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四章 男聲PK女聲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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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個條件,麻花辮仔細考慮了一會兒,才點頭,“但是……,如果你隨便走掉的話,我給你的所有銀票都要收回,而且是要扣月俸的。”
阿黎一把拽過了他手裏的銀票,喜滋滋地數了一遍,才小心地塞到了衣服裏,抬頭笑得很是燦爛,“成交!”她大步走向小紅,解開了它頭上的套馬繩,翻身上馬,對眾人笑道:“那快走吧,我中午飯還沒吃。”
眾人紛紛挫敗地低下了頭,原來這個女人這麼容易就解決了啊,一上午的努力都不及幾張銀票……
實際情況是,阿黎心裏有著她自己的打算,如果她不答應麻花辮的要求,她就不得不使用武力搶回小紅,可是麵對那個男人,她一點把握也沒有,萬一失敗了小命可就沒有了。現在的情況正好兩全其美。
不用和這些男人發生衝突,小紅也回到了她的身邊,他們之間的關係得到了緩和,野獸看在麻花辮的麵子上,估計不會再殺她。她也找到了一份待遇很好的工作,不用再扮作乞丐、也不用再為吃飯發愁,而且還能為以後的行程攢下不少銀子,確實很合適。隻是……以前她賣的是小紅,這次卻是連她自己也給賣了……
被銀子晃花了眼睛的阿黎,唯一沒有考慮的問題便是她的這份工作的危險性,數之不盡的麻煩、頻繁的性命之憂、莫名其妙的騷擾、永遠糾葛不清的心情……
燚低頭看了一眼那女人扔在地上的套馬繩,繩子早已被匕首割斷了大半,如果沒有赤兆的銀票,她應該已經決定要動手了吧?
男子莞爾輕笑一聲,縱馬飛馳往南而去。
毒辣炙烤的陽光下,一行八人風馳電掣般遠去,逐漸變成依稀的淡淡黑點,隻餘古道上厚積的黃土漫無目的地隨之揚起,再緩慢地無聲落下。
越過初來時那個細長險峻的峽穀,前麵便是一望無際的碧綠草原,草原上鮮少有人煙,偶爾可見一兩個牧人,或騎馬牧羊,或持弓而獵。放眼望去,四下空無一物,遠方青草滿地、藍天茫茫仿佛沒有盡頭一般。
視線所及,再也沒有任何遮擋的物事,馬匹飛奔的速度更快,疾馳帶起的風吹起馬兒的鬃毛高高揚起,吹起行人的各色衣衫,獵獵鼓舞。馬蹄過處,黃色的泥土攜著沁人的青草氣息,絲絲脈脈鑽入眾人的心間。
行人的心情也隨之變得寬廣暢快,男人們縱馬馳騁在草原上,或高聲妄語或縱情大笑,不時發出陣陣催馬前行的長嘯。
十四年來,阿黎一直都生活在山上,從未見過這樣無邊的草原,也從未像這樣自由地任意馳騁過,心中不免激蕩起伏,思緒洶湧澎湃,這些一直都是她所向往的生活,也是她努力了四年的唯一希望,她要自由!
即使要她永遠隻能做一個乞丐,即使要她每天不停地為一頓飯奔波,即使要她永遠露宿街頭,她也不要再回到那個男人的身邊,她要的隻是這樣無拘無束的天地,隻是這樣自由自在的生活!
三個月來,阿黎一直都是孤孤單單一個人,陪著她、聽她說話的隻有小紅,一個人的寂寞和孤單總是讓她想起以前的十四年,心情也總是變得惆悵不快。
忽然之間,她多了這麼多的同伴,她不知道他們到底是些什麼人,她不想問、也不想知道,也許身份尊貴,也許殺人如麻,他們的身份有著各種可能,唯一可以確定的是,他們一定不會是普通的百姓。
但那又如何呢?看著前麵那些恣意放縱的男人,聽著他們豪放不羈的笑聲,阿黎覺得自己的心境突然也隨著他們變得開闊起來,她也想要和他們一樣的快樂、一樣的自由。這些男人成了她的同伴,倒也不錯,總比一個人孤獨上路要好,想著想著,被他們的快樂感染著,阿黎也不由自主地笑了起來。
風起,帶來了前麵那個男人狂野放縱的歌聲,低沉渾厚的嗓音回旋激蕩在每個人的心間,阿黎的心髒突然不受控製地狂跳,眼睛盯著他在風中狂舞的卷發,移不開分毫,耳邊的各種雜音一下子變得遙遠,隻剩下他的歌聲:
百年一朝過,千年如浮雲,萬裏江山盡遠去。
獵獵旌旗賽殘陽,金戈鐵馬笑一生,風起雲蕩壯士吼。
敢問天下何所依?!
我輩持刀縱馬向天嘯!
………………
他的歌,他的笑,他的發,他的影,他的一切在阿黎的眼睛裏重合,阿黎仿佛又回到了初見他時的那一刻,那無法移開目光的一眼,她的心髒激跳的好像就要從胸口裏出來,她大口大口地吸氣,生怕她的心髒承受不住這樣的跳動。
他的歌就像他的人,狂野地縱橫於天地之間,斜睨著天下萬物生靈,仿佛世間沒有任何東西能夠束縛住他,功名利祿、富貴榮華乃至萬裏江山都不被放在眼中!
忘記了笑,忘記了騎馬,阿黎怔怔地凝望著他。
莫名的悸動,壓抑不住的興奮,萬千思緒一起翻湧而上,直直地衝進阿黎的大腦,阿黎突然想要大聲地問問他:他到底是誰?
為什麼明明陌生,卻似乎熟悉,這一刻,仿佛已經等待了千萬年的時光?
阿黎猛地雙腿一夾馬腹,小紅的速度更快,轉眼已經超過眾人,向著前方的歌聲追了過去。
小紅的速度本來便是這些馬中最快的,隻片刻,阿黎就追上了前麵的那兩個男人,瞬間從他們中間穿插而過,回眸對二人大聲笑道:“我也要唱!”
歌聲突然被阿黎打斷,燚和麻花辮俱是一愣,兩人不約而同地相視一眼,很是好奇。聽她說要唱歌,燚看著她笑道:“好!我還沒聽過女人騎馬唱歌,今天定要洗耳恭聽!”
阿黎咯咯笑了起來,笑聲清脆悅耳,宛如空穀鈴音,回旋不絕。
縱馬飛馳中,女子放聲高歌:
百年一朝過,千年如浮雲,萬裏江山盡遠去。
白雲浮掠賽飛雪,碧草芳菲馳騁過,風起雲蕩傾城笑。
敢問世間神仙在?!
我輩縱馬大笑向天歌!
…………………
燚癡癡地愣在馬上,仿佛跟隨著女子的歌聲,失去了魂魄。
夏炎兆一邊拍掌,一邊哈哈大笑,“好!好!太有趣了!既然你們兩個都唱了,可不能落下我,我也要唱!”
不等兩人搭話,夏炎兆已經自顧自地唱了起來,他的聲音比燚要高,但音調卻不算準確,偶而還會有一兩聲跑調,但唱歌的氣勢卻絲毫不減:
百年一朝過,千年如浮雲,萬裏江山盡遠去。
天下熙熙,皆為名來,天下攘攘,皆為科往。
…………………
他撓頭想了半天,卻再也接不下去,抬頭見阿黎嫌他唱得難聽,正用雙手捂住耳朵,看著他的那雙大眼睛,裝滿盈盈的笑意。夏赤兆心裏一急,順口接道:“全是狗屁!”阿黎噗哧一聲笑得前仰後合、花枝亂顫,差點從馬上跌落下來。身後的眾人也是笑得不可自抑,一個個抓緊韁繩,生怕弄得人仰馬翻。
阿黎一手抓著小紅的長鬃毛,一手捂著自己的肚子,俯身在馬背上,笑得眼淚都流出來了。夏赤兆臉色一紅,衝她大叫:“還笑!哪有這麼好笑?!話雖然俗了點,但是意思表達的很清楚啊!大男人有話就直說,不興那麼文鄒鄒的!”