸到被子裏，握住她，他湊近她的耳朵，低低的聲音像她永遠都無法逃開的磨咒：“你的手，還有你的身子都在發抖，你不愛他的，你永遠也不可能愛上他的，憐心！”
    她的名字由他的嘴裏說出來，永遠都讓她覺得害怕與心悸。
    憐心！憐心？
    多麼可笑又可憐的名字。
    憐心猛的抽開手，翻身下床，動作快速得像逃命，她喘著氣，逼著自己與樓昊焱對視，聲音也若剛才的穩定：“他可以好好照顧我，這就夠了，我不需要愛。”
    看到他一笑，眼裏已有著嘲諷，憐心搶在他前麵先開口：“我會過得好好的，至少比和你在一起的時候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